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红楼惊梦之黛灵
107100000066

第66章

却说宝钗与母亲商议着,如何去盘查听雪楼的底细,却不知道京城之外,又更大的手已经抓向了他们家的生意。

黛玉自从离了苏州,一路上倒也平静,依旧是坐的船,黛玉不喜欢陆地上的嘈杂,便是住最好的客栈,也觉得不如住自己家的船安全。她生来的天性,最是缺乏安全感。不喜欢陌生的环境,不喜欢陌生的人。

这日船到了沧州地界,黛玉正临窗静静的看着外边江上的风景。紫鹃因进来问黛玉晚饭想吃点什么,见黛玉独倚窗边对着外面发呆,便笑道:“姑娘,您又在想什么,认真多养养神吧。晚上吃点什么好呢?”

“你看着收拾吧,又问我做什么,认真你们费了劲儿做来,我又吃不了多少。”黛玉回头,午后的阳光照在她脸上,散着一股淡淡的光泽。

“那我告诉他们,给姑娘顿一碗鸡丝火腿西洋参笋片汤,不搁香油,只点几点麻油,清清淡淡的,可好?”

“很好,再叫他们弄一点香米粥罢了。”黛玉离开窗子,坐到一边椅子上,站的时候久了,腿有些酸麻。

“今儿吴嫂子做了蟹肉包儿,姑娘要不要尝一个?”

“罢了,这会子油腻腻的,谁吃那个。”黛玉转身拿了一本书来看,不再多言。

紫鹃出去说给小丫头们,正要回来侍奉黛玉,却见一个小厮在走过来,对着她打了个千儿笑道:“紫鹃姐姐好,刚才咱们收到一个拜帖,是给姑娘的,劳烦姐姐给送进去吧。”

紫鹃便伸手道:“拿来吧。”

小厮递上一个拜帖,转身下去。紫鹃因跟在黛玉身边,也认得几个字了,见帖子上写着小妹琴儿谨拜。便喜道:“正愁姑娘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呢,她就来了。真是阿弥陀佛!”说着便扭身进了舱里。

黛玉在里面便听见了紫鹃说话,因问道:“什么事?也值得你这样高兴?”

“真真是高兴事呢,姑娘看了就知道了。”说着把帖子交给了黛玉。

黛玉看罢,也高兴地站起来,说道:“原来妹妹也在这江上,还不快请进来?!”

紫鹃传出花去,不多时宝琴的船便靠过来。黛玉亲自在船头迎了进来。林府的家人又去添置饭菜。那边贾琏船上见有人上了黛玉的船,便叫人来问,吴嫂子只说是姑娘旧时的玩伴,也是一位大家小姐,贾二爷放心就是。

黛玉一边拉着宝琴的手进了船舱里,一边高兴地吩咐紫鹃,把管家送上来的上好的云雾茶泡两碗来给妹妹。

紫鹃见黛玉高兴,心中自然也高兴,忙忙的去泡茶,又叫了春纤去端茶果子来。

一时丫头们端了一桌子茶点来摆上,紫鹃也端了一个洋漆梅花式小托盘来,上面两个古瓷盖碗,里面隐隐地透出新茶的清香。

“还是姐姐的茶好,紫鹃一进来,便闻到了茶香。”

“这个茶,初时香气浓些,第二泡就好了,初时叫做霸王香,香气逼人,有些霸道了,第二泡以后慢慢的便是隐者香,最是让人回味的。来,妹妹尝尝。”黛玉说着,自己端了一碗,又让宝琴。

宝琴便含笑端了另一碗,放在唇边先静静的嗅了嗅,便浅尝了一口,又说好茶。

紫鹃见黛玉跟宝琴久别重逢,自然是有许多话说,于是便带着小丫头都出去,关了房门,自己便搬个绣墩坐在外边,自拿着绣花绷子在那里做活计。

里面黛玉因问起宝琴家中的事情办得如何了?你哥哥可同你一处?

宝琴便含泪道:“祖父已然去世了,我与哥哥运送父亲的棺椁回老家时,大伯母还给了一番刁难,亏得哥哥早有准备,拿出了二百万两银子交给了大伯母,说是这几年父亲在外边经商所得,愿意全部孝敬出来,替父亲赎罪。又陪说了好些好话,大伯母才没有开馆验看尸体。等到后事料理完之后,大伯母又以家计艰难惟有,让我们兄妹二人先经营父亲原来留下来的生意,她们也全家进京,送姐姐宝钗去待选,若得选入宫中,我薛家此后也算有个依靠。因此,我与哥哥才离了金陵,出城后我们便发现有人跟踪,哥哥为了保护我引开了那些人,让我独自进京,悄悄的还去梅家借住,或者到北静王府暂居。如今爹爹下落也不明,哥哥又被他们盯得紧,我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黛玉听了,也跟着掉了几滴眼泪,又劝道:“妹妹比我强些,虽然没有个父亲的消息,但总归还是会见面的。不像我,父母双亡。”

