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鸭子!”青青恼了,嘲笑道:“还是只尖嘴鸭,长舌鸭,专在人家背后说闲话!”
“大胆!”靖王面子挂不住,恼羞成怒。
青青却十分平静:“怎么,理亏了,说不过了,就以权压人?”
“说不过你?本王说不过你?”御墨气得声音都在颤抖。
青青还没说话,旁边儿冷眼观望的御轩终于出声了:“御墨,你回去。”
“皇兄?”御墨难以置信,皇兄简直吃错药了,居然胳膊肘往外拐,而且是往情敌那边儿拐。
御轩不应声,只给了御墨一个凌厉的眼神。
御墨恨恨地瞪了青青几眼,而后愤然而去。
“王爷可真是铁面无私。”青青嘲道,意在指御轩驳了御墨的面子,而向着她。
御轩则开怀道:“不,你说错了,我这是在护短。”
护短?
“青丫头,想什么呢?”
师父见青青坐立难安,连打坐都不认真,不由关切地问了起来。要说他这徒儿,练功极为刻苦勤奋,为了练好玄指功,时常打坐比他这个当师父的都要入神,极少如现在这般魂不守舍。所以,眼前徒儿的不寻常反应很容易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师父,您说,御轩那家伙,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破绽?”反正也没法儿安心打坐,青青索性睁开眼,一脸纳闷儿地向师父问道。
她的师父,乃是当年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百玑老者,神功盖世,妙算入神,什么世道没见过?眼前她这点儿小麻烦,在师父眼中根本不算什么事儿。
“你这丫头,缘何变得疑神疑鬼了?即便那睿王御轩再精明,纵使能觉察到事情不寻常,他充其量也就能猜到你是个女子,莫非还能对号入座将你跟‘百里青青’联系起来?”老者似乎丝毫不担心青青会露馅儿。
青青还有犹豫,总觉得哪儿没对,但一时之间又寻不出问题的根源,只得诺诺地呢喃:“可是……”
“你往常不是挺机灵,怎在此事上犯了迷糊?你若真想寻个心安,大可试探他一回。”老者一脸慈祥地道。
心不在焉地在天虞山度过了午时,青青慢悠悠地下了山。
刚回相府,青青便感觉有异,似乎府内显得太过安静了些。再怎么说,相门深院,丫鬟仆人众多,怎会如此清净?她如往常一样,尽量小心翼翼地回到自个儿的房里。
“青青,快起来!”
不成想,她刚跃窗进了房,就听得房外爹爹焦急的叩门声。
“爹爹,有事儿吗?我还想再睡会儿。”青青一边儿换衣裳,整理仪容,一边儿佯装睡意朦胧的嗓音回应门外的爹爹。
十几年来,为了不让人起疑,她每日出相府时都会改变装束;很自然的,从天虞山回来,她又得恢复相府千金的扮相。或许是她的伪装够到位,亦或是父兄们太宠爱她而从不怀疑她说的话。总之,她虽然日日出府,却从来没有令家人怀疑过。而且,相府内的每一个人也都习惯性地以为,她百里青青每日都会睡个午觉,而且睡觉期间不允许任何人前去打扰。
往常,不仅是丫鬟下人不敢骚扰她的“午觉”,就连父兄们也从不曾过来打扰。今儿是怎么回事,爹爹非急着把她叫醒?
门外的百里荣浩似乎很心急,又“咚咚咚”地连叩了三次门。
青青去了门闩,“吱嘎”一声,打开门,装着一副哈欠连连的样子,懒洋洋地问道:“爹爹,怎么了嘛,人家正睡得美,就被您给吵醒。”
“快,去叩见皇上。”百里荣浩满脸严肃地道。
皇上?皇上不坐金銮殿,居然来相府串门子?
青青只要稍稍一想,就能猜到,怕是跟御轩有关,跟他和她的婚事有关吧。莫非皇帝老儿怕自己的儿子滞销,准备强买强卖了?
“稍后见了皇上,可别在皇上面前说睿王的不是。”百里荣浩叮嘱道。
那是自然嘛。难道她那么笨,当着皇帝老儿的面,数落他儿子的不是?那不是找死么?
青青见爹爹如此紧张,故意用俏皮的语气来缓解爹爹的焦虑:“爹爹放心,我偷偷在心里数落就行,绝对不让皇上听见。”
“你这丫头就会贫嘴,爹爹的意思是,让你多跟睿王爷热络热络。虽说他看似冷酷无情,却比其他皇子懂得洁身自好……”
“相爷,您在这儿呢,皇上催您快过去。”
百里荣浩的话还不及说完,迎面便匆匆走来一个中年太监,一来便催促着百里荣浩。
有外人在,百里荣浩也不好再说什么,牵着女儿加快步伐去了相府正厅。
皇帝端于上座,一身晃眼的明黄皇袍,满身威严,脸上挂着在青青看来很是生疏的笑容,一下子就将自己与周围人的距离拉开。或许他本意是想让自己更具亲和力,只不过身份地位使然,又加之他那笑容本身并非发自内心,以至于让人更加不敢亲近。
皇帝的左右两旁站着分别站了他的三个儿子,左边儿站一个,长得倒是英俊帅气,只是眉宇间总透着些算计的颜色来。青青心想,此人定是往常大哥口中那个精于计谋的大皇子御承了。
右边儿站的人,青青认得,一个是御轩,一个是御墨。
“臣百里荣浩携小女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因为是第一次面君,百里荣浩怕女儿疏于礼节,拉着女儿下跪参拜。青青却表现得落落大方,毫无拘谨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