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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你的右手还疼吗?”(1)

“你就是南宫煜?”

“五虎”问。

“啊……”田小果捂住了嘴,急道:“小哥哥才不是呢,谁说他是……”

“你给我闭嘴!”

南宫煜没好气地说,转身对“五虎”道:“不错,我就是南宫煜。不过,我没偷洗髓心经。麻烦各位告诉我,到底是谁在陷害我?”

“原来是南宫少爷,在下佩服。一招之内就制住我等,这样的身手,不愧是南宫老爷最引以傲的儿子……”

“不要说这些废话,说!”

“呵呵,南宫少爷,实不相瞒,我们兄弟并不想与三少爷为难。只是奇蕴山庄广发英雄贴,说谁要找到三少爷,就赏黄金五千两。”

“这么说,是奇蕴山庄认为书是我偷的?”

“嘿嘿,我们也不知道奇蕴山庄为什么这么认为。不过,我们只是想赚几个钱花花,三少爷,你知道,我们兄弟也要吃饭的啊……”

“你们叫江北五虎?”田小果问。

“是啊,是啊。”

“为什么?”田小果扑闪着大眼,好奇地问。

“我们兄弟五人,在江北这一带,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如猛虎出山,虎威……”

“哈哈,笑死了!”田小果打断其中一虎的自夸,大笑,“我看你们改名吧,就叫江北五猫——你们哪象虎,根本就是五只猫嘛!还是那种表面凶狠实则胆怯的病猫!”

被个半大不小的毛孩嘲笑,“五虎”脸色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夕阳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湖面闪烁着炫人的光点。晚霞将湖水相接的天空染成一片绚烂的桔红色。

湖面拂来凉爽的轻风,吹动田小果的衣摆,吹散了白天所受的酷热。田小果坐在草地上,背靠着湖边的一棵大树,静静地凝视着面朝湖水站立的那道人影。

夕阳将那道孤傲的身形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晚霞在他的四周镀上了一圈刺目的金边。

离开那“五虎”后,商宫煜就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田小果走在他的身边,无论她怎么逗他,怎么烦他,他的嘴紧闭得象蚌壳,脸上总是淡漠的表情。

田小果有种奇怪的感觉。眼前的南宫煜,似乎回到了他自己的世界中,一个只能容纳他一人的世界。他在那个世界里,不悲不喜不怒不笑,平静淡漠得让人感受不到他的心跳、他血液的奔流。

田小果打了个寒颤。

那道身影那么冷漠,那么孤独,孤独得让她的心发疼发酸……

她突然站起身,跑过去,拉住了南宫煜的手:“小哥哥,好饿哦,我们去找点吃的好不好?”

南宫煜没有动。

“小哥哥!”她叫,拉他。

他仍未动。

她的手上加上了两成功力。

他还是未动。

她又加了两成功力,感觉到从南宫煜手臂上传来对抗的力量。

她和他僵持着。

突然,那道力量一瞬间消失无踪。她手底一滑,力量失去了支撑点,身子向后栽去。

身后,是清澈的湖水。

“扑通——”水花四测。

她在水里扑腾着,好在湖水并不深,她踩到湖底,站起来。忽然感到胸口有些异样,一摸,手中居然抓出条鱼来。

南宫煜看向她。

往常那根很神气的冲天马尾此刻湿嗒嗒地贴在脑后,几缕头发和几根水草凌乱地挂在脸旁,还在往下滴着水滴。浑身狼狈,手中还抓着一条拼命挣扎着的鱼,小嘴微张,满脸惊诧的神色。

不知为何,他感觉现在的田小果十分滑稽可笑。

“哈哈——”终于他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一笑,让田小果有种惊艳的感觉。

笑容冲去了脸上往常的淡漠,此刻他的脸,变得神采飞扬。

“小哥哥……”她喃喃道。

他笑,眼中闪着戏谑:“把口水擦干净。”

“哦。”她大窘,真举起手臂,去擦嘴角。

“笨蛋!”他骂,“你还想在水里站多久?”

“哦。”她忙不迭地爬上岸,手里仍牢牢地抓着那条鱼。

“你运气不错嘛。掉到湖里也能顺便让你摸条鱼上来。”

“嘿嘿。”她傻笑,“我,我运气一直都好。刚才才说饿,老天爷就给我送吃的来。”

小雪球趴在岸边,把头扭向一边。

这个笨蛋,认识她真是丢脸啊。

南宫煜又忍不住笑起来。

忽然,他戛然而止。

多久了,他没有笑过?

他深思地看向她,眼里闪过一丝迷惘。

田小果看着南宫煜利落地刮去鱼鳞、剖开鱼肚、取出内脏,熟练地将鱼架在燃起的火堆上烘烤。

他干活的右手,灵活的右手……如果不是听到“五虎”的那番话,她根本看不出这只手已被废去,力气连个普通的农夫都比不上。

曾经使剑的右手,曾经令人赞叹的舞剑的右手,曾经被武林人敬佩畏惧的右手……如今,只能用来刮鱼鳞剖鱼肚……

她眼眶湿润,手掌抚上了他的右手,脸不自觉地贴了上去。

南宫煜身子一僵。

“小哥哥,”她怜惜地、沉痛地轻声问道:“你的右手还疼吗?”

透过右手臂的肌肤,南宫煜感受到田小果脸颊的滑嫩和柔软。

这是个少女的脸……

这个念头突然间闪现在他脑海中,不知为何,让他感觉烦躁不安。

他心底挣扎着,要不要挣脱她……

忽然,手背上感到一阵灼热,他的头脑一片空白……

那是她的泪。

手背上的灼热忽然漫延到心脏,漫延至全身。

为什么,她要为他流泪?

“小哥哥,我一定要治好你的手。”耳听到她信誓旦旦地说。

心里有些好笑: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她凭什么能治好他的手?医邪行踪不定,世人难以找寻;洗髓心经本是他人之物,不可强求。他对右手的治愈一直抱着一种听天由命的态度。

而她,又凭什么能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