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柴唯安哭着,她最大。左新也只能认命地让她上了车子,开着车子朝着附近的夏日酒店去了。
这个点,吃早餐太晚了,吃午餐又太早,夏日酒店的餐厅里也只有那么几个人,更合适他们了。
在餐厅的角落中,一张铺着暗红色桌布,黑色桌旗的小桌子上,放着两杯咖啡,还有一个香蕉船。
在侍者离开之后,左新将那香蕉船往柴唯安的面前推了推,说道:“吃吧。甜食有助于改善心情。有什么为难的事情,能和我说说吗?”
柴唯安也不客气地,大口大口吃着,还不时擦擦眼泪。
左新微微一笑,用低沉而柔和的声音说道:“你离婚是吧,我听宋海臣说的。所以你的心情应该会不好吧。不过没关系,时间会让这些都过去的。”
也许是心中真的很委屈,所以柴唯安并没有注意到左新用了心理治疗的方法。这样让她觉得他是了解事情的,更愿意跟他说出心中的疑惑。只有说出来,发泄出来,人才会平静下来。
柴唯安一边吃着一边说道:“我啊,离婚啊。离婚了。真的离婚了。他抓着我的手,在那离婚证上盖的手印。我以前好几次问覃教授,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婚,才能离开他。可是现在真的离婚了,心好痛。”
“你爱上他了?”
“我不知道,就是觉得心痛。他有什么好的啊。说好听的是心理疾病,说不好听的就是整个变态神经病。他虐待我,我现在身上都还满是那些青紫呢?他说我背叛他!我根本就没有。我解释了,他根本就不相信我。如果他真的爱我的话,为什么这次不相信我呢?可是……”
柴唯安的话一下停了,她咬咬唇,发觉自己不应该说这些的。
左新伸出手来,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拂过:“没关系,我相信你。说吧,你爱他吗?”
那指尖的温暖,让柴唯安放松了下来。她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不知道。他那样的男人会种菜,如果你不是亲眼看到你觉得不会相信。他和我一起种菜,一起笑。他会开着他那上百万的车子去追坐在公车的我。会害怕伤害我,而用裁纸刀划伤自己的手。他是强迫症啊,可是我们最后的那两个月,他根本就没有再伤害过我。他已经痊愈了,已经好了。可是……可是他还是说我背叛了他!”柴唯安又哭了,边哭边说着。看着自己的眼泪滴在那香蕉船上。
“为什么他会认定你背叛他呢?”
“他看到我和方天远在一起。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是他不相信。”
听完柴唯安的话,左新的眉头皱了起来,应该不是这样吧。就在宋海臣跟他说季炎胜离婚的那天,红磨坊就被警察查了。晚上的营业照旧,可是白天的时间里,更多的是配合警察的调查。
左新才来红磨坊工作几个月,甚至还没有转正,但是因为他基本上已经算是出柜了,红磨坊里的人都知道他和宋海臣的关系,对他也多少也些放心,让他知道了很多的事情。
警察的调查并没有一点发现,就算有一点小问题,也会被合理地解释开去。例如那当初用来绑着人贩的钢管,现在就变成了跳钢管舞的了。法律上没有说不准跳钢管舞吧。
那用来出售心生玩具的地方,变成了情趣酒店。而且还是正式在工商局登记过的。
那些酒水的货单,不仅重案组的来查了,工商的也来了,海关也来的。可是就是找不到一点头绪。季家这么多年的漂白,也不是没有一点作用的。
左新看着柴唯安已经冷静了下来,压低着声音说道:“就在你们离婚的那天,红磨坊被警察查了。也许季炎胜跟你离婚是有原因的呢?宋海臣说,他是在保护你,甚至说,如果他出事了,你是红磨坊的股东。”
柴唯安抬起头,看着左新,疑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是怀疑她背叛他,和方天远在一起吗?为什么还会说让她成为红磨坊的股东呢?
左新喝了口咖啡说道:“别说我说的啊,这些事情本来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主管,根本不可能知道的。”
柴唯安却听不进他说的话了,她突然笑了起来,道:“左新,你真好!”
“你干嘛啊?”左新看着对面那笑脸盈盈的柴唯安,女人真怪,一会哭得稀里哗啦的,一会却又笑得那么灿烂。
柴唯安看着外面那灿烂的阳光,心情也一下开朗了起来。原来离婚是因为他想要保护她啊。难怪她也觉得季炎胜突然要求离婚,还是用那么恶劣的方法,真的很奇怪。不管是不是真的是这样,现在的柴唯安心情真的很好啊。如果这一切都过去了,季炎胜没有坐牢的话,如果他还回来找她的话,那么她应该会原谅他吧。虽然他真的很可恶啊。
入夜了,红磨坊又一次成为了A市的繁华中心。
季炎胜的车子刚刚在红磨坊门前的露天停车位停好,就看到了韦纯一身警服走了过来。
季炎胜朝着他微微一笑,也没有下车,而是打开了车门。韦纯上了车子,低声道:“季先生很能干啊。我的资料上显示,你完全接手红磨坊也不过是这几年的事情,你却可以做得那么滴水不漏。”
季炎胜给韦纯递上了烟,同时自己也点上了才说道:“也许我就是真的什么坏事也没干呢?”
“你放心,这里是你自己的车子,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录音的装置,就算你承认了,我也只能当笑话听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