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蝶谷内百花常开,却惟独没有凌寒独自绽放的梅。
燕雪遥黑眸中似划过了什么,他凝视着沉睡的女子,良久良久后,寂静的寝室内方才传来幽幽的低语,“她恨得不是梅花,而是本宗!”
你叫什么名字?
燕雪遥。
燕雪遥吗?是不是那个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的那个雪遥啊?
是。
从此以后,江湖中,只要雪遥公子所到之处,都会溢着淡淡的梅花香。
玉无双提着药箱默默地出了房间,却撞上了一脸阴沉的赫伯。
“宗主是否在里面?”赫伯语气不善地劈头就问。
玉无双娇颜沉静,“是。”
赫伯一听,面色更是的难看,冷冽的气息更浓,一双阴鸷的双眼紧盯着紧闭的房门,恨恨地道:“又是她!又是这个女人!”
难道她真的是宗主的劫?
“赫伯,出了什么事吗?”玉无双本无好奇之心,但可没忘记一年前宗主一怒之下对姑娘下毒逼问,也有他煽风点火的因素。
赫伯阴沉地道:“宗主下令让魑魅魍魉截杀汾阳侯世子的人!”
玉无双清秀的容颜掠过一丝惊讶,“汾阳侯世子?”难道这次姑娘受伤和汾阳侯世子有关?
“不行!我不可以让这个女人毁了宗主!绝对不可以!”赫伯阴鸷的双眼中露出了幽幽的绿光,一字一句皆是杀气。
玉无双心地一惊,忙道:“赫伯,你不要胡来!”
赫伯看了她一眼,冷笑道:“怎么?连你也被那女人蒙蔽了?我知道你曾在蝶谷内呆过,但是你也不要因此而忘了自己的身份!”
当初这个女人不过是路边的一个垂死之人,如果不是宗主心善,救了她一命,还给了她一个立功的机会,让她潜入蝶谷,没想到她居然被发现了,被赶出了蝶谷,但宗主不仅没有责怪她,还让她进了无量门,如今她居然为了那个三番四次危害宗主的女人说话?
玉无双沉下了脸,“宗主对无双的大恩大德,无双一生一世都不会忘记,无双方才所说也不是偏袒姑娘!赫伯,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宗主好,可是宗主和姑娘的事,只能由他们自己解决!”
里面的两个人都是骄傲的不能再骄傲之人,他们不会想外人插手他们之间的事的!
她在蝶谷的日子虽然不长,但是也不短,姑娘的个性和能力她也算是了解的,一个小小的内伤不可能让姑娘束手就擒,唯一的可能就是姑娘有意为之。
既然她这么做,那就代表她有意和宗主和解。
而宗主,定然也是心中有数。
如果赫伯在这里做出些什么来,那后果和宗主的怒气不是他们任何一个可以承担得起的。
她冷眼看着眼前义愤填膺的老人,“赫伯,虽然宗主是您看大的,但是赫伯也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宗主和姑娘走到如今的死局,他也难辞其咎!
赫伯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你……”
“无双还有事,先告退。”玉无双冷着脸行礼告退。
一道轻微的推门声传来,赫伯立即收敛神色,迎上前去,对着踏出房间的燕雪遥恭敬地道:“宗主。”
燕雪遥面容冷漠,“有何事?”声音中似有一丝不悦。
赫伯一咬牙,“汾阳侯世子来访!”
燕雪遥深沉的眸子微微眯起,“告诉他,本宗没空!”
汾阳侯世子?是他吗?一年前她死也不愿意说出来的那个人?
云沐泽,他就是她心里的那个人吗?
赫伯急切地道:“宗主,魑魅魍魉毕竟杀的是汾阳侯的人,我们……”
“那又如何?”燕雪遥面色一沉,似有中轻蔑之意,看了房门一眼,吩咐道:“让烟霞云雾前来照料。”然后转身离开。
“是!”赫伯咬牙切齿地应道,望着主子离去的背影,面目阴鸷如鬼。
当房门关起的那一刻,凤迎曦便睁开了眼睛,屈膝坐起,抱着锦被一言不发地呆坐着,直到当第一缕晨光照入昏暗的房间内,她方才动了动已经僵硬了的身子。
同时,门外传来了一声轻响。
凤迎曦眸光一寒,“谁在外边?”
“姑娘可醒了?”回答的是一道轻柔的声音,随即,房门被打了开了,四个颜色上层的年轻少女端着梳洗用具走了进来。
四人同时对着凤迎曦行了一礼,“烟霞云雾见过姑娘,宗主让奴婢前来伺候姑娘。”
“伺候?”凤迎曦似笑非笑,“我可不敢让燕雪遥的人伺候我!”
“这是宗主的意思。”其中一个身穿绿色衣裳的女子上前,神情恭敬,“姑娘可是要梳洗?”
凤迎曦伸了伸懒腰看了一眼其中一人手中捧着的白色轻纱长裙,唇角一勾道:“给我黑色的衣服,黑色的鞋子,还有黑色的头饰。”
四婢一愣。
“怎么?无量门不会已经穷到连这些都拿不出来吧?”凤迎曦讥诮道,“要是这样,那就算了。”
那捧着衣裳的红衣女子脸色一僵,上前道:“姑娘稍等,奴婢立即前去换。”
“还有……”凤迎曦打了个哈欠,丝毫没有客人的意识,“让玉无双来见我!”
“是。”
半个时辰后,玉无双到来,只见凤迎曦已梳洗完毕,神情悠闲地站在铜镜前,从头到尾一身黑。
她的脸色当即变了变,“无双见过姑娘。”
凤迎曦回过神来,一身黑色穿在身上,不但没有显得深沉压抑,反而添了几分神秘鬼魅的气息,她双眸含笑,道:“无双,好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