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我的吕布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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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又见吕布

西山比北山显然近得多,张援的一路构想的吕布杀蟒的演义还没完结,就到了西山脚下。这就看到有两骑马从对面过来。哎呀,大胆的人有的是,按老爹说法就是不要命了,竟然不惧巨蟒呢!

后来又想,这巨蟒也许才是传言所虚,可惜父亲竟然就信了,却偏不信实际存在的北山吕布杀虎之事,看来信讹而不信真,这是古今尽然。

但转而一想,这即便巨蟒之事是真的,眼下寒冬腊月的,那畜生早就躲到自家洞屋里温暖去了,还犯得着出来挨冻么?此理有谁不晓,唉,就是独有老爹顽固不化了。

那两骑马行速甚缓,两位汉子还在马背那边相互递话,看来十有八九是来看新鲜的。张援猜得不错,后来他回头之后,还有些人陆续来到,也是因此。他可以想像,眼下北山,一定也是不再寂寞荒凉了。

又进去一箭之地,就看到了一座坟,果然有三颗脑袋在那边,还有香烛纸钱的痕迹,竖着的墓碑上写道:九原县义士吕良夫妇及公子之墓。

他心里琢磨,这自然绝对不是吕布自己立的,要不怎么这么说话。再说他那时忙着逃离,又哪得其便?那么这是谁为吕布立的呢?一定是敬崇吕布的父亲吕良之人所立的吧!真是公道自在人心呢!

张援在这坟地逗留了一会儿,他实在无法断定吕布的去向,虽说也曾动了念头,心想吕布现在会不会因为父母的坟墓就在此地,于是还像先前躲在北山山洞那样,而隐居此地,躲在眼下的西山的某个所在呢?但再想想,吕布先前是迫不得已,现在他的武艺已经学成,将来就是谋求万人敌了,还会像先前一般东躲西藏吗?

那么他有没有可能就此离乡,四海为家,或者去从军了呢?对呀,从军!他会不会就到了丁原的手下去做事了呢?

从时间上来看还太早了些嘛。要不,或者就像其他有些版本里头写的那样,吕布跟太平道一拨人混在一起呢?

他根据以往有限的史实中获得的资料,无法推断吕布此后的具体行踪。无奈,只得策马回程。回到家里,在屋子里头纳闷了片刻,回想杜鹃对自己说的话,无非觉得自己太不英雄在一个相对崇尚武力的时代,武艺低微就是够不上英雄的资格,所以项羽够英雄,吕布够英雄,因为他们都武艺高强,能万人敌就不觉中有些苦闷上了心头。

转到书房,又看到了那册《孟子》,心想汉末战乱在即,这《孟子》就算烂熟于心,又有何用?此时是急需武艺和谋略的时代。吕布在不久的日子里就要天下扬名,那我张援也不应当掉队,被拉下一大截吧!我既然被称天生神力,应该说素质还是挺好的,就是笨一点,所以要赶快拜师学艺!

对呀,这十八般武艺,那些铁家伙,我摸都没摸过,连门都没得找,除了自个儿用刀拿棍还能耍得几下那也曾经是顽童张公子扎的根基都没有人专门传授过。那时候张公子也只是看了人家耍,自个儿就跟着也耍,所以仅刀和棍这两样能够胡弄几下,其他那都是一窍不通呢!

这张援的想法本来挺好,可是他爹张岩县令却不这般想,他不喜欢儿子将来成为厮杀沙场的武将,却希望儿子将来能够当个智慧的文臣。

不过他现在对儿子的态度有些变了,觉得儿子虽然顽皮,却也挺有灵悟,看来儿子平时好动也不是太坏的事。后来他又考察了儿子的其他方面,问他对自己有何打算。张援的回答还能让他满意。儿子说如果能够文武双全,就更能够利国利民。当然只要真正有本事,都是好的。就譬如做医生,悬壶济世,功德无量呢。

