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之间,蹁跹眼神不再柔软,目光流转间划过一道凌厉胁迫的光,她今天既然站在这里意思就很清楚,若是拿不到她要的,那么金柄叹的过去将会被她卖给《苹果周刊》。
夜风寒凉,金柄叹垂下眼,终于妥协了。
告别露娜慢慢走下游艇,脏脏的球鞋踩在软软的地毯上,步伐却无比的欢快,夜风习习吹起她额前的碎发,她看见一身白衣的梁安烨用一种很鄙视的眼光,充满火药味的语气讥讽她,“我真看不起你。”
“开迈巴赫的,”她倚靠在围栏,迷蒙的双眼泛起一层水光,“我需要你看得起么?你对我而言很重要么,既然不重要我为什么要在乎你的看法。”
是,我是开迈巴赫的,梁安烨不停的点头,“但总比你喝西北风的强,厚着脸皮问导演讨角色,而不敢去公开和新人竞争,你就那么喜欢看人家脸色然后威胁别人?你难道没有自尊心?”
“梁安烨!”她好似被针刺了一般的浑身颤抖,指着他反诘,“你说完了没有,我有没有自尊心这个不需要你来特意提醒我,我告诉你,无聊就去打高尔夫,打保龄球,看剧本,别成天肆意评价别人,每个人的生活方式是不一样的,希望你能客观一点。”
她郑重其事的告诉他,“不好意思请你让开,我要去找我女儿。”
想到龅龅一个人在车上呆了好几个小时,她加快步伐向自己的老爷车跑去。
车窗半开,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龅龅!”她慌了,转身就四处寻觅,拉住路人就询问,“请问你们有没有看见我的女儿?”
问完了也不管别人回答与否,撒开腿就去报警,正跟保全指手画脚的描述小孩的样子,梁安烨抱着龅龅慢悠悠的从后面上来,看见小家伙靠在他怀里呼吸均匀,蹁跹才舒了口气。
睡梦中的龅龅舔了舔嘴角,流下一串晶莹的口水。这孩子做梦都在想着吃东西,真是馋猫,难怪体重超标,她又好气又好笑的拿出纸巾替她擦去嘴角的唾沫,然后也替孩子担忧的保全生气了,“你们夫妻两也真是的,到游艇来也不把孩子看好,居然把孩子锁在车里图自己快活,真是没见过这样的父母。”
她从梁安烨手中夺过孩子搂在怀里,“保全先生,我不认识这个开迈巴赫的男人,是他拐走了我的孩子。”
梁安烨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我也不认识这个喝西北风的女人,是因为我从游艇出来看见这个小孩没人管才好心帮忙看管的。”
保全傻眼了,蹁跹火冒三丈,正准备跟他吵架,龅龅忽然睁开眼睛,“老大,我刚刚梦见爸爸了,爸爸回来了,我不用经常被锁在车里了,你也不必低三下四的去求人家了,那些不喜欢我们的人,你也不用跟人家吵架了。妈妈,爸爸是不是很高很大,胸膛很结实,让我们女生很有安全感呢。”
蹁跹一下子飙泪了,她抚摸着她的额头,声音哽咽,“老大也不想把龅龅锁在车里,但是不把龅龅锁在车里的话,妈妈会担心,担心你也会像你爸爸一样失踪,你失踪了妈妈会很难过的。”
梁安烨默默的注视眼前痛哭流涕的女人,和一个并不太漂亮的小孩,刚刚还疾言厉色的她顿时软弱得像个柿子,她哭泣的样子让人莫名的心疼,微蹙的眉头,挂满泪珠的睫毛,发红的小巧鼻翼,她用手背擦干泪痕,安慰道,“不怕不怕了,妈妈有工作了,今天导演叔叔给妈妈安排了一个工作,我们很快就可以租房子了,那些坏人再也不会来欺负我们了。”
他想递上一张纸巾,看见蹁跹已经擦干泪痕,又缩回了手,是怎样的男人,可以坦然面对这样一个哭得像个失去糖果孩子般女人的眼泪,就算她被人欺负得无家可归也不管不问,那个男人,又凭什么在她最美丽的年华彻彻底底的占有她?
那是一个怎样充满魔力的男子?他不懂,也不需要去懂,他望着她的背影大声的喊,“喂,你要带孩子去哪里!”
她不回头,说话带着哭泣之后的鼻音,“不关你的事,不需要你管。”
“我怎么可以不管!你知不知道你的小孩刚刚差点被卡在车里,你这个不称职的妈妈,千方百计的隐瞒着这个小孩的身世,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吗,根本没有能力做未婚妈妈,却不肯把孩子还到她爸爸那里去,你以为你这是爱她?你这是在害她!也便宜了那个男人!”梁安烨气急攻心的责怪着她。
“我的过去不需要向你这个陌生人提及,”她抱着孩子,语气冷淡,“还有,请你不要侮辱孩子的爸爸,他在我心里,有重要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