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金星则是十分不愿意看他的月儿吃亏,因为自从战场上黛月那一巴掌,拍出了一对恋人,可莫金星总认为自己对月儿不好,所以尽力弥补。而黛月则是履行诺言,把战场上的那股恩情都化做温情浇灌给了爱情的种子。当初男孩子为她疯狂,为她飞扬跋扈,为她……想到这些,她就不自觉的全心全意对这个男子好。虽然两人心照不宣,可那爱情就像是一个大号的容器,一方追一方时是一开一放,增长速度缓慢。可莫金星和黛月则是两人都在不停的积累好感,哪怕从相识到现在只有短短的十几天时间,可他们的爱情基底已经相当深厚。
此刻,三楼的客人们都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两人的争抢。那目光中不免带着些许嘲弄,都有些鄙视莫金星没有风度的表现。可莫金星可是那种服输的人,黛月毕竟只是一名魔法师。莫金星稍一用力,很轻易的把那只爪子夹到自己的筷子下,随后用筷子安稳的把那美食放在了黛月的碗中。
谭香的目光恨恨的看着莫金星,而后者却是恍若未见,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随意吃着其他的菜肴来。
黛月略带责怪的看了看莫金星,那眼中的意思谁都能明白。虽然她嘴上说不喜欢这东西,可是谭香妹妹那么看重,自己这个做姐姐的当然要让着妹妹。所以她还是轻轻的把那凤爪放在谭香的碗中。
正当两姐妹你推我让之际,有几个好事的书生来了兴致,做了一首打油诗。
只听一书生说道:
“烟花五月锦绣城,
花香楼上酒风清,
不觉一只新凤仙,
惹来恶蜂与美争。”
前两句仅仅交代时间地点平淡无奇,可颈联中的那句凤仙花恰恰极为隐晦,意为凤爪。尾联中的恶蜂更比较有深意,可能当做疯子或是恶徒来解释。但如何解释,这首诗都在讽刺莫金星的毫无风度的行为。
书生话音刚落,周围的一群文人都抬捧这书生的才思敏捷,不停的有人叫好。“有才气,有深意。”
登时,华岩第一个站了起来,冷冷的看着那书生,对书生无礼行为表示愤慨。莫金星与谭香只是为了一道菜而争抢,与书生你何甘?何必要出口用诗文讽刺他?难道就因为你有点才学就变着法挖苦人吗?
随即黛月和莫金星也站了起来,他们还是那般有默契。只是此刻,他们隐隐感觉这诗有问题。
那书生被后面一群人吹捧,更显得傲气十足,对华岩瞥视的扫了一眼,很是神气的转身回文人中间去了。
李茂盛平时不喜文墨之流,他没上过学堂,也没与文人有什么交往。可他还是在谭香的解释中,理解了两位兄弟站起来的原因,他的脾气可是相当粗暴。这可是在讽刺自己的兄弟,他身为大哥,哪能咽得下这口气。豁然站起,冲上去要给那年轻人点颜色看看。
华岩手疾眼快,赶忙拉住李茂盛。虽然他是官府中人,可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说什么也不能与这些文人厮打?文人除了附庸风雅,还会什么?若是闹到官府公堂之上,文人可是弱势群体,他们打又打不过你,只能牢骚两句而已。吃亏的还是自己这方,犯不上。所以华岩阻止了李茂盛的冲动,不住的劝解他。
华岩为人极为冷静,处理这些小问题还是比较拿手。把大哥拉回来,自己则走到场中。
往文人群众一站,把那些文人都弄蒙了,都在想这法师要发飙吗?只见华岩笑了笑,对着那书生说:“既然兄台为在下等一些俗人赋诗一首,来而不往非礼也,如此不如让在下也送兄台一首如何?”
