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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小偷布莱克和峡谷爵士 (1)

很久很久以前,爱尔兰南部住着一个国王和王后。他们有三个儿子,都很漂亮,但很小的时候,他们的妈妈就病得快要死了。整个朝廷一片悲哀,特别是国王,没人能安慰他。

眼看着死亡逼近,她把国王叫到身边,说:“我就要离开你了。你还年轻,精力旺盛,我死后你会再娶的。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在海上的小岛上盖一个塔楼,让你的儿子们住在那儿,直到他们能处理自己的事儿,这样别的女人就不会控制他们了。让他们接受和身份相当的教育,教会他们必要的消遣和娱乐。这是我所有要说的话了。”

国王含着泪保证这一切他都能做到,王后躺下来,微笑着死去了。朝廷,乃至整个国家都笼罩在悲哀之中。因为像王后这样的好女人,在这世界上找不出第二个。她的葬礼很盛大,她的丈夫为了她伤心欲绝。他信守诺言,盖了塔楼,把儿子们送走了。

地主和爵爷们都劝国王,他还这么年轻,不能这样过,他应该再娶一个妻子。

他们帮他选了一个富有而又美丽的公主,邻国国王的女儿。国王很爱她。没过多久,王后生了个儿子,朝廷举行盛宴欢庆孩子的诞生。这时候,死去的王后差不多被人们忘记了。国王和新王后快乐地生活了几年。

王后和养鸡婆闹意见,亲自去和她谈了很长时间,叫她走。养鸡婆说她回来的时候,王后的脖子肯定已经断了。王后被这个卑微的仆人的威胁激怒了,就问她理由,否则就要处死她。

“你最好还是给我付个好价钱,很值得啊。”养鸡婆说,“我要告诉你的事儿事关重大。”

“付你什么?”王后问。

“你得给我,”她说,“一袋子羊毛;我有个老坛子,你给我装满奶油;我还有个桶,你给我装满小麦。”

“一袋羊毛是多少?”王后问。

“七头羊的毛,七年后会涨七倍。”她回答道。

“你的坛子能放多少奶油?”

“七块奶油。七年后就多了。”她说。

“你的桶能放多少小麦?”王后又问。

“只要七年,就能变成七桶。”

“好数量。”王后说,“你的理由要是真的很特别,我就给你。”

“好吧。”养鸡婆说,“我告诉你,因为你太愚蠢,你甚至都不知道周围有威胁你和你儿子安全的事儿。”

“什么事儿?”王后问。

“哇,国王和前妻有三个漂亮儿子,他把他们都关在塔楼里,等他们长大,要把国家分给他们,让你儿子自己在世界上碰运气。你要是不想个办法把他们消灭掉,到最后,你和儿子就孤苦伶仃啦。”

“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呢?”她说,“这种事儿,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你得告诉国王,你听说了他儿子的事儿,很想知道为什么他要瞒着你,告诉他你想见他们,希望他把他们放出来。他把他们带回来的话,一定会准备盛宴的,还要准备节目让大家开心。你呢,就叫王子们跟你玩牌,他们肯定不会拒绝的。当然啦,你要跟他们说好,要是你赢了,他们就得听你的,要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

要是他们赢了,你就听他们的。喏,这就是牌,你不会输的。”

王后立刻拿了纸牌,对养鸡婆表示了感激,回宫了。她忐忑不安地跟国王提起了他的儿子们,最后她礼貌而温柔地说服了他,没让他看出一点破绽来,他欣然满足了她的愿望,而那些儿子们也很高兴解除监禁,愿意回到宫里来。

三位王子都很英俊,各种娱乐活动也都精通,很快就赢得了人们的尊重。王后更加嫉妒了。宴会和欢庆结束时,她就能实现她的计划了,当然,这还得看养鸡婆那副牌的效力。后来开始玩游戏了,王后狡猾地挑战王子们,叫他们和她玩牌,按照养鸡婆的吩咐说了那番话。

