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笠死亡之谜(一)——戴笠和蒋介石
那么,如果戴笠不是死于飞行事故,那么谁是谋杀戴笠的幕后黑手呢?
传闻中,最有可能谋杀戴笠的,就是蒋介石。为什么蒋介石有可能谋杀戴笠呢?这还得从戴笠和蒋介石的关系说起。
戴笠和蒋介石的关系,看起来是非常简单的,戴笠是军统局局长,蒋介石是他的上司,不过是下属和上司的关系而已。然而事实上,在戴笠死亡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军统”虽然是蒋介石的左膀右臂,然而已经尾大不掉了。所以,蒋介石对戴笠也是心存疑虑,分外小心提防的。
那么戴笠与蒋介石的争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逐渐公开化的呢?这就要从1946年1月国共两党经过43天的谈判,签订的《会谈纪要》开始说起。这个《会谈纪要》的重要内容之一,就是要求国民党迅速结束训政,召开政治协商会议,保证人民享受一切民主国家人民平时应享受的权利,严禁司法和警察以外机关有拘捕、审讯和处罚人民的权力等。这也就是说,要蒋介石加大力度约束国民党的司法机关和警察等拥有拘捕、审讯和处罚权力的机关,这当然也包括军统。于是蒋介石向戴笠秘密发电,要求他撤销军统局,化整为零。这个密令,就成了激发戴笠与蒋介石的矛盾公开化的导火索。
戴笠当然不愿意撤销军统局,军统局如果撤销了,他这个局长干吗去?军统一旦化整为零,戴笠那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将毁于一旦。所以,戴笠针对蒋介石化整为零的密令,作了以下部署:
一、将军令部第二厅全部掌握起来,把军统局原先主管的军事情报、军事稽查业务及军队中各级谍报参谋方面的力量拨归进去,形成军事特工方面的独立系统;
二、将内政部警政司全部掌握起来,并将警政司扩编为内政部的警察总署,把军统局原先主管的特工警察力量划拨过去,形成警察行政业务与警察特工业务一把抓;
三、加快组建交通警察总局,交通警察总局的主要力量由忠义救国军和军统局的特务团组成,再加上军委会的别动军、交通警备司令部所属的各团、交通巡警总队和军统局掌握的部分国民党税警部队,总人数约有十万人;
四、将军统局主脑部分隶属于司法行政部之下,成立一个调查室,把军统局本部及各外勤机关划拨过去,形成军统化整为零后的基本力量。
戴笠的部署可谓缜密,如果部署实施成功,那么撤销后的军统,不但没有削弱其实力,反而会比原先的军统联络更为紧密,阵容更为强大,管控更为严密。
这还不算,戴笠还紧锣密鼓地在军统内部成立了一个叫“警坛社”的秘密组织。尽管关于这个组织,鲜有史料记载,但是当时军统内部确实成立了这样一个组织,而且,蒋介石知晓后,还非常恼怒,认定戴笠成立该组织,是为了争夺全国的警察大权。这更加重了蒋介石对戴笠的戒心。
戴笠是1946年3月17日坠机身亡的,而在1946年2月,蒋介石就下令提升唐纵为内政部政务次长,唐纵的地位第一次高过了戴笠,后来看起来,这应该是蒋介石的制衡之策,而且为后来唐纵出任全国警察总署署长做好了铺垫。
随后,蒋介石下令成立了一个八人小组,指定宣铁吾、陈焯、李士珍、黄珍吾、叶秀峰、戴笠、郑介民、唐纵等八人,一起来实施撤销军统局的方案。这个八人小组,看起来是为了撤销军统而建立的临时机构,实际上是蒋介石为了削弱戴笠的权力而组建的一个制衡小组。戴笠在这个八人小组里,并没有太大的权力优势,所以,蒋介石等于为他派了七名“敌人”。
在按照蒋介石的命令撤销军统局的进程中,戴笠离开重庆一段时间,蒋介石迅即下令他火速返渝,蒋介石的电报发了好几个,戴笠才回电。
电文如下:
校长钧鉴:
电谕敬悉。本当遵谕返渝,因平津宁沪巨案,尚待亲理,本月中旬始能面临教诲,敬乞示遵。
生云天在外,惟命是从。讵料煮豆燃萁,相煎何急。生效忠钧座,敢云无一念之私。不得已而晋忠言,冒死陈词,伏乞明察。
生 戴笠
正是这份电文,激怒了蒋介石,所谓“煮豆燃萁,相煎何急”,不言而喻是戴笠对撤销军统的婉言拒绝。
试想当年岳飞,被赵构12道金牌召回,召回后就是死路一条;戴笠对于蒋介石多封催促他返回重庆的电报,自然也是心有余悸,然而,他不回重庆,还在回电里说“煮豆燃萁,相煎何急”,蒋介石就不能不恼火了。这后面,还有一个小小的事件,那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戴笠还通过美国海军,向蒋介石提出主管中国海军的提议,蒋介石二话没说就拒绝了。可见,戴笠和蒋介石的矛盾,已经进入到白热化阶段。
据资料记载,在戴笠机毁人亡之前,他曾经约见了郑介民,并且出人意料地把军统多年来的家底和重要工作都向郑介民细致地作了介绍。是否,戴笠已经对自己的命运有了不良的预感?
1946年3月17日中午时分,戴笠乘坐的飞机从青岛沧口机场起飞,没多久,就机毁人亡。
戴笠就这样,突然地死去了,在美联社发布的新闻中,这样说:“……中国秘密警察头子,战时中美合作组织首领,传奇性的戴笠将军死了。他的死,似乎完全与他活着时候一样神秘……”
戴笠死后,军统组织并没有取消,原来的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改名为保密局,这也可见,蒋介石之前要撤销军统的命令,并不是真的要撤销军统,而是针对戴笠本人所颁布的命令。
既然戴笠和蒋介石之间素有恩怨,而且中国自古以来就有吕后杀韩信、杯酒释兵权、朱元璋杀功臣等诸多先例,那么,人们怀疑戴笠是被蒋介石害死的,也就不足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