“都是我不好,又惹得姐姐伤心。”宝琴忙拿着帕子给黛玉拭去眼泪,又破涕笑道:“昨儿我的船刚到这边,便有人跟我说那边好像是林家的船。我便叫下人好好探听一下,果真是姐姐在这里。”

“你也叫我刮目相看了。竟这样容易便探听到了是我的船在这里。”黛玉拭干了泪痕,也淡淡的笑道。

“我是没有办法啊,为了躲避那些人的跟踪,哥哥把爹爹留给我们最好的十个护卫给了我八个,自己只带着两个往南边去了,说是到南洋看看,然后再想办法甩掉他们绕回来。”宝琴又轻声叹道,“八个守卫在身边日夜巡视,凡是靠近的人,都要想办法探听清楚,原来姐姐的人也隐蔽的很好,不过是贾府的那个二爷船上的人透出了口风罢了。”

黛玉一心瞒下自己的行踪,原是要悄悄地北上,顺便查看一下父亲留下的生意。谁知竟被贾琏给泄露了出去,心中不免恨他多事又无用。

宝琴见黛玉脸上有不快之色,便笑道:“姐姐想隐蔽也没什么,等会儿夜里,悄悄地上了我的船,咱们一起北上,甩开那姓贾的岂不更好?”

黛玉听了宝琴的话,虽然有些冒险,但也不失为一个好计策,于是点点头,微微一笑,二人会意,便岔开了话题。

二人说这话,不觉天色已晚,夕阳落在江面上,泛着橘色的滟波,很是凄美壮观。紫鹃在外边说道:“姑娘,晚饭得了,可就送过来吧?”

“送过来吧,这会子只顾着说话了,妹妹早就该饿了吧?”黛玉笑道。

“今儿正要尝尝姐姐府上人的手艺呢。”宝琴也笑着站起来,贴身丫头紫弦端来洗脸水,宝琴只洗了洗手,一边手腕子上三四只金镯子碰的铜盆叮当作响,好不动听。

黛玉便笑道:“这声音竟是比琴师的琴声更悦耳呢,回头妹妹洗手,我只在边上听着。”

宝琴便笑道:“姐姐又取笑我,不过是些俗物罢了,都是妈妈们叫带的,说什么紫金白银都是辟邪的,带着对身子好,究竟也没见好到哪里去。”

“真格儿的,这也是有的。古书上自来就有记载。早先在荣国府住着的时候,外祖母也总是叫带这么多,我终究是闲累,没的找那些不自在,所以出来就没带过。”黛玉一边也往盆里洗手,手腕上只带着那只冰魄软银环,映着水光更加晶莹剔透,宝琴不经意的一瞥,正好软银环里的银蛟映着灯光闪了一下,晃了宝琴的眼睛。

宝琴忙道:“了不得,姐姐的这只手环,什么时候多了这条银蛟?竟真的是海国的镇国之宝!”

黛玉便一手把玩着水环,笑道:“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你倒是跟我说说,这冰魄软银环除了能带来银子之外,有什么好的用处?”

“这海国的镇国之宝,自然是有着无尽的妙处,只是那时我到海国的时候还小,只听那里的老人说起过,究竟如今也记不清楚了,但这非比寻常之物,姐姐一定要收好了。”

黛玉便明白宝琴的意思,原是她从小跟着父亲四处漂泊。见惯了尔虞我诈,所以处处小心也是有的。

黛玉便笑道:“这个不难,我自有办法,咱们先吃饭吧,吃了饭再说。”

于是拉着宝琴坐在桌子跟前,只见一桌子淮扬菜,都是地地道道的做法,地地道道的配料。一个炒软兜(黄鳝的雅名称软兜),一个南腿扒蒲菜,一个雨花汤丸,一个淮扬狮子头。另加上原来紫鹃说的鸡丝笋片汤,又另四个小蝶里四样精致小咸菜。宝琴看了,笑道:“样样都和我的脾胃,今儿竟要大吃一回了。”

黛玉笑道:“你尽管放开了吃,若想什么,再叫他们做去。”

宝琴道:“先谢过姐姐了,这些日子东奔西走的,总没吃顿安生饭。我先动手了。”说着,自拿起筷子先夹了一块鳝鱼段来吃。一边又叫好。

紫鹃忙上来给二人盛了汤。黛玉便叫她和紫弦坐到下首侍候,紫弦不肯,紫鹃再三拉了,二人方在下首坐了,伺候着宝琴同黛玉吃饭,二人究竟也吃不了几口。

一时饭毕,黛玉见一桌子菜竟也没吃了多少,便笑道:“你这个放开了肚子吃的,也终究吃不了多少,紫鹃和紫弦二人紧着忙活了,不如就抬下去你们把这菜吃了,不够再叫厨房添了来。”

