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早年生活
温斯顿·丘吉尔
每个人都是昆虫,
但我确信,
我是一只萤火虫。
刚满十二岁,我就步入了“考试”这块冷漠的领地。主考官们最心爱的科目,几乎毫无例外地都是我最不喜欢的。我喜爱历史、诗歌和写作,而主考官们却偏爱拉丁文和数学,而且他们的意愿总是占上风。不仅如此,我乐意别人问我所知道的东西,可他们却总是问我不知道的。我本来愿意显露一下自己的学识,而他们则千方百计地揭露我的无知。这样一来,只能出现一种结果:场场考试,场场失败。
我进入哈罗公学的入学考试是极其严格的。校长威尔登博士对我的拉丁文作文宽宏大量,证明他独具慧眼,能判断我全面的能力,这非常难得。因为拉丁文试卷上的问题我一个也答不上来。我在试卷上首先写上自己的名字,再写上试题的编号“1”,经过再三考虑,又在“1”的外面加上一个括号,因而成了〔1〕。但这以后,我就什么都不会了。我干瞪眼没办法,在这种惨境中整整熬了两个小时,最后仁慈的监考老师总算收去了我的考卷。正是从这些表明我的学识水平的蛛丝马迹中,威尔登博士断定我有资格进哈罗公学上学。这说明,他能通过现象看到事物的本质。他是一个不以卷面分数取人的人,直到现在我还非常崇敬他。
结果,我当即被编到低年级最差的一个班里。实际上,我的名字居全校倒数第三。而最令人遗憾的是,最后两位同学没上几天学,就由于疾病或其他原因而相继退学了。
在这种尴尬的处境中,我待了近一年。正是由于长期在差班里待着,我获得了比那些聪明的学生更多的优势。他们全都继续学习拉丁语、希腊语以及诸如此类的辉煌的学科,我则被看做是个只会学英语的笨学生。我只管把一般英语句子的基本结构牢记在心——这是光荣的事情。几年以后,当我的那些因创作优美的拉丁文诗歌和辛辣的希腊讽刺诗而获奖成名的同学,不得不靠普通的英语来谋生或者开拓事业的时候,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比他们差。自然我倾向让孩子们学习英语。我会首先让他们都学英语,然后再让聪明些的孩子们学习拉丁语作为一种荣耀,学习希腊语作为一种享受。但只有一件事我会强迫他们去做,那就是不能不懂英语。
我一方面在最低年级停滞不前,而另一方面却能一字不漏地背诵麦考利的一千二百行史诗,并获得了全校的优胜奖。这着实让人觉得自相矛盾。我在几乎是全校最后一名的同时,却又成功地通过了军队的征兵考试。就我在学校的名次来看,这次考试的结果出人意料,因为许多名次在我前面的人都失败了。我也是碰巧遇到了好运——在考试中,将要凭记忆绘一张某个国家的地图。在考试的前一天晚上,我将地球仪上所有国家的名字都写在纸条上放进帽子里,然后从中抽出了写有“新西兰”国名的纸条。接着我就大用其功,将这个国家的地理状况记得滚瓜烂熟。不料,第二天考卷中的第一道题就是:“绘出新西兰地图。”
我开始了军旅生涯。这个选择完全是由于我收集玩具锡兵的结果。我有近一千五百个锡兵,组织得像一个步兵师,还下辖一个骑兵旅。我弟弟杰克统领的则是“敌军”。但是我们制定了条约,不许他发展炮兵。这非常重要!
一天,父亲亲自对“部队”进行了正式的视察。所有的“部队”都整装待发。父亲敏锐的目光具有强大的威慑力。他花了二十分钟的时间来研究“部队”的阵容。最后他问我想不想当个军人。我想统领一支部队一定很光彩,所以我马上回答:“想。”现在,我的话被当真了。多年来,我一直以为父亲发现了我具有天才军事家的素质。但是,后来我才知道,他当时只是断定我不具备当律师的聪慧。他自己也只是最近才升到下议院议长和财政大臣的职位,而且一直处在政治的前沿。不管怎样,小锡兵改变了我的生活志向,从那时起,我的希望就是考入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再后来,就是学军事专业的各项技能。至于别的事情,那只有靠自己去探索、实践和学习了。
每天进步一点点
每个人都是昆虫,但我确信,我是一只萤火虫。
兴趣和爱好就像萤火虫的光芒,那样的富有与众不同的特色。可别小看这一点磷光闪现,它能照亮我们的人生之路,将我们引向最终的成功。
许多大人物的成功,也是从“玩”开始的呢。不要忽略自己某一个乐此不疲的游戏或者爱好,钻进去并且坚持不放弃,玩也能玩出大出息呢!