张岩听了都有些陶醉了。儿子啊儿子,你果真是长大了,懂事了!张县令很感慨。他曾经为儿子了好多的心,现在应该是放心的时候了。

近日张援感觉到爹对自己有所宽容了,甚至有些时候都会来找他说说话。所以当下张援觉得应该把自己的想法跟爹讲。没发现他在家里,知道他还在县衙,于是张援大步流星往衙署二堂找爹去了。

张援以往有到过两次衙门,那都是跟张兴叔一起去的,因为爹最信任张兴叔,跟他去不会被挨骂。那么这次为何敢自己去呢,就是觉得爹近日对自己不坏。

这时候正赶上衙门闲段,也就是没有升堂审案,也没有其他的外出事务。张岩正在二堂的一间书房里翻看旧时一些案卷。此时的北山和西山虽然有些事,但是老百姓只是传着,却不报官。所以官府就算知道,也装作不知道,免得惹上事对谁都不好。这时张援就被那县尉带了进来。

“老爷,公子来了!”县尉王义说。

“嗯,好!你先下去吧!”张岩说。

然后抬起头,对张援说:“秉义,不在家待着,却到这里来何事?”

“爹,我想习武!”他说。

“这是为何?”张县令有点紧张。

“爹,我不是跟你说过,文武双全才更利国利民!如果有武艺在身,我至少可以保护家,保护县衙,保护爹!”

“嗯,说下去!”张县令的一张脸如霁色初开。

“爹,孩儿认为当今大汉朝已经是衰微之象,朝中是‘十常侍’掌权,只怕不久就会天下大乱”

“秉义!住口!”

张县令喝止张援,然后离座到他面前,压低声音说:“这些话,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没有啊,都是我心里这么想的!”

“你会想到这么多”

“是啊爹,人有远虑,必有近忧!”

“秉义啊,你今天说这些话,也说明你将来一定会比爹有出息!可是千万不要对外人说!对你母亲也不能说!”

“爹,娘怎么能是外人呢?”

“娘当然不是外人!不过你一定要记住,成大事者,千万不能有妇人之见,所以谋事,绝对不能跟妇人商议!我儿切切记住!”

“爹,我记住了!”

张岩突然仰天叹了口气:“汉室衰微,连吾儿都看得出来,只怕天下太平之日已无多!像太平道他们,也口口声声说太平,可是果能太平么?就怕有些事,是越搞越乱!我儿,从今天开始,为父就允许你习武!爹先让王义县尉教你。往后若有良师,爹再为你请聘!”

“爹,就别再请其他什么良师了,这九原县,王义县尉的武功一流,名声响得很!孩儿有他这样的师父,最好了!”

“既然我儿满意,那你就拜王义县尉为师!”

“多谢爹!”

“王县尉!”县令喊道。

王义应命进来了。这是一位甚是强健的男子,身长八尺,方脸,浓眉大眼。他一说话就挺有气魄,因为那声音带着某种铜声,洪亮着呢。

“老爷有何吩咐?”他说。

张县令叫他到身边,然后指着张援之对他说了一番话,无非是希望他能够调教好自己的孩子。那王义竟然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先是谦让了一番,然后就答应了。

“谢过恩师!”张县令对张援道。

“张援谢过恩师!”

张援说着,扑地就叩头。这让王义忙不迭还礼扶起。正要叙话,突然外边衙役来报:“老爷,外有汉子到县衙投案!”

“快,当即升堂!”张岩的面色马上严肃如霜。他对张援挥挥手,意思让他赶快回去,然后又对王义县尉说:“跟我来!”

说着已经往前面大堂走去。而这时公堂上已经立了两排皀衣衙役,手持板子棍子,口中吆喝威武。

张援顺着台阶下去,正要折转到回廊过道那边,不想从门口一下子进来了三人,其中夹在中间的一人太熟悉了,身长九尺有余,一双虎目炯炯有神!天,竟然就是吕布!

哎呀,吕布兄弟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一般!让张援感到无限欣喜了。

不过他也就在此瞬间,很快地就情绪低落了。

天,吕布这是做什么!他是来自己投案吧!哎呀,奉先兄竟然来投案!这可怎么办是好啊?

