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艾麦缇这里也碰到一点点情况。
她领完奖牌,拒绝了所有媒体的采访,也拒绝了海斯扬一起庆祝的提议,独自一个人溜走了。
飞扬激越之后,重归平静,艾麦缇一时有点不知所措。这个时候,不能回学校去面对“疯疯颠颠”的同学们,而偌大的太阳城,她竟然无处可去。
想了半天,她决定给父母打个电话--这两个人简直是后爸后妈,女儿参加这样重要的比赛都不来捧场,说是受不了那个刺激。哼!没良心的爹娘,早知道我就让人打死算了!
她坐在街边的花丛里边打手机,边忿忿地想。身上真疼啊!阿列克斯可比海斯扬狠呢!奶奶的!这次的伤比上次重多啦--可再也没有人背自己去看医生涂药膏画半兽人彩绘了。
唉!她唉声叹气地打电话,却发现有两双鞋子停在眼前。
艾麦缇愕然地抬起头,两个高大帅气的男生正居高临下地俯视自己,一个俊逸儒雅,一个冷颜如雪,有点面熟哦,这是谁呢?
那个儒雅的男生蹲下来,对她笑了笑,“你好,艾麦缇。”
“你是谁?怎么认识我?”艾麦缇愣愣地问,这个男生的笑容好像有点像某种动物……呃,是狐狸吗?
“我们是尹子忱的好朋友,”儒雅男生笑着说,“我叫沈奕白,他叫慕雪寒。”郁闷,在璀璨不认识他们的,绝对属于稀有动物。艾麦缇是怎么混的?火星来的吗?
“哦!”艾麦缇一听“尹子忱”三个字就头大,这家伙现在简直是她的心病,一碰就疼。这两个自称尹子忱朋友的人打哪儿冒出来的?找她干吗?
“你想不想知道关于子忱的事情?”沈奕白微笑着问。
“不想!我对他不感兴趣!”艾麦缇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屁上的土,一瘸一拐地转身就走。她才不要再和尹子忱扯上关系呢,还没被骗够啊?
沈奕白笑吟吟地跟在她身边,“我跟你说哦,尹子忱现在失踪了咧!”
艾麦缇脚步一顿,“哼!关我什么事!”
“听看到他的人说,他喝了很多的酒呢,都醉了!”
“喝酒好啊!舒筋活血的!”搞什么啊?那子小居然喝酒?他不是有心脏病吗?怎么能喝酒呢!
“喝酒还不算,据说他出海去了,好像是要自杀的样子。呃--就算不是自杀,醉醺醺地驾船,也很危险呢!”
艾麦缇停住脚步,瞪起眼睛,“你们不是自称是他的朋友吗?干吗让他一个人喝醉了出海?”
“不敢劝啊!劝他几句就打人!”沈奕白“无辜”地说。
“尹子忱打人?”艾麦缇才不信呢!那个温温和和的坏蛋还会打人?一向不都是扮弱者被人打博取别人同情的吗?
“你不了解子忱,他呀,平时温和谦逊,但一碰到事情,就倔得很。想必你也知道,老实人如果倔起来,能犟死牛的!”
“切!他才不是老实人!”有尹子忱那样的老实人吗?从前当他是老实人,那是自己不长眼睛!
不过,她干吗和这个人废话?如果他不是尹子忱的朋友,无故搭讪,必非好人;如果他是尹子忱那坏蛋的朋友--那就更不是好人!哼!
“唉!不知道子忱究竟做了什么事,让你不肯原谅他!不过,子忱一直和我们提起你呢。说他认识了一个又美丽、又善良、又纯真、又温柔、又可爱、又大方……的女孩子。”沈奕白“叹息”着说,“算了,我们自己去找他吧!如果没事最好,万一真的有事,我们……”他用手掩住了脸,做出一副伤心难过的表情。
“尹子忱和你们提起过我?”艾麦缇惊讶地睁大眼睛,“你确定你没有搞错?”
“当然没有搞错。我们和子忱从小玩到大,大家就只听他提过一个女孩子!是吧,雪寒?”沈奕白问。
慕雪寒点点头,这句话沈奕白倒不是胡说的。子忱还真的是从来不曾提过任何女孩,除了艾麦缇。
“可是--”艾麦缇对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心中有数,她绝对不敢相信“又美丽、又善良、又纯真、又温柔、又可爱、又大方”这些美好的词是来形容自己的。尤其是“温柔可爱”这一类的,更是和自己边都挨不上--八成尹子忱说的是另外一个女孩!她立刻觉得心里酸酸的。
沈奕白也觉得自己吹大发了,忙咳了一声,“不管怎么样,你是子忱惟一的女朋友,是他此生最爱的人,如果他真的不幸遇难,不管他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都希望你能够原谅他。”
慕雪寒瞪了沈奕白一眼,用目光传达:“肉麻不肉麻啊你!”
