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影剑壁约莫三尺长,两尺宽,从墙面上凸出三寸左右。整个剑壁翡翠灿烂,荧光流动,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玉石。剑壁光滑如镜,几可印面。这些也只是虽然也是十分奇特,但是还不足以让莫名惊骇异常。
莫名放眼望去,就见那影剑壁将自己的影子倒影在里面。影子不断缩小,最后只有一寸大小的时候便也不动,而后一招招的演练自己所习的九字剑诀。莫名环顾四周,才发现原来众人都是和他一般的表情,想来大家也是在影剑壁上见到了自己的影子。
这影剑壁果然名不虚传,竟然能让自己的影子演练九字剑诀。心中一想,又定眼看起,只见那影子已经演练到了第六式截字诀。不一会,那影子已经将九字剑诀演练到了第八式穿字诀。莫名心想着已经是自己所会的最后一式了,想来影子就要收剑了。
哪知道那影子根本不停下,只是剑势一变,身体攀到高空,而后一冲而下,长剑就化作了一道金龙一击而下。莫名心中狂跳不止,难道这就是第九式?而后突然感到手中无双剑轻鸣一声,颤动不止。莫名当下盘膝而坐,将长剑放在了自己的膝间,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那影子。
忽的,莫名身体一颤,就感觉自己仿佛已经置身那影剑壁上,而且换身为那影子。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将那最后一式演练起来,开始是颇为生涩,但是越来越圆滑,越来越得心应手,到了第九遍的时候,竟然全然融会贯通!而后莫名又情不自禁的随着影子重头到尾将九字剑诀耍了一遍,莫名只感觉此次虽然每一式都没有招式上的改变,但是威力不可同日而语,剑意上亦是更加精深。
忽的一声,莫名突然从这种奇妙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一运真气,才发现真气已经开始死死地转变为液体了,心中顿时惊喜,看来最大三个月自己就能进阶天境了。想不到这影剑壁如此奇特,竟然能在不知不觉中增强人的修为。他心中一动自己能不能施展那最后一式九字剑诀呢,可是一运气才发现,自己虽然知道运气的法门和剑气走势,然而却无论如何也没法施展出来。哎,看来还是我的修为不及,只有等到进阶天境再说了。
心中如此一想,莫名环顾四周,发现众人都是和自己一样,盘腿坐下,也不知道有什么收获。莫名哪里知道,这影剑壁的效果是应人而异的。一些人只能看见一片光秃秃的玉璧,这种人在这影剑壁上是一点益处也没有。第二种人就是其余这九人,它们能看见的只有自己所学会的剑招,虽然不能学到新的剑招,但是也能从中有所启发,让自己已有的剑招得到精进。第三种人就是莫名了,他不但能精进自己已经学会的剑法,而且能从中学会更加精妙高深的剑法,更是能增强自己的修为。第一种人是最多的了,可是这些人也是不可能进剑祖冢的了,也当然不可能观摩影剑壁。二中人虽然也是稀少,但是也不是没有,这些人无一不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第三种自然就是凤毛麟角,那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奇才才能享有的。
莫名见时间还有一半,索然无事,又继续运起静心诀盯着剑壁看去。他只觉得这次场景又变,只见一个剑客在山林迷雾间,谭泽湖泊里,风霜雨雪中,半天黑夜内无时无刻无处不在的演练着剑法。身体忽而东,忽而西,忽而腾起,忽而翻飞,忽而挺剑刺杀,忽而收剑格挡一招一式都透出无尚的精妙意境。莫名人早已经沉浸在里面难以自拔了,知道自己已经化身那人到此修习剑法,不知疲倦,不知道日月。
忽然莫名脑子一亮,而后就见脑子浮现出一行字。“十载习名剑,二十着功名,三十立道门,四十战无敌,五十索无味,六十出一剑,七十破九剑,八十身枯朽,静待有缘人!”莫名心中喃喃的将这四十五字翻来覆去的念了数次,心中一震!这四十五字不就是说的剑祖的一声么!十年练剑,二十小有名气,三十岁开山立派,四十岁无敌于天下,五十岁之时顿时觉得索然无味,高手寂寞。
那着后面的二十五又是什么意思?仿佛说的自己六十岁又创出了一式剑招,七十岁的时候这一剑已经远远的超出了九字剑诀,八十岁感觉到了自己行将就木,只是留下了这影剑壁静待有缘人!
