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第一次参加PARTY,对PARTY的了解还是从肥皂剧里看来的。
一般有钱的少爷、小姐都会身着盛装,优雅地交谈,背景的音乐肯定是世界名曲。
然后,王子和公主一起翩翩起舞。
再然后,公主和王子相亲相爱,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HAPPY ENDING
下了车,我挽着萧别的胳膊走进这座半山上的豪华别墅,大吃一惊。
整个大厅都是象牙色的,高高的柱子圆润而又光泽。大厅的整个顶是全镂空的,像古希腊的神殿一样,正中有一盏巨大的水晶装饰灯,晶莹剔透,折射出七彩的虹光。
我有一瞬的错觉,感觉身处在童话世界中。
没有什么背景音乐,到场的少女或者少男只是小声地在交谈,偶尔会有浅浅的笑声溢出。
一切奢华而有序。
“咪咪,你来了!”
商怀瑾从大厅角落里迎了上来,水晶灯下,他那双墨玉般的眸子更显流光溢彩,挺括的西服将他的身形修饰得更为修长,而干净修长的手闲闲地端着一只高脚杯。他朝我微微一笑,将自身儒雅的气质发挥到了极致。
真是秀色可餐!
“嗯,这是我和萧别的礼物,生日快乐!“我从萧别手中接过准备好的礼盒,递了过去。
他微微一笑,并没有打开,而是将礼盒给了身旁的侍者,然后笑眯眯地打量我:“咪咪今天很漂亮,很妩媚。”说着眉头挑了挑,似乎暗示着什么。
我哑然失笑,难为他还记得我上一次的刁难。
他接着看向我身边的萧别,话锋一转,高深莫测地笑道:“萧小公子今天也很英俊潇洒。”
萧别朝他淡淡一笑,淡定地说:“商二少是在取笑一个管家不该来这么富丽堂皇的地方吗?”
虽然是微笑着,但却敌意浓浓。
萧别平时总是云淡风轻,很少有如此针锋相对的时候。
我诧异地转过头,见他稍稍偏头,一脸的平静,但垂在裤边的手却握成了拳。
气氛一下子沉了下来,好在商二少是见风使舵的高手,只听他接着说道:“萧小公子的冷笑话真是更上层楼。就我所知,萧家从来没有当你是管家,大家都称你萧小少爷的。”
细细想来,的确是这样,没有一个人敢在他面前放肆,即使见了我,也总是先向他行礼,虽然我没有听见有人叫他萧小少爷,但是他在萧家的地位的确是少爷级别的。
萧别显然不想在这上面纠结,“哼”了一声,竟然独自走开,留下我一个人和商二少“深情“对视。
“咪咪为什么瞪着我?难道我的装束很失礼?”
当然不会。他平时没事一定时常照镜子,知道自己怎么样才会最棒。
商怀瑾随手将酒杯放在侍者的托盘里,伸出手来,对我微微地一笑:“不知我是否荣幸,能请咪咪共舞一曲。”
我不会跳舞,倒是经常做广播体操。
加上九厘米的高跟鞋,走路都打着秋千,还怎么跳舞?
我为难地看向商二少,犹豫不决。
商二少浅浅笑着,目光多情,修长的手伸向我的前面,水晶灯的华彩折射在他的手上,煞是梦幻。
根本不会有人,尤其是女人能狠心拒绝如此的邀请。
我将自己肥嘟嘟、圆润润的小手缓缓地搭了上去,他的掌心温热,甫一触及,便有一道暖流顺着我的指尖传来,绽起小小的火花,开在了我的心里。
音乐一起,他顺势一拉,我没有留神,顺着他的胳膊倚了过去,重重地撞在他的身上,两人都晃了晃,他终究没有稳住,于是我和他一起摔倒了。
身边一下子安静下来,间或有一些抑制不住的笑声。
我惊惶无比地从商二少的身上爬起来,刚准备站好,忽然发现自己的高跟鞋居然断了跟,我一下子稳不住重心,身子再次重重地摔了下去。
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有意的。
只见明亮的灯光下,可怜的商二少正面色通红地躺在我大大的蓬裙下,而我的双腿夸张地叉开,骑坐在他的身上。
人们向我们围拢过来,悉悉索索的窃窃私语,不时有人喷笑出声。
我和商二少成了大厅里最焦点的人物。
商二少在我的身体下发出痛苦的呻呤:“咪咪,你可不可以先站起来,我的肋骨怕是断了......”
