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红的滋味,也不过如此吧,每天数不清的通告等着他挑选,累了回家就倒头大睡,活在别人艳羡的目光中,光芒万丈,什么都是好的,唯独忘了自己。
龅龅做完手术之后,陆蹁跹来找过他一次,可是他不在家。
等他深夜回家,才发现她来过的痕迹,她打扫了屋子,整理了房间,然后替他的蒲公英浇了水,最后把那枚钥匙放在他的茶几上。
他细细摩挲着那枚钥匙,感受她触碰过的温度。
她把自己的行李都打包运走,还有那颗放在她卧室角落的画着蝴蝶的篮球,仿若要永远与他划清界限,他瞥了一眼阳台上静静生长的紫色蒲公英,忽然眼神迷离,雾气中呈现她摇摇晃晃的笑容,“或许很长,也或许只是你回头的一瞬间。”
当时为什么不知道,蝴蝶是会飞走的,即使短暂停留,也永远不会停泊在蒲公英身上,她的影子渗入他的生命,真的短暂得自己回头的一瞬间。
“安烨,你喜欢她是么?”阿甘双手插袋,静静伫立在他身后。
“阿甘大叔,比起喜欢,应该算是一种习惯被打乱。”他面无表情的回答。
“若非喜欢,怎会长吁短叹?”阿甘轻轻的笑了,“今天是她召开记者招待会的日子吧,你不想去看看她怎么解释你们的关系。”
“我没兴趣,反正我们本来也没什么关系。”他摊开双手,“莫非你猜到了什么?”
“依她的个性,绝对不会干出没有说服力的事情,”阿甘的声音醇厚绵长,“她一定会把龅龅和你的DNA拿去化验,然后呈现在记者们面前,让他们哑口无言。”
“你倒挺了解她的。”他嘴角勾起一丝温柔笑容,然后诧异发现,自己可耻的怀念着这个绝情的女人。
阿甘不再说话,而是转身回到黑暗的房间,点亮一盏小灯,拿出一沓册子细细端详着什么。
“阿甘大叔,你在看什么?”他跟着他走,斜倚在门口,装作不经意的询问。
“算起来我们也有几十年的交情,”阿甘感叹到,“她以前跟你一样,总是很有礼貌的叫我阿甘大叔,为了自己的理想付出百分百努力,永远都是热情洋溢的摸样,最近,我特别怀念她的过去,总想翻翻她的照片看看她的成长,你说人为什么会变,世事又怎会如此无常?”
他忽然疑惑起来,一步一步的上前,夺过阿甘手中的相册,黑白相册的第一张照片,在小灯的光芒下,赫然是那张海报的清晰版,他愣住了,清晰版上的少女清灵美丽,脖颈优雅的上扬,下端清清楚楚的写着,小蝴蝶,1999.
他慌忙打开房间所有的灯,一张张照片徐徐呈现,他恨不得拿出放大镜来将她看个真切,页码哗啦啦从他手中翻阅过,最后一张他终于看到,陆蹁跹穿着浅绿色的礼服和白色的蝴蝶结羊皮高跟鞋,歪着头把大衣抱在怀里,抿嘴温柔的浅笑。
阿甘看见他呆滞的神情,以为他跟自己一样沉浸在某种思绪,忍不住指着那张清晰版絮絮叨叨介绍,“很好看是吧,这可是绝版的海报,是她在伦敦公演时的宣传海报,一般人肯定没有,幸好我留了一张......喂,你去哪里!”
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离开了房间,望着他的背景,阿甘呼唤着,却发现他几乎是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向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