莫名心中一个激灵,瞬间回神过来。剑祖他老人家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三十岁就已经创出了九字剑诀这般惊世骇俗的剑法,哪知道他根本不满足,又创出一招比之更加厉害的剑招。只是不知道这第十式到底是什么样子,又在哪里能够习得。莫名心中这般混混沌沌的想了老久,却也理不出个思绪来。
突然噗地一声将莫名惊醒,他转头一看,才发觉莫珊儿此时喷出了一口鲜血。只见他双目紧闭,双拳紧握,面色苍白,牙关紧咬,仿佛遇到了什么十分艰难的事情一般。莫名见此,毫不犹豫,马上将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背心,运起静心诀将自己的真气缓缓的输入她的体内。
此时莫珊儿正在经历一项十分大的磨难,心中已经是天人交战。刚才她见那影子就要消失,马上运气想要极力去留住影子,哪知道这一下就糟了道。只觉得自己的灵觉深深地陷入了那影剑壁中,无法自拔,更是心脉受损,虽然这不十分严重,但是时间一久,自己恐怕就危险了,于是急忙运气抵抗。此时只感觉自己背心一股清流袭来,自己的灵觉马上就回来了。她知道是有人相助,马上运气调息,待得自己真气平息,回头一看原来是莫名。
“真是多谢你了!”她双眸一接触莫名,马上又缩了回去,满脸的娇羞,心想又让你救了我一回。
“姑娘客气了。”莫名谦虚道。
突然又是一声喷血的声响,莫名连忙转头一看,原来是那木晴儿也遇上了莫珊儿一般的状况。莫名来不及多想,马上又将手搭在了她的背心,将自己的真气送了过去。木晴儿一会儿也醒了过来,急忙向莫名道谢。
哪知道又是数声声响,只见大厅里面身下七人都是连连喷血。莫名心中暗自焦急,这么多人自己怎么就得过来?就在他手忙脚乱的时候,一声断喝让他欣喜不已。
“无知小辈,天命如此,焉敢强求!”只听见甬道内一声苍老的声音大喝而后只感觉一阵劲风袭来,正是剑奴来到石厅。
只见他双手在众人背后急点数下,然后就收势立在了莫名身边,“你这小子倒不错,又大机缘,比二十多年前那人还要有福泽。”他从上到下将莫名看了个遍,直看得莫名发毛,然后又微微一摇头道,“嗯,可惜可惜,必须还要经历几场大的磨难才能成器。”
莫名更加不解,急忙问道,“老前辈可有什么指教。”
剑奴摇摇头道,“我一个糟老头子哪里有什么指教,一切都是你的造化。但你的造化究竟有多深,这就全看你自己了。”然后默然不语。
莫名心中暗暗思量他这几句的含义,可是依然是糊糊涂涂不得所以。不一会儿就见众人都醒了过来,众人均知自己刚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马上齐声道谢道,“多谢老前辈出手相救。”
“真是大胆,我要是迟来一步,你们恐怕就要丧命于此了。好了,三个时辰已经到了,你们自己出去吧。”说着竟然不理众人自顾坐在地上打坐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均想这影剑壁果然神奇,对之又怕又喜。怕的是今天命悬一线,喜得是自己三个时辰见所领悟的恐怕是别人一辈子都不能拥有的。又见这剑奴虽然年迈,但是身形神骏,功力超绝,显然是有大修为之人,今日也只有依言,出去了。于是乎,众人依次顺着甬道出得剑祖冢。
大家马上就到各家师长前,讲述自己的奇特经历。然而莫名心中想的还是那剑奴的话,只是站在江沐生的身后,却也并不言语。
“诸位师弟,江师侄既然此间事情已了,我们今日就各自回去,下午带领众弟子道正殿参见祭祖仪式。”莫长空见各家弟子都已经安全出来,于是吩咐道。
“遵命!”四人喏道。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又顺着来路返回,各自回峰,等到晚上的宴会。
石厅中,剑奴缓缓的睁开了眼,眼中射出一道精光,哪里还有刚才那副风轻云淡的摸样。只见他满脸愁容,自言自语道,“哎,可惜可惜,这小子修为还太浅了一点,不然倒也有法子化解此次危机。”不过他转念一想道,“这也未必不是件好事,经的磨难方成大器。老家伙,我倒是真的希望快点帮你找到传人,可惜二十多年前那小子,现在也”他的话语越来越低,最后几不可闻。而且听他的语气中,似乎对剑祖颇为不敬!