王子们接受了挑战,第一个回合是大王子,她赢了。第二回合是二王子,她又赢了。第三个回合是小王子,他赢了。这下她很伤心,小王子是最英俊最可爱的一个,他却摆脱了她的控制。

大家都想听听王后要王子们干什么,完全没想到她正在打坏主意。是养鸡婆教她的,还是她自己这么想,这个我就不敢说了,反正,她让他们去把峡谷爵士的战马给她带回来,否则就杀头。

小王子不知道这事儿很危险,但整个宫廷都很震惊。大家都知道不可能把那匹战马给牵回来,每个去的人都死掉了,但是王子们也不能收回诺言。

大家都在等小王子的愿望,看看他想让她干什么。

“哥哥们要出门了。”他说,“这是一趟危险的旅程,他们不知道走哪条路,也不知道路上会出什么事儿。我决定跟他们一起去。我的要求就是,请王后站在宫殿里最高的塔楼上,等我们回来,或者等我们死掉。她不能带任何东西上去,她可以吃玉米,带些冷水喝。我们或许要七年,或者更久。”

事情就这么定了。三位王子出发去找峡谷爵士。

他们沿着大路走,碰见了一个小跛子,他风尘仆仆,似乎已经走了好几年了。

他们交谈起来,小王子问他的名字,问他为什么要戴这么一顶醒目的黑帽子。

“只能这样。”他说,“你们看到的我,是从帽子里钻出来的。有时我是小偷斯隆,有时我是小偷布莱克。”他告诉王子们他的惊险经历,然后问他们去哪里,干什么。

小王子从头到尾讲了一遍,然后说:“现在我们还不知道走错路没有呢。”

“啊!勇敢的年轻人!”小偷布莱克说,“你们可不知道这有多危险。我都跟了这马七年了,就因为那块盖在它身上的丝绸,始终没能得手。那块丝绸上有六十个铃铛,一有人接近那马,它马上就看见了,就拼命地摇,铃声就会惊动王子和卫兵,连整个乡间都能听见。被格兰爵士抓住可就糟了,他会把人放到火炉里煮。”

“上帝保佑!”小王子说,“我们该怎么办呢?我们回去也是掉脑袋,总之,怎么样都是一死。”

“嗯。”小偷斯隆说,“要是我,我也宁可被爵士杀掉。我跟你们一起去,给你们带路,我们共命运了。”

王子们诚恳地道了谢。小偷斯隆对路很熟,不一会儿他们就看到了城堡。

“现在,我们得等到天黑。我对宫里很熟,他们睡着了,我们也许会有机会。

要知道,爵士为了这匹马,处处配了警卫。”

夜深人静时,三位王子和小偷斯隆去偷战马。但他们还没到马厩,战马就发出了可怕的嘶鸣,摇摆身体。铃响了,爵士和人们都醒了。

小偷布莱克和王子们没跑掉,他们被士兵围住,扔进了监狱。在那儿,爵士的炉子一直在烧,爵士把所有的闯入者都扔进去,一会儿就烧没了。

“大胆的恶棍!”格兰爵士说,“你们怎么敢来偷我的战马?喏,现在有报应了。我要一个个地煮了你们,你们可以亲眼看见同伴们的下场。”

他命令手下人拨拨火:“第一个煮看起来最大的家伙吧,这个戴黑帽子的家伙,像是头头,他应该来过不少次。”

“像王子一样,我快死了,”小偷布莱克说,“不过我会跑掉的,王子也一样。”

“哦,你可跑不掉。”爵士说,“他们也是,不过两三分钟,就轮到他们了。”

“如果你说得对,我早应该死了,但我还站在这儿。”小偷布莱克说。

“那是怎么回事儿呢?”爵士说,“我倒很有兴趣来听听你的离奇故事。”

“如果你愿意的话,爵士先生,我可以讲。”小偷布莱克说,“不过,我比这位年轻人危险多了。我要是讲了,你愿意原谅这位年轻人吗?”

“我愿意。你讲吧。”爵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