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变革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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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入主海洋

在得到草色的支持后,原然和遥看分头行动。原然四处宣传入海之行,召集志同道合的伙伴;遥看则忙着招收舞蹈学员和编排舞蹈——他要用一场史诗般的舞蹈,为自己和原然的入海壮行。

在离入海之行还有十天的时候,原然向志愿者们传达了一次信息,他说:

“伙伴们,很高兴你们选择和我一起去冒险,现在,我们这支冒险队伍已经有37000多个伙伴。再过几天,我们就要踏上入海的冒险征程,此刻我请各位伙伴,再次扪心自问:我是否真的要参加入海之行?我请大家抛开一切主观武断,抛开一切外在的因素,认真的倾听自己的心。要知道,我们唯一要追随的,只有自己的心!

“各位应该知道,海洋完全是一个未知的存在,不但你们一无所知,我也同样只是道听途说。也许海洋中有比两脚兽更可怕的存在,也许那里的水和草木根本就不适合我们饮食;而且,海洋离我们这里到底有多远,没有谁知道;我只知道只要我们向着同一个方向前进,就一定会看到海洋,但这可能只需两三年的时间,也可能需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间;更糟糕的是,去往海洋的路上,有数不清的危险,一个不小心,等待我们的很可能是全军覆灭……

“亲爱的伙伴们,我不是在危言耸听,更不是不好用大家,我只是要大家想清楚是基于什么原因加入这次冒险。如果单纯是因为我和草色之前的作为,或者想要好玩,那么我请你退出,因为这出冒险需要的是无畏的、追求全新生活的、坚定不移的决心,而且,还必须有死的觉悟!如果你觉得,为了追求一种全新的生活状态而失去生命,是值得的,是你能够担当的,那么请和我们一起!

“伙伴们,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理解生活的,我的理解是:听从自己的心!当海鸥乔纳德告诉我世界上有海洋那么一个存在之后,我就深深的被它吸引了。我的心告诉我,那就是我要前往的地方,那就是我将来要生活的地方!因此,我发起了这次入海的冒险之行,如果你们和我有同样的感知,那么你就是我们的伙伴!

“伙伴们,我们现在在这里的生活空间,虽然由于两脚兽的存在,是小了一些,但是安全绝对有保障,也可以称的上是无忧无虑了。不过,鸟儿左右自由自在的在一望无际的天空中飞翔,我们乌龟为什么不能到海洋中随心所欲的游泳呢?在我看来,海洋就是我们的天空,就是我们的自由之所!因此,不惜一切代价,我一定要找到海洋,并生活在其中!

“各位伙伴,一时的热情,一时的头脑发热,就像闪电滑过夜空,虽然光芒耀眼,但是却不能照亮我们前进的道路和指引我们前进的方向。如果十天后,你那不畏艰难觉悟和不达目标绝不放弃的决心仍然存在,而且也有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惜的觉悟,那么我欢迎你加入我们,欢迎你和我一起去那梦想中的海洋……”

很快,原然的这份信息就传遍了整个龟族,许多已经报名的龟因此而打了退堂鼓。当原然和遥看他们出发的时候,有近两万个伙伴,勇敢的和他们走在了一起。梦想和现实之间的距离,也许只有光才能测量,但是梦想与心之间的距离,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只要我们动一动手指,就可以轻松的捅破。

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原然他们的入海之行,耗时27年3个月又21天。近两只龟的队伍,到达海洋的仅仅307只龟。当然,没有到达海洋的龟,只有很少一部分死掉了,大多数是在半路上退出了。

近30年的征程中,遇到的危险、困难,我们无法一一述说,就是那些惊心动魄的故事和细节,现在也很少有人提起。不过,有一件事,却是原然和遥看在死时还在讨论,我们龟族到现在仍然在流传的。

时间大约是原然他们开始入海之行11多年的时候。在经历了长久的跋涉之后,原然他们抵达了一个大草原,有一条河横贯草原南北。那时正是草原的旱季,那条河几乎干涸了,只在一些低洼处积蓄了一些水。水浑浊不堪不说,四周还有大片的污泥包围着。

尽管水的质量如此低劣,当原然和近8000伙伴到达那里时,许多还是龟兴奋的欢呼了起来,而数十只走在前面的,禁不住冲出了队伍——他们只有十多天没见到水了。

“大家小心危险!”始终走在队伍前面的原然,立刻用最大的声音发出警告。虽然因为干渴他的声音有些变形了,但是那些冲出去的龟还是立刻就停了下来,然后不等原然再发话,就纷纷退回到了队伍中。