紫弦忙起身道谢,又说尽够了。于是小丫头上来抬走了小桌,到外间里紫鹃陪着紫弦一起去吃。

雪雁和春纤上来伺候着洗了手,又端了吃的茶来。

此时王嬷嬷也用罢了饭进来伺候,黛玉因叫她取了玉色上等丝绒线来,打了攒心梅花的绦子,将冰魄软银环系了,带在脖子上,用外衣罩住。宝琴听了便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王嬷嬷因嫌黛玉手上没什么首饰,便劝道:“姑娘爱简洁也没什么,只是这腕子上什么也不带,总也不好,不如把那一对儿翡翠镯子取来,姑娘带上吧。”

黛玉笑道:“妈妈总归不让我轻巧,去了这个,又拿了玉的来,沉甸甸的,有什么意趣?原来涵之哥哥曾送我一对沉香木雕花的镯子,带着倒好。”

王嬷嬷一听,忙叫紫鹃吃了饭便把那沉香木的镯子找出来给姑娘带。

一时紫鹃把镯子拿了来,却是盛载一个紫檀木的小匣子里,鲜红的丝绒布衬着,一对沉香木雕花手镯,拙朴的梅花竹叶纹案,自然淳静,高贵典雅。

黛玉在里面拿出来,一只手腕带一个,然后在灯光下看了看,满意的笑笑。

“姐姐这对镯子真是好东西,竟是最好的沉香木雕成的呢。”宝琴在边上笑道。

“你倒要跟我说说,如何判得这沉香木是最好的呢?”

“姐姐博古通今,竟是在这上面考我呢?我看着沉香手镯木质细腻,竟是前所未见过的,根本看不见毛孔,以手弹之,似乎有金石之声,可见是密度最好的。再者就是这手镯的香气,一阵一阵,时隐时现,像一条条丝线一般钻入鼻孔之内,这便是沉香木最大的特点,还有这手镯摸起来似乎是油腻腻的,但并没有油,不过是一种感觉而已。最后,咱们把这手镯放在水中便可分晓,真正好的沉香木,放在水中是会下沉的。”宝琴一口气说完,只微笑着看着黛玉。

边上紫鹃听了,便好奇的端了一盆水来,黛玉便取下手镯,放进水中,只见手镯一点点沉下去,落在盆地。众人都惊叹宝琴的博学。

一时宝琴和黛玉在里面说话,入更后,小丫头便进来说贾琏那边船上的人都睡了。黛玉便换了衣裳,叫雪雁拿着包裹跟着,同宝琴一起悄悄的下了自家的船,同宝琴连夜离开。

这边紫鹃依旧留在船上,贾琏每回问起,紫鹃便以姑娘身子不舒服为理由给挡回去。贾琏也不在意,原是跟平日一样行路,却有元春封妃的消息传来,贾琏便命加快行程,赶往京城。

原来跟着黛玉到宝琴船上的,还有林家的管家林安带着几个武功高强的家丁,黛玉则同宝琴商议了,要拿出一些银子来,把宝琴父亲原来的生意再一次扩大,黛玉只负责出钱,不管其它,到时候按股分红,年底结账。宝琴见黛玉也帮着自家,心里当然也是极高兴地。因此二人便各自叫管家去协商具体事情。

最终,林安回了黛玉,要拿出五百万两银子来,全面支持薛姑娘家在布匹绣庄,粮食,药材,木材,和金银首饰等各处的生意,才能达到姑娘和薛姑娘商议的目标。

黛玉听了,淡淡一笑说道:“以我们家目前的实力,拿出五百万银子来是没问题的吧?”

林安忙答道:“回姑娘,自然是没问题的,只是动用这么大的数目,老管家那里必需要见到姑娘的亲笔字据,和我们林家当家人的宝印。”

“这个自然,你稍等即可。”黛玉便到桌子前,挥笔而就,又拿出爹爹给她的林家祖传铃印盖上,交给了林安,又嘱咐道:“你派可靠地人回家去,找林伯支取银票,我自会;另写书信叫人给林伯送去,到时候两头对账,林伯自然会支取银票给他们。”

林安答应一声,带着书信下去。

宝琴在边上见了黛玉行事,干脆利索,毫不拖泥带水,竟比男儿强了许多倍去,于是叹道:“姐姐真强人也。”

“哎,什么强人不强人的,我也是被逼无奈罢了。”

一时宝琴便拉着黛玉进去歇息。宝琴的家人吩咐船家尽快开船,赶往京城。

如此,黛玉和宝琴倒是比贾琏等人早了三天进京。二人悄悄的上了岸,先坐了车去北静王府上。原来水溶也在这一日从终南山回来,刚进了门。忽听家人报林姑娘和咱们家郡主回来了,便忙又迎出来,三人互相问了好,水溶便同两个妹妹一起进去见母妃和太妃。

