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就是这里了吧,这么大,这么奢华!”妍萱仰着头看了半天,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殿阁的门大开着,殿阁之内的人正在饮茶消暑,却听到了在这皇宫之内不可能会有人说的称呼——
“淳烨,季淳烨,你在里面吗?”这是纳兰妍萱的一时冲动,她时常处于沸腾状态的大脑实在太容易短路,好不容易知道了他的名字,当然是用来叫的,可她竟然忘了要叫人通传,或许她已经认定了这里就是顺心殿,她想来个突然袭击、意外惊喜……
看来,她是真的有点太兴奋了,把所谓的礼数教条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又或者说,这些东西,她原本就是没有的!
“大胆刁妇,怎可在此直呼皇上的名讳!”这,是太后娘娘的声音,随着皇太后的出场,后面还跟了嬷嬷、宫女们不下5人。
这下可闯了大祸了,私闯太后寝宫是小,大呼皇上名讳才是死罪啊!
眼见这么多人出现在眼前,可却没有一个男人,妍萱就知道出大事了,即使她最恨给人下跪,此时也不得不屈尊将就一下了。
“你是何人?为何私闯太后殿阁?”皇太后身边的随身嬷嬷一开口就是一个审犯人的架势。
“小女纳兰妍萱,因为不识宫中的路,不小心走到了这里,多有打扰,请太后娘娘恕罪。”原来如此啊,一看就知道这位高贵但却眼神不善的人不是普通人,却不想是皇太后,也就是说这位是皇上的母亲?天啦,这么凶的婆婆,可怎么相处的来——想想都会毛骨悚然……
“纳兰妍萱?”皇太后稍加思索便想起今日玄秦前来索要的秀女不就是纳兰妍萱吗?怎么是个如此疯疯癫癫、不知礼数的丫头,“你可是昨日进宫的秀女?”
“是。”低着头的妍萱满脑子都是如何找借口脱身,回话都有些心不在焉了。
“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看看你。”皇太后此时怒火中烧,这等没有礼数的丫头又是怎么通过层层筛选的?
妍萱只得乖乖抬头,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除了听天由命还能如何。
“没想到纳兰将军居然有个如此貌美的女儿,不过秀女可不是光有美貌就可以的,你如此放肆大胆,本宫怎么可能放心让你去服侍皇上,桂喜,把这丫头关进暗牢,给她些礼教的书籍,让她慢慢看懂、学会。”皇太后和她的贴身嬷嬷吩咐着。
“奴婢遵旨。”桂喜嬷嬷给身后的宫女们使个眼色,几人便上前把妍萱和雅兰擒住。
“太后娘娘,妍萱到底犯了什么错?我会走错路是因为有人指了错误的路给我,我已经道过歉了,至于我为什么要直接叫皇上的名字,那也是经过皇上同意的,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妍萱自然不服,使劲的想挣脱。
“真是胆大包天,皇上怎么可能允许谁直呼名讳?你倒是见过皇上了?”皇太后的怒气越烧越旺,这丫头实在不知天高地厚的可气!
“妍萱的确见过皇上了,是皇上亲口告诉我他的名字。”妍萱说的也算是句句属实了。
妍萱的话音刚落,皇太后的随身嬷嬷便在皇太后耳边低语了起来,“奴婢听说皇上昨日把一个刚进宫的秀女安置在花影阁,想必应该就是她了。”
“还有这种事?如此说来,这丫头是皇上早就认识的?”皇太后继续与桂喜低语,想想也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要想明白一点也不难!
“奴婢也以为是如此,太后娘娘,这丫头生的狐媚,怕是给皇上灌了什么迷汤,皇上年少,可不能被此等女子扰了心智。”
“你说的有理。”皇太后认定了桂喜嬷嬷的说法,心里也更加坚定了要严惩纳兰妍萱的想法,“不必再听她胡扯,拉下去,没有本宫的允许,谁也不能放她出来。”
这,是皇太后最后的命令,而且是不容任何解释余地的。
妍萱本来想大叫着反抗的,可仔细想想,实在没有这个必要,所以只能乖乖的就范了,被关起来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在她突然出现,大叫着皇上的全名之后,这位皇太后看上去就超级不喜欢她就对了,她只是觉得很无奈,这状况,居然和电视里演的一模一样呢,就连皇太后身边跋扈的嬷嬷也是一个德行。
一想到此,妍萱居然笑了,只是拖累了无辜的雅兰,“雅兰,我真是对不起你,一个任性就连累你和我一起被关起来。”被关在昏暗的暗牢,妍萱也只能倚着雅兰苦笑了。
“小姐千万别这么说,小姐去哪里,雅兰就去哪里,何来连累之说呢,雅兰相信,皇上会救小姐出去的。”还是这丫头好,嘴甜,人也乐观。
“有这么个可怕的母亲,我只怕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算了,也许真的如同我所期望的,我们很快就会被赶出宫去了,这些讨厌的礼教、规矩也不会再来烦我,这样不是更好吗?”
“可是小姐——你当真舍得离开皇上吗?”
“舍不得又如何,自古帝王的爱情都只能是奢望,是遥不可及的梦,更何况我还这贪心的想要一个人独占他,只是可惜了我费神想出来的协议书,没用了。”
“小姐一向不服输,怎么这次这么快就放弃了?”
“你是不知道,如何处理婆媳关系是这个世界上最高深、最复杂的学问之一,太后自打一开始就已经这么讨厌我了,你想我还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吗!我放弃是因为不想未来的生活过得太累,而且到最后,皇上被夹在中间,最可怜的人就是他了,我不想看到这样的状况发生。”难得啊,妍萱会如此冷静、理智,早知如此,就该乖乖的在花影阁等着他就好了……
另一边,顺心殿,淳烨尽量的加快着工作的进度,以极快的速度批阅着奏折,此时洛福已经从花影阁回来了,带来了妍萱写的秘密信。
“如何,朕没有去花影阁,她没有发脾气吧?”
“皇上过虑了,纳兰主子非但没有生气,还托奴才带了信给皇上。”
“哦,她给朕写信了?快呈上来。”瞬间,淳烨脑子里的倦意和疲劳一下子全都烟消云散了,接过洛福呈上来的信,展开一看,怎么这纸上画的都是些小人,却怎么也看不懂是什么意思,好在她在下面写了几个字,居然还是这么不知悔改的要叫他怪胎,倒是这一句让他不要太累的话,真是暖到他心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