那书生在人群中有些吃惊,他旁边的那群文人却是一阵哄笑,这群武者和魔法师怎么可能会作诗那?就算能弄出一首,怎么可能入他们这群人的高眼?所以都认为眼前的人在说笑,只当街边卖艺之人罢了。
华岩看着白衣秀士们笑得有些癫狂,但都没有反驳。便开口道:“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当华岩闭口之时,三楼四楼中人皆是一惊,尤其是刚刚作讽刺诗的书生,面上是一阵红一阵白,不知所措。周围吹捧之人,任谁都没有看出来,这么一位白发的魔法师竟然会文学。
要知道刚刚那书生只是作诗,而这魔法师竟然作的是另外一种题材的诗文,而这种题材他们都没听过。
其中有些文人开始互相低语,好像在交流心得一般。他们都发现了这首词非常的连贯,而且寓意很深,长耳朵的人都可以听明白,说的是个礼仪的礼字。深层还是就是说那书生要注意礼节,别随便批评别人。
华岩简单的对这群秀士一抱拳,笑道:“承让。若兄台还想赐教,在下定当奉陪。”这句话,让刚刚那些小看他们的人,都很是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谭香和黛月都是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没想到这位性格乖张的魔法师竟然有如此高的文学造诣,那首词就算给她们一辈子时间,都不一定能做出如此词句,更不用说用在防守反击的场合上了。
那莫金星暗挑大拇指称赞,哪怕李茂盛这种不懂文学的人,也都鼓起掌来,周围一群食客们也在一旁附和起了掌声。
或许这时事情到此,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可突然从楼上,快步走下来一个丫鬟模样的美女。为什么这么说那?那小姐长得十分漂亮,和黛玉的美相比都不相上下,但身上穿的却是大府丫鬟的装扮。听她脚步轻盈,步伐很有节奏,那步履之间的呼吸吐纳莫不显示出,她的功夫不一般的好。可这么好的功夫,又如此美貌,这么可能甘愿给大户人家当丫鬟那?
那丫鬟模样的美女缓步走到了华岩五人的桌前,对五人施礼问道:“请问在座诸位公子,刚刚作诗的诗人是哪一位?”
华岩虽然不知对方找自己为何,可还是站起身。对着那丫鬟美女施礼道:“刚刚献丑的是在下,不知小姐有何指教。”
那丫鬟一笑,道:“请莫要称我为小姐,我只是个丫鬟,我家小姐听闻公子大作,绝得很有才气。便想请公子再作首这样的诗文,不知公子可否愿意?”
华岩推辞道:“小可只是略通文字,怎么可能谈得上才气那?姑娘说笑了。”
因为刚刚小姐吩咐过,一定要求出一首诗文出来,所以丫鬟甚怕华岩拒绝。便急忙说道:“其实小姐的要求不高,只要作首关于花的诗文即可。”
场中的注意力也集中在他们这里,闻听此言,那群白衣秀士都是一阵吃惊,难道是花小姐求词?他们做梦都想等待着这个机会的,可是……却成全了这位魔法师。
华岩微微一愣,他自己听过台上之人言语,只是随口确认一下:“请问你家小姐可是花有泪小姐吗?”
丫鬟急忙点头答道:“正是,请问公子是否可以赏脸?”
华岩呵呵一笑道:“既然花小姐不嫌在下的文辞拙劣,那在下就献丑了。”
丫鬟慌忙向华岩施礼,表示洗耳恭听。
华岩清了清嗓子说:“听闻小姐闭月羞花,艳冠天下,而且还是*****头名。一般的诗文小姐也并不会在意,那么请小姐细品一下在劣作。”
“锦绣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
锦绣女儿惜颜色,坐见落花长叹息。
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
已见松柏摧为薪,更闻桑田变成海。
古人无复锦城东,今人还对落花风。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
华岩当然知道这个世界没有刘希夷这人,所以可以大胆的去盗版。
当一首词言罢,四座无人动,八方如夜静。没有一个人不沉浸在这首词的美妙,没有人不感觉花落人憔悴,朝颜易改,花不永恒。
华岩这首词读过无数遍,已经不那么神迷了。面对四下悄无声息,就连楼里的“服务生”都用哪种崇拜至极的目光看着自己,华岩暗自摇头,刘希夷,我太崇拜你了,就算在这个大陆上你的诗文也可以让我有种当圣人的感觉,这感觉太美妙了。
半晌,见整个楼层都好似定格了一般,自己当先打破寂静,轻咳一声,对那丫鬟说:“麻烦回复花小姐,便说一首劣词,莫要多想。在下本俗人,只是一匆匆过客,不必计较太深。时光如白驹过隙,岁月催人老。百年之后谁又会记得谁那?同时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所有的客人又都细细的品味那匆匆过客和白驹过隙的含义,却是相逢既是缘,何必还要相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