且不说这剑奴的异常,莫名此时和江沐生已然回到了地剑峰,刚回大殿就遇见了早在此等候的王虎,三人此间正在谈论这影剑壁中的见闻。
“莫少侠,不知道,你在影剑壁上可有收获。”江沐生坐在上首,喝了口茶问道。
“峰主客气。”这江沐生也不透露莫大叔的身份,所以一直以莫少侠称呼。莫名于是将自己在影剑壁的见闻说了一遍,自然是将后面的剑祖遗言省略了。防人之心不可无,莫名也不敢完全相信他。
“想不到,你真是好福祉!”江沐生欣喜万分的说道,再也没有了平时的洒脱淡定。
“峰主此话怎讲!”莫名心中隐隐知道,但是还是出言相问道。
“你可知那最后一式是何招?”江沐生望着莫名说道。
“莫非是九字剑诀第九式,一剑诛心!”莫名虽然早就料到,但是此时说出来依然是心跳不已。
“不错,正是。”江沐生现在已经平静下来,缓缓说道,“这事其实也是师父告诉我的,我当年虽然资质尚可,但是在剑壁上至习得八式,第九式我万难有幸。”说着头脑微垂,脸上显出死死懊悔和遗憾。莫名听他要将莫长风的事情,马上宁心静听,只见他过了一会,抬起头来继续说道,“当年师父他老人家在影剑壁上也是即增长了修为,还悟得了第九式剑诀,这对一般人来说绝对是天大的殊荣了。哪知道师父他天资卓绝,竟然在上面看见了剑祖修行的情景,心中好生羡慕”
莫名听到此处,心中一震,看来莫长风也看见那剑影,就是不知他是否得知了剑祖的遗言。心中这般想,却不动声色,只听见江沐生继续说道,“师父就此修为突涨,而且在出了剑冢过后,在当天的祭祖仪式上,他就被确立为下一代掌门!”
“什么!”王虎激动的差点冲椅子上跳起来,“难道难道”他难道了半天,可是太激动,语无伦次,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莫名心中已经是惊骇万分,亦是直直的看着江沐生。江沐生看了两人一眼,继续道,“不错就是因为他在剑壁上领会到了第九式,所以他才能继任掌门。”
“每一届的掌门都是这般产生的么?”莫名急忙的问道。
“这是自然,灵剑立派数百年来,每一届掌门都是在影剑壁上领会第九式才被确立为掌门的。”江沐生回答道。
“可是如果这人要是个大奸大恶之徒呢?”莫名追问道。
“你也太看小看那影剑壁了。”江沐生看着莫名问道,“你们今天在那石厅中是不是有人所有人都吐血了,除了你之外。”见莫名点了点头,他又接着道,“这就是那影剑壁的神奇之处,他能测试一个人的心智。那些人或心怀鬼胎,或贪心太过,或品行不行,他们在得到剑壁的帮助之时,也要受到反噬,所以他们都会吐血。越是品行不端的人,后果越是严重。”
“嘿嘿,师父,当年你吐了几斤血?”王虎此时嬉笑道。
“我当然也不是完美之人,其实也不能全然说是品行的问题,反正只要除了下任掌门外,无一不受到反噬。所以灵剑门的掌门都是这般出来的,但是除了一个人!”两人只觉得这江沐生语气突变,开始还是缓缓悠悠,到了最后一句突然冰冷异常,就像是坠入了冰谷,脸上渐现怒容,目光灼灼的看着远方。
“莫长空!”莫名惊呼道。
“不错!”江沐生狠狠地说道,语气间适合对莫长空大为不满,“只有他!当年师父出事过后,他靠了一位前辈高人才得以坐上掌门的位置。”
“师父,那今晚莫弟他”王虎从来没有见过师父这般骇人的模样,小心翼翼的问道。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莫长空今晚就会宣布你是下一任掌门。”可是江沐生又在心里加了一句,意外谁又说得清楚。然后又想起了师父莫长风,心中哀凉,不再说话。
莫名两人见此,退出了大殿。两人各自回房休息,等待着祭祖仪式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