张援毕竟是张援,他杂书也读多了,好像记得起来汉初律法,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所以当下甚急,不顾他爹是不是高兴,就反身冲在吕布身前说:“奉先兄!不用怕,你是身负血海深仇,你是为父母报仇!”

那时吕布正被一左一右两个衙役带着上公堂的,见到张援,目光颇是有些惊讶,而心里立时生起温暖,对张援说:“秉义兄台放心!”

这时公堂上面响起一声惊堂木:“是谁在堂下滋扰公堂?”那正是张岩县令发出的吆喝。

“禀老爷,那是公子!”衙役不敢隐瞒,从实报道。

“速速将他赶出县衙!”张县令厉声道,倒是一点不循私情。

“青天大老爷,他是我的吕布兄弟!”张援要被赶走之前,再作了最后一挣扎。这让那些衙役们想笑而又不敢笑。

他终究被撵出了前衙,只能郁郁地行经回廊过道,再返回后邸。所以吕布后来的事情他就不很明白了。然后他就只好回家去等着爹爹回来,一副要跟县老爷共进晚餐的劲头。他也揣摩父亲刚才脾气不小,说不定是因为自己中午没有跟爹一起用餐。

由于牵挂着吕布,就巴望父亲能够早一刻回来。其间他多次跑到母亲的房间,问父亲的消息。以致让孙夫人甚是感到惊讶。她知道这孩子许多年来对父亲老是敬畏有加,总是大老远隔着不敢靠近,没想到最近一些日子还跟爹挺亲近的,而且他爹对他好像也有了好态度。这真是好古怪呢。

女人毕竟细心,她总是觉得这一次不寻常!自从张援病愈之后,这孩子就有了许多不同了。不过她也想不出个究竟来,最后只能归结为天意了。可不是么,这样的解释是最地道的。要不是天意,他福州章辕,又怎么会穿越到汉末的九原县张家府邸,来当一个级别最高的顽童呢。

爹爹终究让他盼望到了。

“爹!那吕布”

他才刚出声,就听到一声吆喝:“给我住口!”

这声吆喝不仅震住了张援,也震住了孙夫人。她刚才还在以为这父子俩的关系已经转好,没想到家中还是响着这种雷声。

现在的张援已经非同往日,他由此可以推出自己的努力眼下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于是也就不说话了。也就只能闷闷地吃了饭,然后再走得离爹最远的地方。郁郁着,是啊,有什么办法呢?也只有郁郁着了。

看来吕布有些麻烦哩。眼下先是收监,然后就是不断审问,拷打,然后就定案哎呀会定什么案哪,无非是糊涂案!

哎呀呀,就是糊涂案,才更具血腥味!昏官都这样!

哎,还以为爹不太可能会是昏官,看来他是要做定了这昏官了。哪,怎么办呢?要是这昏官说:“斩!”那我的吕布兄弟不可能吧,历史上吕布的生命历程可不是这样。不过什么事都有可能,要不我章辕怎么就穿越到这里来呢?

这样看来,莫非是天注定让我和吕布不仅在生活上有联系,还在命运上有联系,是要让我去帮吕布,辅助他。张援好像想通了某种高深的道理。

俗话说,事在人为!我堂堂一介县令的儿子,难道就不会近水楼台先得月,找关系帮帮吕布吗?对呀,我得把我的关系网好好理一理。着,好咧,有门!

张兴叔虽然近日有些古怪,但好用还是排名榜第一;这王义师父是我爹亲口定下的差不多就是钦定恩师哪,这排名榜可属第二;那我娘呢,尊贵的孙夫人,也是厉害角色,吹个枕头风应该可以吧,这排名第三;至于杜鹃嘛,暂时还难说,不过她对吕布还是很在乎的,吕布的消息是应该跟她讲讲。而且她嘛,我张援也在乎,所以她也要排上,属第四。

他就这么琢磨了一番,然后就付诸行动了。他一向奉行行动,虽然也喜欢莎翁的悲剧和十四行诗,但对莎翁剧中的重要人物哈姆莱特却极不欣赏,这只因为哈姆莱特是“思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而他是绝对不做“思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