围观的百姓见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了,又碍于冥王的骇人气势,只得各自散了去。不过群众的力量绝对是不可小觑的,百姓八卦的能力,那真叫一个……
不出一个时辰,尉迟妍姗和皇甫雨泽这两个绝对的风云人物,便从原先还算正版的“一见钟情,两情相悦从而互换了定情信物”发展成为了“情比金坚,至死不渝”,甚至还有传言说,他们早就两情相悦了,此次先皇的遗旨就是为了成全他们二人。
可问题是,皇甫雨泽早在十年前就离开京城去了封地,此次亦是他十年来首次回京,而十年前尉迟妍姗才六岁,难道一个六岁的小娃娃还能懂谈情说爱?
如此不靠谱的八卦谣言,真真是教人啼笑皆非。
皇甫雨泽很郁闷,他这次真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而冥王大人这一怒,某个“托儿”的下场,那也可想而知了,反正那名男子被带回冥王大人的别院后,就再无人见到他出来过了,一夜间恍若人间蒸发。
护国将军府尉迟妍姗的香闺内,父女二人面对面静坐着,一个一脸淡然,一个满面阴沉。
“珊儿,你老实告诉为父,今日之事,是不是冥王设计的?你是不是也早就猜到他会有此一招了?”
昨日看到她写的小篆他就有些疑惑了,今日看来,她必是猜到冥王要她的字的目的,所以才会刻意误导!
护国将军府大小姐于“篆楷行草书”中独独不会篆体这是全京城都知晓的,而皇甫雨泽却常年居住在离京城数万里远的封地,对于这些琐事自是不清楚,这才给尉迟妍姗钻了空子。
只是大家所不知的是,尉迟妍姗并非独独不会篆体,相反,篆体反而是她写的最好的一种字体!
只因这篆体乃是当年尉迟妍姗的母亲亲自手把手教她的,更是她的母亲最喜欢最擅长的一种字体。
爱屋及乌,尉迟妍姗对篆体自然也有着些许别样的感情,只是在她的母亲去世后,她便将这个当做了一种念想,一种精神寄托。
每每写下一幅篆体后,她都会将之烧毁送予天上的母亲,十几年下来,书房内她所写的楷行草书比比皆是,却独独没有一幅篆体。
外人都以为她不会,而她自然也没那个必要去解释什么,这才有了今日这一空子好钻。
而她之所以会如此有先见之明,还是源于上一世她对他的了解。
尉迟妍姗不由轻叹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头。
尉迟文景顿时勃然大怒,一掌狠狠拍在了桌子上!
铁青着脸怒道:“他这究竟是何意?我尉迟文景的女儿难道还配不上他吗?哼!就是先皇都必须对我尉迟家以礼相待,他竟敢这般对我的女儿?格老子的,老子带兵去踏平了他的封地!”
“爹您先别激动啊!”
“那小兔崽子都欺负到我闺女头上来了,你叫我如何能不激动?此次若非你机警,你的名声可就要彻底毁了!”
“老子的女儿才貌双绝,哪里配不上他个小兔崽子?自以为封了个王就了不起了?他娘的!”
“当年若非我尉迟家的祖先不乐意当皇帝自愿当武将上阵杀敌,现如今哪里还轮的到他在这儿傲气?说到底,他如今的地位都是拜我尉迟家所赐!”
当年尉迟家和皇甫家的祖先乃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两者一文一武一同于乱世中打下了一片天。
尉迟家世代皆尚武,不论男女个个都是能上得了战场杀得了敌的,头功自然非尉迟家莫属。
然而尉迟家的祖先却不乐意当什么皇帝,于是便将好兄弟推上了位,自己甘愿俯首为臣。
而皇甫家的祖先为了报答尉迟家族,便立下祖训。
尉迟家族世代家主皆享有摄政之权,持金龙权杖,上可打昏君,下可斩佞臣!
世代皇甫家族子孙必须对尉迟家族之人以礼相待,不得以权压人,不得妄动其私军,若非穷凶极恶,不得妄杀其子孙后代!
一直以来,无论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世代皇甫族人都谨遵祖训对尉迟家族之人以礼相待,就连每代一国之君也皆是如此!
而皇甫雨泽如今这般行径,的确存着挑衅祖训和尉迟家族的嫌疑,尤其让尉迟文景难以接受的是,他一直捧在手心里疼着的女儿竟然被人嫌弃被人欺负了!
尉迟妍姗轻叹了口气,她知道父亲是心疼她,是为她抱不平,可这件事并不能怪他,相比她曾对他做的事,这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爹,您若是真的心疼女儿,就听女儿一句,别再计较此事了好不好?他对我们尉迟家并没有什么恶意,也不存在什么故意挑衅……”
“他是没什么恶意,他只是不愿意娶老子的女儿罢了!”尉迟文景依旧对皇甫雨泽嫌弃他的女儿这回事耿耿于怀,愤愤不平道:“老子现在就拿金龙权杖进宫去求皇上废了这桩婚事,有金龙权杖做交换,我就不信皇上会不同意!该死的小兔崽子,他不稀罕老子的女儿,老子还不稀罕当他的岳父呢!”
“乖女儿啊,你别难过,他不懂珍惜你那是他的损失,回头爹给你找个比他好千百倍的,让那小兔崽子得瑟去!”
“爹!”尉迟妍姗一头扑进了那温暖宽厚的怀抱中,眼泪忍不住滚落了出来,她没想到,爹爹竟然愿意为了她交出金龙权杖……
“珊儿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是不是为那小兔崽子……”
“不,不是的,我只是太高兴了。”尉迟妍姗含笑擦了擦眼泪,接着认真道:“爹,我不想退婚,我想嫁给他,我想当他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