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盘与宁国忠,陈复三人,收拾了行装,立即起程赶路。不几日来到另一座南方大城。这座大城地处偏南,远离京师,天高皇帝远。因此宁国忠与陈复,在这里得以聚集不小的势力。
天色已晚,三人在一家客栈落脚,分别开了三间客房。
陈盘得以空闲下来,盘腿坐在客房的床上打坐静心,最近发生了许多令他不解的事情,最奇怪的,他现在武道的境界竟然达到了第六层,神髓境。
一个普通人,先练虎力,龙筋,铜皮铁骨。这是打下了更高层次的根基。随后再苦练数年,领悟明白怎样调动控制全身气血流转,则练成第五层汞血境。再苦练数年,功力练入骨髓,则血液时时换新,体力越发充沛悠长,更持久暴发,战力再次十倍增强。
然后陈盘只用三天时间,就练成了第一层虎力境界。而且力量增强二十倍。
之后的龙筋铜皮铁骨,很快也练成了。效果,成就,都是常人的两倍以上。而汞血境,更是奇怪——似乎那是天然而成的。
汞血境界有个特征,那就是能够明显感觉到血液的流动,一拳,一脚,无不是清晰的听到体内血液咕咚咕咚流动的声音,甚至喷涌的力度。身体暴发力也增强了数倍。
当陈盘突破了第四层的时候,已经有了第五层汞血境的效果,这使得他无论是感觉,还是身体控制力,都有了飞跃的提升。
这更让他的信心更是史无前例的暴涨。
拥有了实力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你要是身怀绝技,天下横着走,怎么可能没信心?什么猥琐,自卑,恍惚,这些都是弱者的特权。
“宁雨隐士说武道高深莫测,我练起来,怎么这样轻而易举?”陈盘对于自己夸张的武道修为进展极为不解。
“再这么下去,不出一年,恐怕我就可以问鼎武道巅峰神武之境了!”
他正一边打坐,一边在心中揣摩意境,却忽然有一个声音哼道:“什么狗屎一样的神武之境,有什么好高兴的!”
这声音忽如其来,声调更是从来没听过,陈盘低声喝道。
“什么人?”
那声音又道:“吵什么吵,你不用开口,我都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接上来是不是要问,你是谁?你在哪里?干什么的?”
“你是谁?”
“我都说了你不用开口,脑子里一想,我就听到了。你现在生气了是吧?”
陈盘顿时眉头一皱。心里生出一股怒气:“你竟然能猜透到我在想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子,不要生气,我是什么人?我是一个很老很老的老家伙,比你见过的所有人,岁数全加起来,都要老得多,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和我说话,反正我也闷了这么久了。难得有个说话的人。”
陈盘旋即冷静了下来。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是谁在讲话。他全身自然而然的戒备起来,随时做出扑击的动作。
“你不用摆那些可笑的动物一样的动作。因为我就在你身体里面。”
身体里面?!
陈盘伸手立即把身前的衣服扣子一撕,露出精悍的上身。
他如今武道修行达至第六层神髓境,身体强壮早就不是之前能够比拟。
“我就是你的心。懂吗?你的心。”
心?
“你是我的心?”陈盘这次真的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用脑子稍微想了一想。
“没错,我就是你的心。”
“我看你不是我的心!而是别有所图!你贴在我的心上,有什么目的?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他这时候已经意识到,这个说话的声音,就是之前印在自己心上的图腾!
那东西不是虚幻,也不是梦境,而是实实在在印在了心上,并且这个奇怪的东西居然还能够通过意念和自己说话!这实在超出陈盘的想像。
陈盘必竟是个读书人,从来不相信什么怪力乱神。那是人对事物不了解,便陷入了疯狂的瞎想,怪力自然就会乱了神智。
“这么快就猜出我贴在你的心上?我发现你挺能思考,并且总有独特的见解。是个有意思的人物。不过我们不如回到刚才的话题上来,你所谓的神武之力,就是狗屎,一堆狗屎知道吗??”
“你说什么?神武之力是一堆……狗屎?”
“没错,什么神武之力。只有这群蚁民,才会认为神武之力就是巅峰,他们却不知道,那只不过是卑微的依始,这群无知的蚁民。”
陈盘听到这话,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神武之力一直是世所公认的武学巅峰,也是到现在陈盘疯狂练武的追求,但是这个奇怪的声音把它贬得一无是处,简直如同一堆狗屎。这让人简直无法接受。
陈盘稍微定了定神就恢复了平静。他在思考。每次碰上奇怪的事物,他都会习惯去思考,研究,揣摩。
这是什么东西?他为什么存在,他怎么会刻在我的心上,他到底对我是好是坏,他为什么说神武之力就是一堆狗屎。他又凭什么这么说?
