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深秋露重的夜晚,点着油灯的宫殿内,安静而温暖,奢华的汉白玉的柱子四角林立,四周的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的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的绽放,青色的纱帘随风而漾,淡淡的檀木香充斥这整间奢华的房间里,镂空的雕花窗桕有细细的风吹进来,一个侍女赶紧把窗关上,然后看了看床上安睡的人,松了口气,走到她身边,扯了扯她的被褥。
顾厌之不耐烦的一脚将拉她被子人踹走,坐起来就是一顿大骂:“妈的,现在的鬼真他妈胆大,竟然连老娘的被子都敢抢!”
可怜的宫女被顾厌之冷然的脸吓的急忙跪在地上:“皇后娘娘饶命,奴婢该死!”
床上的顾厌之冷冷的盯着跪在地上一袭宫装的女人,一秒,两秒,三秒之后从床上跳起:“靠他妈杀千刀的阎王爷!”
顾厌之也没顾上穿衣服穿鞋,赤着脚骂骂咧咧的拿起那照的不清不楚的铜镜,随后一把甩烂在地,她的动静成功引起外面人的注意,纷纷涌进殿内,顾厌之横眉一怒,一甩衣袖:“滚!”从来没有见过皇后如此发脾气的宫人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齐齐跪倒在地。
顾厌之赤脚行于地,左右走着,即便是没有任何声音,那脚步被工人们看在眼底,落在心里,压的他们喘不过气。顾厌之就跟她的名字一样,她的出生并不被人期待,并没有喜悦,生她的人因为对她深恶痛绝所以给她起了厌之这样的名字来提醒她,她是多么讨厌她。可是顾厌之不在乎,成年之后她一枪灭了那个偏执的几乎变态的女人,然后她坐上了她母亲的位子,横扫了整个东南亚大陆,成为了名副其实的黑道女王,更是坐实了她的名字,逢人一提顾厌之,既厌恶又害怕,所以顾厌之的仇家多的数不清,想她死的人也多的数不清,可惜没有人能成功,直到后来良西的出现,他接近顾厌之,讨好她,甚至宠爱她,最后杀了她,顾厌之并不恨良西,自己杀了他的父母,他杀了她,一笔还一笔很公平。
做了那么多坏事的顾厌之当然得下地狱,只是阎王爷也对这个顾厌之深恶痛绝,她第一天到地府就怂恿自己的十八房姨太太跟自己离婚,还撕烂了自己的生死簿,偷吃了自己舍不得吃的火滟果,打坏了自己最心爱的琉璃尊,气急攻心的阎王爷再也受不了了,寻来一个跟她磁场差不多的将死之人,趁她睡着一脚把她揣进轮回镜,谁爱接受谁倒霉,反正只要留在他阎王殿就好。
于是原本还在阎王殿酣睡的顾厌之被送进了华国皇后的身体里,而该死的是,这张脸竟然跟自己没有一点区别,还跟那个生养的她的变态女人有七八成想象,顾厌之一生气赤脚踩在被她打碎的铜镜之上,脚下瞬间溢出一滩小小的血渍,那原本趴在床前的宫女也不顾上礼仪,立刻冲过去抬起她的脚:“娘娘若是有什么不满打骂奴婢便是了,千万别伤害了自己的凤体。”
顾厌之深吸一口气,脚上的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淡淡的扫了一眼身后跪着的一干人,瑟瑟发抖的身体让自己看了生厌:“都下去。”
这样的声音犹如天籁之音,宫人们像潮水般涌出去,知道确定里面的主子听不见了才小声议论。
“皇后娘娘今是怎么了,发那么大脾气?”
“哎,皇上今天罢去了顾将军的兵权,又留在荷妃那里,再好脾气人忍了那么久也要爆发了。”
“皇后娘娘真可怜。娘娘脾气好,不争不抢的,这后宫迟早是荷妃娘娘的天下。”
“嘘,这话也敢讲,你不要命了!”
两个宫人四处看了一下确定没人快速的回到自己的屋子。
“娘娘,这伤口划的深,叫太医来看看吧。”满雪心痛的替她先用帕子止血。顾厌之坐在床榻之上觉得这些伤口根本不用大惊小怪:“不用了,止了血过两天自会好的,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满雪。”娘娘真奇怪,怎么突然问自己名字呢,满雪见她脸色阴郁大着胆子说道,“娘娘别伤心,皇上也只是一时生气才罢去了老将军的兵权,等皇上不生气了,这是自然就过去了。”
“什么罢职?”顾厌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起来好好说话。”
“娘娘不记得了?今天王丞相联合几位大人一起弹劾老将军,说他拥兵自重,致使士兵猖狂,当街欺负良家妇女,皇上一生气就夺取了老将军的兵权,罚老将军不许出门在家面壁思过,娘娘一听到消息就昏了过去,刚才才醒的。”
顾厌之嗤之一笑,自古皇帝都害怕将士拥兵自重,什么欺辱妇女,不过是一个借口,夺兵权怕是早就有的想法:“我……本宫一时气急攻心,忘了,你出去吧。”
“是。”
顾厌之又从新躺会床上,望着床顶想着发生的事,她回首发现枕头旁有一本佛经,翻开来一看属于这个身体的记忆让她自动的发现,这根本不是普通佛经,每一行一字隔一字斜着念,竟然是一本内功心法,而且显然这个身体的主人早就把这心法练的熟透,她试着召唤身体里的炼狱鞭,一根化形而成的赤红长鞭就出现在手心,加上她在地狱偷吃了好色阎王的火滟果,她的身手无疑增进许多。
突然顾厌之冷眸微闪,飞快的爬起对着床边的窗棂带着冷笑低声一喝:“谁!”
窗外风无声的吹过,仿佛顾厌之多疑的一人唱独角,突然一道黑影闪过,剑光一闪,一个倾长的身影就落在面前,来人蒙着面,露在外面的目光看着顾厌之充满了不耐:“你不是顾温顺,她人呢!”
顾温顺这个身体主人真正的名字,跟她的名字一样,性格温顺软弱,逆来顺受,顾厌之毫不在乎架在脖子上的刀:“她死了,现在我就是顾温顺。”
男子厌恶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他明明一刻都没有离开过顾温顺,可是为什么面前的女子刚毅带着冷笑的眼神盯着自己的时候让他觉得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顾温顺从来没有对下人发过那么大的火,也从来没有这样看过他:“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