“哈哈哈哈!”终于有人忍不住大声笑出来。
我扶住赶过来的侍者的手,万分艰难地再次站起,发现不远处的楼梯口站着雄赳赳气昂昂的商小少,正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萧咪咪,你真有相扑运动员的潜质。”
几天不见,他的嘴依然这么毒!
商二少满脸苍白,摇摇晃晃地站起,捂住肋骨出,皱眉道:“怀仁,不要乱说话。”
商小少撇撇嘴,迅速地返回楼上去了。
商二少的嘴唇都变白了。
我很内疚,看着他痛苦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失礼。咪咪,我想我要先休息一下,你自便,就当自己家一样。”他显然痛苦得很。
我慌乱地点点头,然后他在侍者的搀扶下离开了。
大厅的气氛变得沉闷起来,虽然人们都开始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喝酒聊天,可是我总觉得有人盯着我,那种鄙夷的视线刺得我站立不安。
我咬咬牙,想找萧别,但扫过整个大厅,都没有找到他,我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
这不是属于我的世界!
我端起一杯饮料,悄悄地退到了大厅外,那里有一个大大的花园,花园里还有一个很大的露天游泳池,池边点缀着五彩的灯,微风吹过,水面荡起涟漪,将华彩切割成无数的碎片,非常漂亮。
“你说今天来的那个就是萧咪咪?”
“是啊,没有想到她竟是那个样子!”
我转过身,看见不远处的地上拖着两条长长的黑影,显然是某两位千金酒足饭饱后正在闲情八卦。
我本来没想听下去,可是她们接下来的话却极大地激发了我的偷听欲望,于是,我索性坐在草丛里,正大光明地听她们的谈话。
“我以为萧咪咪一定像萧夫人一样娇小妩媚,谁知道她的身形居然这么庞大。”
两个人一阵笑,我也跟着傻乐。的确,当初我看杂志时,也没有料到萧咪咪会是这个样子。
“我听说,她向顾小少求过爱,向东方家的也表过白,最夸张地是对即墨家的,她送了整整一个星期的花,都是撒着金粉的天堂鸟!”
我扼腕!
萧大小姐,你弄了这么大一个烂摊子,结果却变成我来替你收拾。
“但这次好像是商家二少主动邀请她来的。”
一阵沉默后,两位用超高分贝说着悄悄话的千金一起惊呼:“不会吧,难道商二少常年在国外,欲求不满?”
“外国女人都是胖胖的,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商二少改变了审美眼光!”
我再也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出来。
本来不算大的声音,却在这时显得格外响亮。
不等她们反应过来,我就已经快一步站起,笑眯眯地看向她们。
她们两个看到我,均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其中一个怒道:“你居然偷听,真没礼貌。”
你们背后说人坏话,居然说我没礼貌。
她们俩并排站着,同时用眼睛瞪我,我举起剽悍的麒麟臂,耾二头肌在我的臂头跳动。
果然,两个娇怯的淑女立刻落荒而逃。
我得意地仰天大笑。
笑着笑着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笑声居然处于二重唱状态。
我转过头,一下子就愣在那里。只见商二少换了套米黄的休闲外套,扶着墙,正笑得开心。
很恣意的笑,一点儿儒雅的气质都没有了。
但是笑得很真实。
我突然感觉很羞怯,忙低眉顺眼地问:“你的伤......”