“凭什么?因为你现在还是一个蚁民。你碰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是蚁民,微小卑微的生灵,哪怕是你们号称九五之尊的皇帝陛下,也是一个卑微的生灵,无足轻重,犹如烟尘一般的渺小,随时可以烟灭于世间,一丝踪影也不会留下。”
陈盘思绪不禁泛起了赞同感。
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民众,而这样的民众就跟蚂蚁一样多,一样卑微,双亲死在薛家家丁之手,就是因为他们的卑微,无权无势。所以死了。在那些位高权重,眼界高得无边的人眼里,比自己低级的存在,都是蚁民。
“没错。你们这些蚁民,就是因为眼界太低,看不到远处,永远只在原地徘徊。你可懂得神武之境之上,还有怎样的境界?你又能想像一个人迈出了生死界限,将迎来怎样的新生?你可知,当你寿与天齐的时候,生命又将是怎样的升华与壮阔?”
陈盘无言以对,念头却如潮水一般涌动。是啊,从一个普通人,练武,最终掌握远超普通人力量的奥秘,这就眼界的开阔,并且自认为得到了极大的自由,但是眼界只能看到神武之境。因为那是可以触摸到的,就好像宁国忠,拓拔元朗这些人物,他们都是实实在在的榜样。
但是这个声音却告诉他,还有更高层次,而且所谓的神武之力,不过是开始,卑微的开始。
“小子,人虽然只是卑微的生灵,但是身体之中却潜藏着最大的奥秘,天道不在天空,而在人的身体之中。练武求强,掌握力量的奥秘,没有错。但是必竟卑微,无法登上大雅之堂,也不能真正的得窥天道。人与仙的差距不是凡人可以想像,凡人之所以是凡人,只是无法参透天道奥妙。”
天道奥妙?
陈盘似乎有了一丝顿悟。人与仙的差距?他开始搜索自己所能想像的神奇。古老的传说中,总是出现那些仙人的神迹,他们能够排山倒海,仙力斗转星移,无所不能。宁雨隐士也曾经提起过世俗之上,还有十大道门,那些人,都是仙人。
但是必竟这些都是虚无飘渺的传说。并没有人真正见识过。
“那只是你没有亲眼目睹,但并不代表就不存在。”那声音不停的说道,他似乎一直在读取陈盘的念头,无论是思绪,想法,念头,他都能读取到。
“好了,你现在寄宿于我的身体之中,有什么目的。还有你的来历。你到底是什么?”
“这个嘛……好吧,如果不让你知道本大人的名号。我的话你也不会相信。你现在闭上眼睛,我让你感受一下,本大人究竟是什么。”
陈盘依言闭上了眼睛。
“你准备好了吗?以你蚁民的身份,可能会受到惊吓。你做好准备。”
他话音刚落,陈盘就感觉到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一个图像。他感觉自己忽然陷身于一个烈火熊熊的世界之中!
这世界极为恐怖,天空燃着天火,地上喷涌着地火,无边无垠,寸草不生,热到了极点。而在这广阔无边的火之世界中,一只四条腿的动物在一座山头晃动着他喷着火焰的脑袋。
这只动物非常奇怪,全身火红绒毛,个头巨大无比,足足有一座小山大小,浑身包裹着火焰。摇头晃脑间显得异常凶猛,头顶长着短角,眼如铜铃,四肢粗壮无比,身躯庞大,但是这个异兽却显得极为灵活。轻轻一跃,猛的跳到了他的跟前!
这是?!一只火麒麟!
竟然是麒麟!传说中的神兽麒麟?这样的生物,世间记载并不少,是祥瑞的化身。据说,圣人出世,上天就会降下神兽麒麟跟随。
“麒麟?这是什么难听的名称,你听好了,我的真正身份叫做玄天火灵兽!我是一个伟大的器灵!我不知道比你们这些卑微的生灵高几个生命层次,不要用你们那难听的名字来称呼我。!”
陈盘真的很震憾。他没想到闭上眼睛,就看到这么一幅景像,一个火焰的世界,然后看到这个玄天火灵兽的本体,一只巨大的瑞兽麒麟。这远远超出了他的认识。子不语怪力乱神,如今神迹就在眼前,却让他不得不去思考一下真伪了。
“怎么样,从今以后,你只要你乖乖听我的,我会考虑指点指点你,帮助你突破天人界限,达到你从来不敢想像的高度。怎么样。只要你听我的,嘿嘿。你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高度,凡人梦寐以求的仙道,我都可以一一传授给你。”
“住口!”陈盘听到这里,猛然睁开眼睛,幻像消失不见,他怒喝道。
“你听着,你这个不知名的东西。你以后只能乖乖的辅助我,做我的仆人!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你不要以为你现在能怎么样。欺我见识浅薄?就想诱骗我乖乖的上你的当,当你的傀儡?如果我所料不错,你也就只能寄生在我身上,万一我死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吧?所以,你只要乖乖的辅佐我,做我的忠仆,将来我修练有成,说不定还可以给你个机会,让你能够脱离出去,天地之间任你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