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那边一接到圣上口谕,立即便放下了所有顾虑,二话不说直接将尉迟涵筝收押候审,态度严苛丝毫不讲情面。
皇上这口谕还不明显吗?那是要尉迟涵筝的命啊!
俗话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她尉迟涵筝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口气杀了十几个人,铁证如山,杀人偿命!
然而却也有人不想让她死,并且为了救她可谓是费尽了心思。
翌日一早上朝之时,也不知是由谁开的头,一众人竟是就此事展开了激烈的议论。
出乎意料的,坚持杀人偿命的和请求皇上开恩的竟然各占了三分之一,还剩下的那三分之一,自然就是中立的了。
皇甫冉枫被众人给吵得头都大了,却也纠结着没个最终定论。
昨日一时冲动下令严惩不贷,可冲动过后却又隐隐有些于心不忍,毕竟那是他曾经喜爱过的女人……
想到这儿,皇甫冉枫不由望向了那个一直泯唇不语站在一旁跟看戏似的尉迟文景,淡淡道:“护国大将军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
众人闻言不由都停止了争论,等待着他的回答。
却见尉迟文景恭敬道:“一切但凭皇上做主,要杀要刮,微臣绝无异议!”
此话一出,顿时惊倒了一片人,谁也没想到,身为父亲的他竟会这般狠心。
“你……虎毒尚不食子,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这个当父亲的怎的这般狠心!”右相陆涛指着尉迟文景不敢置信道。
尉迟文景淡淡瞥了他一眼,道:“国有国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怎可因为她是所谓的千金之躯便可无视王法?”
“她杀人是众目睽睽之下全城百姓亲眼所见,若是就这般轻易饶恕,那皇上该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一旦开了此先例,皇上日后又该如何治理国家天下?还有谁会真心臣服我国?”
“法不容情!我尉迟家世代忠烈,我尉迟文景绝不愿做那徇私枉法动摇国之根本的罪人!”
“好!尉迟大将军说得好!”
“尉迟大将军此等大义灭亲之壮举,我等佩服!佩服!”
“尉迟大将军如此深明大义,下官自愧不如啊!”
“你……你们……”
陆涛顿时被噎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了,见皇甫冉枫蹙着眉头沉思,唯恐他会被尉迟文景说的话给影响到,真就下令杀了尉迟涵筝偿命,当下忙对身后一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见状忙跨出一步对皇甫冉枫恭敬道:“启禀皇上,尉迟涵筝此事处处透着蹊跷,先不说那些不堪入目的画像是何人所为,就是尉迟涵筝自己那么个娇滴滴的美人,如何能看得上那些个叫花子?”
“显然是有人在暗处搞鬼啊皇上!尉迟涵筝她也是受害人,一时难以接受现实做错了事那也是情有可原啊,想想一个女子受此巨大打击,如何能不崩溃?还请皇上开恩啊!”
“求皇上开恩!”
皇甫冉枫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他当然知道尉迟涵筝必然是被人个陷害了,否则他又怎会想要饶她一命?若真是她自己的意思,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砍下她的人头来!
可尉迟文景说的也没错,若是他就这般放过尉迟涵筝,必会招来百姓非议,他才刚刚登基,根基还不稳,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激起民愤!
所以尉迟涵筝……怕是保不住了!
皇甫冉枫眼底闪过一缕决绝的冷光,光准备下令,却听陆涛又恳切道:“皇上,您刚刚登基,举国大赦,那些十恶不赦的死刑犯都得到了宽恕,为何就不能也放她一条生路呢?她也是个受害者啊,一个好好的女儿家就这般被糟蹋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争论了半天,他们却都忘了,新皇登基,刚刚大赦了天下,在这档口处死尉迟涵筝,那不是打自己嘴巴子吗?
看来尉迟涵筝还真是命不该绝啊。
皇甫冉枫纠结的心却是一下子就轻松了,当下金口一开,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命尉迟涵筝休养三日后立即前往庵堂落发为尼,常伴青灯古佛以洗刷自己的罪过。
陆涛还想再开口,皇甫冉枫却是果断无视了他,下朝闪人。
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底线了,留她一命,就当是给她最后的恩宠吧,那段该死的孽缘,从此了断!
当百姓们得知尉迟涵筝的最终判决后,纷纷被她不能被处斩而惋惜不已,却也无可奈何,谁让人家命好正巧赶上了大赦天下这段好日子呢?
尉迟涵筝得知自己没事了,当下是喜不自胜,完全忽略了那句“三日后立即前往庵堂落发为尼”。
张口毫不留口德的将大理寺上上下下全都骂了个遍后,便趾高气扬地离开了。
殊不知,一场毁灭性的噩梦正在前方不远处等着她。
若是让她早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怕是会更加宁愿今日就被判了死刑才好。
可惜,或许是她前世造的孽太深了,深到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才会让她继续活着,好好活着等待最终的终极毁灭。
或许是因为嫌太丢人,尉迟涵筝出狱,她的亲生母亲竟是都没来接,只是派了顶轿子,四个轿夫。
尉迟涵筝脸色一变,阴厉道:“为何只有你们几个?”
四个轿夫闻言齐齐暗自翻了个白眼,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以为出了狱就能洗清自己身上的污秽了?
若非他们是奴才,无法违背主子的命令,就是给他们再多银子他们也绝不会来接这种下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