此时黛玉才知道,贾家的大小姐元春已经被皇上破格升至妃的位子,这可是当朝第一奇事,向来被封妃子的最低也要有个女儿,再加上娘家忠烈,本人贤淑惠敏,深的皇上喜爱方可,如今元妃并无子嗣,便被封了贤德妃,可见皇上对她的宠爱已经到了什么程度。

更有甚者,当今皇上还下了一道奇特的圣旨,说什么“诸椒房贵戚,除二六日入宫之恩外,凡有重宇别院之家,可以驻跸关防之外,不妨启请内廷鸾舆入其私第,庶可略尽骨肉私情,天伦中之至性”等语,此话一出,各家有女儿在宫里的,都忙着收拾园子,修剪别墅,准备迎接女儿,贾家自然也不例外,元妃新近受封,正是得意之时。贾政便趁机请奏,皇上便招他觐见,又嘱咐了一些话,便允了元妃省亲之事。这些话由北静王妃说到黛玉耳朵里,黛玉不禁有些疑惑,想当今皇上并不是这样随性的人,贾家亦没有什么大的功劳,怎会恩宠至此呢。

但是这些话黛玉却不好问出口,好歹事情不关自己,全可当故事听听罢了。是夜便同宝琴在听雨轩住下,第二日林安派出的人便回来交差,说姑娘办的事情已经办好了,五百两银票也已经拿来,说着便递上一个盒子,黛玉看也不看,便叫雪雁交给宝琴。

宝琴笑道:“姐姐真是放心,五百万两银子,看也不看一样便交给我,就不怕我将来赖账?”

黛玉轻笑道:“信不过你,我又何苦操这些闲心?你只拿去吧,剩下的事情我不管了,每年只教你的人同林安清算罢了。”

宝琴便道了谢,把盒子交给紫弦收好,又对黛玉说:“姐姐,你还要给我派个账房才是,不然咱们将来不好说话。”

“林安看着办吧。”黛玉看看林安,林安忙答应着,说他儿子原来跟着家里的账房先生学了三年徒,如今也出息了,就派他再加上一个老账房一起去。”

黛玉点头,林安下去办事。宝琴便说要去交代一下。便带着紫弦拿着银子到外边去召见自己的家人。

黛玉便乏了,只歪在床上,暗暗地运气体内的灵气,进入了入定的状态。雪雁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便紧紧的守在一边,不许任何人靠近。

第二日,下人报贾琏等人的船已经到了城外百十里的地方,预计明天中午便可到京,黛玉便叫他们转告紫鹃,下船时遮掩一下,自己在荣国府附近等他们,到时候悄悄的进车里去便可。

黛玉在北静王府又安闲的住了一天,到第三天时,便悄悄的回了马车里,跟着贾琏带的男女家人一起回了荣国府。

此时宝玉心中正是不如意之时,一则可卿已然香消玉殒,她的兄弟名唤秦钟的,也因从小儿生的单弱,这几日被父亲逼着读书逼得紧,又因与水月庵的智能儿有私情,被父亲知晓,打了一顿,整日三灾八难的,总不消停。宝玉更无心思上学去,每日在家里长吁短叹而已。

今日忽闻林姑娘等人已经到了京城,正坐了车往府里来,午时便可进府,宝玉方有了笑容,忙忙的跑到贾母跟前探听,方知贾雨村亦进京陛见,皆由王子腾累上保本,此来后补京缺,与贾琏是同宗弟兄,又与黛玉有师从之谊,故同路作伴而来。林如海已葬入祖坟了,诸事停妥,贾琏方进京的。本该出月到家,因闻得元春喜信,遂昼夜兼程而进,一路俱各平安。宝玉只问得黛玉“平安”二字,余者也就不在意了。

好容易盼至午错,果报:“琏二爷和林姑娘进府了。”

见面时彼此悲喜交接,未免又大哭一阵,后又致喜庆之词。

宝玉心中品度黛玉,越发出落的超逸了,更比原来多了几分轻灵之气,恰似世外仙姝一般灵动脱尘。心中更加高兴,因找些话来同黛玉搭讪,黛玉也细看宝玉时,再次注意到那块通灵宝玉,原来没怎么在意,因黛玉此时不同原来的黛玉,一眼便认出了通灵宝玉的真实面貌,因心中暗自打算下一步该如何自处,嘴上也只得含含糊糊的应者宝玉的话。

黛玉又带了许多书籍来,忙着打扫卧室,安插器具,又将些纸笔等物分送迎春,探春,惜春和宝玉,贾环,贾兰等人。因又听说来了一个宝姑娘,原是宝玉的两姨姐姐,便又多拿出些纸笔礼物来,亦同迎春等人一样,叫小丫头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