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氏缓缓睁开眼,目光里竟全是怨毒,她咬牙切齿道:“宋九雅,你现在还梦想着嫁到安家去么?岂不是在做梦?告诉你,我们宋家除了金霞,谁都别想过去,你,就等着当一个永远都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吧。都还愣着干什么,搜!”
她一声令下,她的贴身丫头翠容翠香外加黄妈妈一起朝九雅扑来。在她们三人合力之下,九雅哪里躲得开,很快就被她们押住。
金霞在旁边阴狠道:“把这个贱蹄子押到里间脱光了搜,搜不到就给我把她破了,就让她当个贱货,今世都别再想嫁人。”
“放开我!金霞,宋夫人,你们若敢这么对我,除非我今天死了,不然我一定叫你们不得好死……”被人死死按着往里间抬,九雅惊恐大叫。金霞说破了,是指最野蛮的那个事吗?用手指?
九雅只觉汗毛一根一根全都竖了起来,第一次感觉那么恐惧。一直以来,她都认为自己是穿越而的,无论是从智慧还是从见识都比这些古人强,她一直都自高自大着,认为任何阴谋阳谋对她而言,她都能掌控,最后全能化险为夷。可是就是这种自以为是高人一等的优越感,让她忽略了,当她人单势薄的时候,当她遇到心最毒不能按人算的畜牲的时候,她的智慧,她的体力都显得那么无力。
她想挣扎,挣扎不了。她想叫,却叫不出声来。
她的嘴被人死死地捂住,她的手脚也被人紧紧地按着,黄妈妈那张狰狞邪恶的丑脸就在眼前,她龇着黄板牙狠狠道:“八姑娘别怪奴婢要毁了你,实在是你挡了太太的路,只怪你当初死了就不该再活过来!”
九雅死死瞪着她,眼眸里的寒气如炽,如冰渣一般扑面而来,黄妈妈硬生生打了个寒颤,翠容却在旁边提醒道:“妈妈还不快点,等老爷回来就糟了。”
黄妈妈闻言胆气一壮,冷笑了一声,就去扯九雅的外衣,必须先把玉佩找到。然而就在她把手探向她胸口的时候,头顶忽然一阵巨响,铺天盖地的瓦砾噼哩叭啦全朝她们身上砸来。下一瞬,黄妈妈只觉头顶刮起了一阵狂风,然后胸口一疼,眼前一黑,就失了知觉。
同一时间,门外已响起震天价的敲门声,听到里间响动的肖氏和金霞还来不及去后面看看情况,两块门板已被人撞倒,只见姨老太太怒目圆瞪,带着身后的两个粗壮妇人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八丫头呢,在哪里?”姨老太太目光四扫,沉声大喝。
肖氏噌地从贵妃椅里站起来,看着眼前敢跟她耀武扬威的老东西,眼中的戾气一闪而过,转而却是软了身段,扶着额头虚弱道:“姨老太太好不容易来一次,怎么这么大火气?才刚和金霞说着话,哪里看见八丫头啊。”
被吓了一跳的金霞也心虚地附和道:“是啊,刚才正和母亲闲聊,不曾见过八妹。”
姨老太太把拐杖一拄地,激动地指着肖氏,“刚刚已经听人禀报了,八丫头正在这里,你们平日在府里闹没人说你们,可是若把事情做得太过,绝不轻饶!”
看这老东西瞪鼻子上脸,肖氏冷笑一声,“姨老太太还真是会发威啊,什么闹不闹的,依我看还是先把老太爷看好吧。屋里养着五六个风骚货是不是还不够他消遣,还要我往姨老太太屋里再送啊。一把年纪了,也别太不知足。再说这府里吃穿嚼用哪一样不是我一手拿出来的,供你们好吃好喝好玩,还要来管我的事,是不是也太不识抬举?既然这样,明儿个开始都分开来各顾各。”
“你……你……”姨老太太气得脸色发青,“好,好,宋家的当家主母就是这么孝敬长辈的,我去问宋庭达去,他的媳妇就这么个泼辣货,看他怎么处置。他若是不处置,我就是去问官府,问皇上,问问这大夏还有没有仁孝常伦!还有没有休妻之说!”
一说要问官府,还要休妻,肖氏还是有些心虚起来,她知道姨老太太留在辽城的亲生儿子的媳妇好像与京中某个三品大员有些远亲,若是真说出了自己的行径,恐怕连老爷的官职都要给撤了。
当下赶紧转了弯,陪笑道:“都是自家人,姨老太太何必认真计较?至于您要看八丫头,随您就是。”相信在门口耽搁了些时候,与自己心意相通的黄妈妈定然不会让姨老太太抓到任何把柄。
果然,姨老太太身边那两个粗壮的仆妇在外间没看到九雅,转到里间的时候,除了看到地上有三个人都灰头土脸晕倒在瓦砾中外,还是没看到九雅,忙叫了姨老太太去看。
肖氏看到里面的情形,也是一愣,转而就挺直腰身唉声叹气道:“姨老太太是看到了,根本没有八丫头,也不知是哪个嚼舌根的说八丫头在这里,若是让我知道了,回头一定要说说他,怎能说一些有的没的东西来让姨老太太跑冤枉路呢?”同时心里却在暗思,这黄妈妈也太猛了吧,藏一个人需要弄得这么夸张?
“那这是怎么回事?”姨老太太指着倒在地上的人。
肖氏嘿嘿笑,“几个下人捉老鼠呢,一下子撞在一起了。”她扭头朝外叫道:“来人呀,把这几个没用的抬出去,抓个老鼠也受伤,气死我了。”
姨老太太疑虑地目光在她脸上划过,想了想,哼声道:“不管怎么样,人都要懂得仁孝,要知道百善孝为先,这是祖宗的话,必须要遵守。对庶子庶女也是要尽到做母亲的本份,不能因为不是亲生,便想着排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