他忍住笑,用食指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没有关系,医生说一切都好,只是有点淤青。”他显然是笑得意犹未尽。
我顿时手足无措,一时无语。
他终于稳定了情绪,又恢复成那个翩翩君子、水墨儒男了。
他在五彩的光辉中,风姿俊朗。看我的眼神渐渐迷离,就好像喜欢上了我一样。
他说:“咪咪,我突然发现你这么有趣,相处起来很愉快,要不,我们开始恋爱吧。”
真可恶,他居然用这种语气来向我提出恋爱的要求,就好像在说:“咪咪,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我心里很是不舒服,皱眉问他:“难道你没有听到外面对我的风评?”
我不相信他会不知道外面那些风评,就连我听了也觉得这身体的本尊真是个混蛋。
他但笑不语,走进两步,伸手将我轻轻地拉了过去,于是我和他一起站在了璀璨的灯光下,旁边池水波光粼粼,将灯光映得更加美轮美奂。
“咪咪,我相信我的眼睛看到的。”他的声音很低,眸子很亮,像夜里最耀眼的星星,带着华彩,带着诱惑。
像被催眠一样,我的神志慢慢模糊起来。
如此夜晚,如此美景,再加上一个深情款款的帅哥向你提出交往的请求......
估计是个女人都无法拒绝。
他的头缓缓低下来,越来越接近我的唇,他的呼吸撒在我的脸上,痒痒的,一直痒到心里。
真希望一切就此定格,如果,没有草丛里蹿出来的两只小田鼠的话------
两只小田鼠蹿出来的时候,我眼角的余光无意中扫到那两只小田鼠......
等我回过神来,事情已经发生了。
商二少浑身滴着水,头上顶着一只肥嘟嘟的正得意地呱呱大叫的青蛙,无奈地微颤颤地,从水池中站起。
可怜见的.....水墨男的形象从此一去不复返。
接连两次意外,让商二少提不起精神与大厅里的淑女共舞,只草草切了生日蛋糕,致了几句感谢辞,便闪入后厅的休息间里休息。
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拉上我。
时间已经不早了,陆续有告别声从前厅传来,我探头冲着商二少笑:“客人要离开,主人不出去送可以吗?”
他斜躺在休息间里的沙发上,支起手臂撑住自己的头,极为慵懒地笑笑“不要紧的,来的都是熟客,大家向来随意。”
不可能吧,百十号人呢,难道都是熟客?
我垂眼看看手里分到的生日蛋糕,上面暧昧地写着“商怀瑾”三个字。
咽了咽口水,我将手里的蛋糕推了去:“商二哥,我最近忌口,尤其是甜腻的东西。”
其实我本来也没有吃甜食的习惯,所以忌口对我来说,并不十分痛苦。
他突然大笑,顺手接过我的蛋糕,戏谑道:“我的咪咪,你如果再清减下去,怎么用耾二头肌去吓唬外面的小姑娘呢。”
我的脸一下子火辣辣起来,我没有想到他会和我开玩笑。
“商二哥,时候不早了,我该告辞了。”我站起身,蓬裙呼地一下张开了,却无法遮住里面的撑子,估计是刚才在花园被灌木划破了,显得可笑而寒酸。
“叫我怀瑾吧,我可不想做你的哥哥。”商怀瑾从沙发上直起身,对着我笑眯眯地说,“咪咪要是不嫌弃的话,今天就住下吧。”
我张大口,赶忙摇头。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抚过我的裙摆,说道:“裙子都破成这样了,别人会笑话的。”
我反驳道:“这有什么,总归能遮住裙撑,也不算太失礼,上了车......”下半句话,我咽回了肚子里。
不需要考虑那些了!
因为,商二少的眼睛已经笑成了月牙,那半截裙摆,被他轻轻地一拉,掉了下来,裙子彻底报废了。
顿时,我像宝塔菜,上身锦罗绸缎,下身滑稽可爱的白色裙撑。这个样子,的确是走不出去了。
我愤怒地看向商二少。
他一脸的内疚:“咪咪,为了弥补我的过失,你留下吧。”他的手上仍然拿着从我裙摆处撕下的一大块破布,一点儿也看不出他哪里在内疚。
我实在无言以对。
那萧别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