◆我决不随波逐流
苏珊娜·布莱特·乔丹
有些人应该生在另一个世纪,我就是一个。样样可以看出我与时代格格不入。书架上尽是十九世纪的小说。我吃肥肉。我打孩子屁股。我认为人人都该学拉丁文。我坚信做人应该诚实而有责任感,热爱工作,不怕困难。吃喝玩乐太多了,我认为并不好。
我不会说二十世纪的话。我不要说什么“感情炽烈”、“交换信息”、“联合行动”或“婚姻契约”。我只懂得相爱、聊天、互助和结婚。我要的是真挚的言语或真挚的沉默。
现在没人再安于做老老实实的人了。老老实实就是说,你不必给自己加个好听的名衔,你只管叫自己做女用人,看屋的,倒垃圾的,传教士,天字第一号或者最起码的小人物。谁要那些冠冕堂皇引人注意的称呼呢?我要人人都奋力忘我地做有意义的事。
我要看到的是真实。我渴望看到自然的头发,脸上的皱纹,起茧的手,脏指甲,活泼的眼睛。我要做妈妈的身上有厨房味,做爸爸的有烟斗味,喝有咖啡味的咖啡。草嘛,就得是草,学校是学校,教堂是教堂。
我讨厌自命渊博的学人,不会做事的官僚,爱卖弄数字的专家,半通不通的理论,统计数字,性诊所,教你自己动手的书籍,专重宣传的商品。
我要默想神的恩惠奥妙,尽情欢笑,摈弃故弄玄虚,返璞归真。我要的是真谛,是生活,不是生活方式。
茫茫尘世里,我只喜欢在家。当那些在浮华中打滚的人,对无谓的一切终于厌倦时,也许有人会点个灯,抖抖枕头,拉开床罩,给他们一个静卧的地方。至少但愿如此。
每天进步一点点
人的能力有大有小。如果我们是一粒草子,那就准备好做一株不屈的小草,不去羡慕云杉能够高耸入云;如果我们是一只小鸟,那就准备好做一只快乐的小鸟,无须嫉妒雄鹰能够九天翱翔。理想并不一定非比天高!
懂得生活的人是坚持自己的主见,不随波逐流的人;真正有理想的人是踏踏实实做能力所及之事而不好高骛远、漫天空想的人。
◆小提琴手的生活
亚历山大·布鲁赫
为了阐明我的生活信条,我必须简单介绍一下我的经历。
我生活的转折点是我决定不做发迹有望的商人而转攻音乐。我父母虽然同情我,也像我一样热爱音乐,却反对我以音乐为职业。考虑到我的家庭情况,他们的这种态度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我祖父在莫比尔的斯普林希尔学院教授音乐达四十年之久,深受学院师生的热爱和敬重,他的工资却几乎不够维持一大家人的生活。父亲常说若不是祖母精明能干,克勤克俭,一家人非挨饿不可。所以在我们家,只要一提起音乐这个行当,大家就会想起那收入微薄、朝不保夕的苦日子。父母坚持要我上大学,不准我进音乐学院,我也就上了大学。我记得自己当时还挺高兴,因为我热爱小提琴,大部分课余时间都花在练琴上,但是我还有许多其他的爱好。
不等我从哥伦比亚大学毕业,家庭经济严重恶化,我感到自己有责任退学找工作,就这样我被送进商界——事后我每次想起这段经历都觉得是虚度了年华。
我从来无意贬低经商,我的意思是它不适合我。我经商只是为了挣钱。除了能补贴家用给我带来一点满足以外,我从这项职业得到的唯一东西就是钱,这是不够的。我感到年华似水从我身边流走,对职业的不满使我痛苦不堪。我唯一的抱负就是积攒足够的钱,然后改行,到欧洲去学音乐。于是,我天天黎明即起,练习小提琴,再去“商业区”上班,几乎来不及囫囵吞下仓促准备的早餐,搞得我可怜的妈妈惶恐不安。我不与商界同事共进午餐,总爱找个便宜的餐馆,随便混上一顿,信手写些和声练习曲。我不停地挣钱,终于,一分一分地攒够了出国的钱。这时,家庭经济情况也好转了,不再需要我的帮助。我辞去商务,感到自己像出狱的犯人一样自由,乘船去了欧洲,一去就是四年。我学习比从前想象的要刻苦得多,然而生活得很快乐。
“快乐”一词还不足以表达我的心情。我是乐不可支,飘飘欲仙了。我过着真正的生活。我是个自由人,做我爱做的、命中注定要做的事情。
假如我一直经商,今天可能已经成了一个相当富有的人,但我却会认为我的生活并没有带来成功;为了金钱我可能放弃了一切无形的东西,放弃了精神上的种种需求,那是金钱永远买不来的。
我毅然脱离商业,实际上违背了所有亲友的劝告。我们大多数人习惯把成功与金钱联系在一起。那种为理想而放弃高薪的念头简直会被人认为是疯子的念头。如果真是如此,我倒要说一声:“咦,疯子真了不起!”
钱固然是好东西,但是为了钱而付出的代价往往是太高昂了。
每天进步一点点
在一些人眼中,金钱和财富就是成功和地位的代名词,殊不知,在金钱和财富代表的成功之外,还有另一种成功,那就是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其实人的精神才是最忠实于人自己的,任何快乐,都不能代替能做自己热爱的事情。也许有些人看上去很贫穷,但是,很可能他的精神世界正走在理想之路上,如同一个采不完的金矿一样的富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