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唯安醒来的时候,首先感觉到的是身体在被人摆弄着。
她一声惊叫,就听到了严管家的声音说道:“孩子,孩子,没事的啊。医生在给你上药。一下就好了。”
她大口大口呼吸着,看着四周。还是那个大房间,而身下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他的手中拿着镊子棉花什么的。他抬头看了柴唯安一眼,就说道:“醒了。伤得不算重,死不了。上了药,十天半个月就没事了。最好能停房事一个月。但是估计是做不到的,季炎胜那家伙弄死的女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身上的伤也都上了药了。肋骨有一根轻微骨裂。尽量不要有扩胸之类的动作,呼吸也轻一些。也是十天半个月能好。最糟糕的是脸上的伤。”
听他这么说着,柴唯安才感到左边的脸上还是火辣辣的痛。
钟医生继续说道:“脸上的伤,不要用绑带,就先这么上药吧。等伤疤脱了,再擦点均匀气色的产品。不行就做美容吧。现在美容,什么都能做出来。好了。”
他放下了手中的器材,脱下口罩,露出了那张年轻的脸,说道:“我听说人说过你。你让季炎胜变了很多。”
严管家为柴唯安盖上了毯子,身体被覆盖,让她整个人都安心了下来,至少脑子能思考了。
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季炎胜呢?”
钟医生愣了一下,就笑了起来,“你还想着他啊,真难得。”
严管家马上回答道:“季先生一大早就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柴唯安朝着严管家伸过手去:“把手机给我,我找他。”
钟医生笑道:“要报警?算了吧,你逃不掉的。”
“我不是报警!严管家,你相信我,我找他有急事!”
严管家犹豫了,毕竟季炎胜在离开的时候说过,要阻隔她对外界的联系的啊。让柴唯安没有想到的是,钟医生掏出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她:“我很好奇,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会对他说什么?”
真的好奇啊。一般的女孩子遇到这样的事情,醒来以后不是应该哭的吗?她却没有哭,那么……冷静?也不算。怎么说呢?她就是很特别。
严管家很想说什么阻止的,但是还是忍了下来。
柴唯安接过手机,身体疼得她动都动不了。特别是腰部以下,基本上没有什么知觉了。她只能躺着,拨了季炎胜的号码。
很快季炎胜就接通了,柴唯安的马上喊道:“季炎胜,你在哪里?千万不要去覃教授那里!”隐约中感觉他应该是去找覃宗和了,但是覃宗和身上的疑点很多,她不敢想象。如果一切只是她猜错了,那么没什么。如果她猜对了呢?那么她就是真真正正地背叛了季炎胜了。
覃宗和和那警察高层的交情,他能那么轻易保出季炎胜,他坚持不交出的心理治疗的录音,最最重要的是,那天韦纯说的话。
韦纯说,他们想告季炎胜的不是强歼,要不然他们手中早有证据了。他们想告的是他人口贩卖,白粉,走私等大的罪。这样牵连出来的将是一整条的黑道生意链。
手机中,季炎胜顿了好一会,才问道:“为什么不能去覃宗和那里?”
“你去过了?他对你催眠了?”柴唯安在心中祈祷,这一切只是自己猜错了。其实她想说的是,覃宗和录音了?如果覃宗和将录音交给警察的话,那些录音,不能做证据,也能让警察查到很多东西。以覃宗和和警察高层的交情,他会不会这么做?还是说他和警察早有联系,所以警察才会在那次,让覃宗和将他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保出来。还有那把被警察找到的枪,也就说得通了。
他们一次次放过了季炎胜的小罪,只等着牵出他那一桩桩大罪。
柴唯安没有等到季炎胜的回答,她低声问道:“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做过见不得光的生意。”
季炎胜缓缓吐了口气道:“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柴唯安缓缓闭上眼睛,将手机还给了钟医生。钟医生问道:“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我帮不了他。我明明知道他正在危险中,可是我帮不了他。”
严管家虽然没听懂,但是也知道柴唯安是真心对季炎胜好的,她默默擦着眼泪说道:“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就闹成这个样子了呢?”
钟医生只是一笑,这些事,轮不到他管。而且他就是一个黑医生,知道多一句就有可能赔上自己的命,所以,他还是默默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边说道:“我先回去了。药已经交代严管家了,我后天再来看你。”
严管家叫了苏妈一起进来,两人给柴唯安穿上了衣服裤子。柴唯安羞得脸红得滴出血来,但是全身都在痛,也不想这么光着,只能让她们帮忙了。
苏妈就是一个话唠,一边忙着一边说:“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太太和先生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又这样了呢?看看这伤得。脸上都成这样了,以后还能不能好起来啊。先生也真是的,发的什么疯啊……”
“苏妈!”严管家低吼道,“别乱说话。”
在她的心里,不管季炎胜是什么样子的人,她都会站在他那边的。毕竟她是看着季炎胜长大的,就像看着自己的孙子一样。
喝过苏妈端来的乌鸡汤,柴唯安再次沉沉地睡去了。只有睡着了,才不会记得季炎胜的残忍,才不会记得身上的痛。
天黑了,车窗外一片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