让队伍停止前进后,原然和几只前面的龟四处探索了一翻,确认没什么危险之后,才下达了命令:年老和年幼的龟原地休息,饮用眼前的水;其它龟则分成两队,一队由原然带领,向河的上游前进,另一队由在队伍最后的遥看带领,向河的下游前进,两队的目的都是寻找新的水源。

到傍晚的时候,近八千的龟队都以或大或小的水坑为中心安顿了下来。原然、遥看还有十几个在行进过程中脱颖而出的乌龟聚集在一起,商量着休整一段时间再继续前进。这时,一是通信龟慌慌张张的冲了过来,报告了一个让原然他们惊喜异常的消息:当地有乌龟生存!

原然他们立刻跟着那只通信龟,找到到了那只在本地生活的,名为布迪龟——它的样子和原然他们没有什么差别,只是龟甲的颜色略有不同。原然一问,原来是自己的一个伙伴,在喝过水后,忍不住钻到泥水中游起泳来。游着游着,他发现笨重的龟甲实在是累赘,于是就千方百计的想要脱掉龟甲。当它要成功的时候,布迪从污泥中钻出来阻止了他。

布迪告诉原然他们,在看似安全的污泥中,生活着一种可怕的动物:鳄鱼。一旦乌龟脱掉龟甲,肯定成为鳄鱼的口中餐。而在之后的日子里,原然他们不只一次见识了鳄鱼的可怕,当然,鳄鱼不是攻击的乌龟,而是其它猴子、鹿等动物。

原然他们了解到鳄鱼对龟甲无能为力之后,就问起布迪在草原生活的情况。布迪介绍说,在草原中,生活了大约三万多只乌龟。现在是旱季,乌龟们都藏身在污泥中沉睡。到了雨季,河流注满水的时候,大家就会投身到大河中,享受生活。

一听他们是生活在水中的,原然他们吃惊不矣。追问之下,布迪带着原然他们找到了自己的族长。族长向原然、遥看等龟,讲了一个古老的故事。

几万年前,就在原然他们最早生活的那片森林的边缘,有一只对水充满好奇的乌龟。当别的龟玩乐嬉戏的时候,他却总是站在河边盯着水发呆。随着年龄增大,那只龟开始了对水的研究。我们不知道他是怎么研究的,也无从得知他研究的结果,但是他却在研究的过程中学会了水中呼吸和游泳!

掌握了这两项本领之后,那只龟有了一个梦想:到水中生活。因此,他立刻去见族长,希望族长帮助他实现自己的梦想。但是很不幸,族长和龟族的权威、长老们,拒绝了他的请求,并严禁他再接触水。

那只龟并没有因此而放弃,更没有把族长的禁令放在心上。他回到家后,立刻开始教自己的亲朋好友水中呼吸和游泳这两个技能。几个月后,学会这两项技能的龟达到了几百只,而有更多的龟涌到了那只龟生活的村子拜师学艺。

随着学习水中生活的龟越来越多,消息越传越广,族长也得知了这个消息。盛怒之下,族长亲自赶到了那只龟教授大家学习水中生活的河边,当场发布了两项命令:第一、驱逐那只龟和所有学会了水中呼吸和游泳技能的龟离开,至于去向任由他们选择;第二、禁止龟族的成员再学习水中呼吸和游泳,有违者丢到水中淹死——这第二条,后来演变成了龟族最残酷的刑罚:沉没之刑。

那只被驱逐的龟,带着自己的家人和徒弟,经过几十年的流浪和迁徙,终于到达了他们现在生活的那片大草原。他们抵达时,与原然他们相反,是草原的雨季,大河浩浩荡荡,气势非凡。那只龟和几十个伙伴,一下子就被大河吸引了,他们立刻跳到水中,畅游了起来。之后,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在那里定居。现在草原上的三万多只龟,就是那几十只龟的后代。

原然他们听完这段历史,想起被两脚兽杀死的无数伙伴,想起自己学习水中呼吸和游泳的种种,感叹不矣。如果当初的那个族长,接受了那只龟到水中生活的梦想,龟族又怎么会因为两脚兽险些遭遇灭族之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