沈奕白回瞪着他:“不肉麻点她怎么会动心?”
艾麦缇没看到这两人眉来眼去地传递信息,正在忙着开动脑筋考虑问题。
这两人来历诡异,说话也不知道真假,不过,他们说子忱喝醉酒独自驾船出海--万一要是真的呢?一个有先天性心脏病的醉鬼,独自在海上漂泊,万一心脏病发作或者失足落水或者驾驶失误船触礁……那后果可不堪设想。艾麦缇打了个寒噤。
尹子忱这坏蛋,他骗了人,被骗的都没喝酒浇愁呢,他居然还好意思喝醉!
算了,他可以不仁,咱不能不义。就当自己前世欠他的,总不能眼看他挂掉吧!
艾麦缇转身就走。
沈奕白一把拉住她,“你去哪儿?”
艾麦缇没好气地说:“还能去哪儿?当然是找那个坏蛋啦!谁让我有好生之德来着!”
哦耶!计策成功!沈奕白立刻笑眯眯地说:“子忱真的没说错,你果然是一个又美丽、又善良、又纯真、又温柔、又可爱、又大方……的女孩子!”
艾麦蒂没理会他满口的溢美之词,上下打量他,狐疑地问:“你干吗那样笑?”好像有聪明人说过的,男人笑眯眯,不是好东西!这姓沈的看上去就不像什么好人。
“啊?我有笑吗?我哪里笑了?”沈奕白立刻一脸的庄重,很纯情地睁大眼睛扮无辜。
“哼!”
慕雪寒在一边解围说:“艾麦缇,我们准备出海去搜寻子忱,希望你可以和我们一起,这样碰到子忱,会好一些。”
“什么意思?”凭什么这样会好一些?她和他又没什么关系,只是出于人道主义才答应去找他的哦!艾麦缇额头上拉出几条黑线,没觉得自己“以德报怨”有多高尚,却觉得就这样被人看穿心底的柔软乱没面子的。
“呃,我的意思是说--”慕雪寒语音一顿,“子忱如果不听话,我们是他的朋友,不太好意思动粗,但你却可以揍到他服哦。”
“你是说……我、很、粗、鲁、对、吗?”艾麦缇小心翼翼地问,打算只要听到一个“是”字,就先对这姓慕的小子“粗鲁”一下。
慕雪寒见势不妙,立刻飘身退出数米,“哪里哪里,你是多疑了!”这丫头,挺有自知之明咧。
沈奕白急忙说:“不能耽误了,子忱已经出海很长时间,再迟只怕晚了。艾麦缇,我们的船在码头,大家一起吗?”
不一起又怎么样?难道让我去海边抢船出海啊?就算能抢到船,自己也弄不走嘛!艾麦缇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不情不愿地跟上他们两人的脚步。
尹子忱现在愤怒得要发飙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商吹歌居然趁自己潜水的时候,偷偷地把游艇开走了!
今天大概自己诸事不宜!先是碰艾麦缇的钉子,然后又被商吹歌放鸽子--商吹歌,有种别让我逮到你,否则我非掐死你不可!尹子忱简直气坏了!
远处的海面上,驾着游艇游弋在海面上的商吹歌打了个寒噤。好强的怨念啊!他念叨着,给沈奕白和慕雪寒发出信息:“他在岛上了!”
良久,沈奕白回了短信:“OK!我们也已在路上!”
无奈之下,尹子忱穿着潜水装上了岸,发现这里是一个孤岛,而且好巧,居然就是上次和艾麦缇一起来过的那个岛屿。顿时想起上次与她同行的温馨和欢乐,怒火上冲的心里,又多了几分沉重和郁闷。
岸上,他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放在一块礁石上,可见商吹歌是有预谋地把他扔在岛上的。一定又是沈奕白他们三人商量的阴谋诡计!不过,这样做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尹子忱换掉潜水衣,缓步向岛的深处走去。既然他们要玩,他就陪他们玩好了!看看他们究竟要搞什么鬼。
他沿着上次走过的路线前进,岛上的草木比他和艾麦缇上次来时还要茂盛,只是心情却截然不同。
就是那棵藤,上次差点绊倒艾麦缇,自己笑言那是绊马索……
树上的松鼠也不知是不是那只,艾麦缇还说它在她头上嘘嘘来着……
还有……那个小小的山洞,那个上面有一对翼状野玫瑰的山洞--他们把还它起名为“玫瑰之翼”,而现在,“山洞依旧在,玫瑰照样红”,却已经“物是人非事事休”了。
尹子忱不由自主地走进“玫瑰之翼”,抱着膝盖坐下来,深深地叹息着,与艾麦缇相识以来的事情,一点一滴地,慢慢流入他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