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医院处理好伤口,看见医生一卷一卷帮她包住伤口,眼底忍不住泛起了一阵酸楚,她想起了苏良辰,也想起了苏美景,苏良辰那双修长的手,曾经温暖的牵着美景,带她走过最荒凉的童年岁月,如果后来没有自己,那他们该是多么幸福的一对。
而年轻气盛的自己,居然会想要用金钱买断他们的感情,彻彻底底的伤透了良辰的心,也许正是那一次自己的错误,才会让苏良辰走的那么决绝,那么义无反顾。
她在心底数落自己的种种错误,一如七年里重复的无数次道歉,把自己卑微到尘埃,也等不到他回来。
对医生道谢,她戴上自己的鸭舌帽,短短的头发戳进颈项,有一丝刺痛,那经年不曾停歇的心事,也如发丝一样,涩涩戳在心上,竟然是这样刺痛,瘙痒,欲罢不能。有些人不经意出现,意外的给你惊喜,曾以为他是你生命中的神,可以拯救心灵的干渴。其实错了,他注定只是人生里匆匆行走的过客。
刚刚塌下医院大门台阶,她愣住了,她看见梁安烨坐在医院的台阶上,拿着打火机在手里把玩。
看见她出来,他对她勾勾手指头,“你还知道出来啊,我以为你被送进太平间了。”
她默默无言的坐在他身边,拿过他手中的烟,又拿过他手里的缎砂zippo打火,他心疼的说,你轻点好不好,这是我在国外淘的古董,跟我儿子一样珍贵,你那么大力气弄坏了怎么赔给我。
她拉低帽子,在清寒的风中抽了口烟,“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他反问,“怎么,你以为医院是你家开的啊。”
她一边抽烟一边说,深秋露水重,坐这太潮湿,我是怕你感冒。
他沉默了半饷,“陆阿姨,现在没车了,你要回月亮岛,还得坐我的车回去。”
她与他肩并肩坐着,触及他衣领被寒露浸湿的寒意,混合着烟草的味道,都在萧瑟的秋风里化为一种相依为命的宿缘。
凝霜沾衣襟,良辰,到底在何许呢。
在一阵一阵迷离的烟雾中,她忽然开了口,“那时候我太年轻,不懂得怎么去爱他。”
梁安烨错愕的看着她,半饷,“到现在为止,你还帮着他讲话。”
她埋头,眨眨眼,“他是个好人,是个很棒的律师,曾经的愿望是做个医生,他照顾他的家人尽心尽意,对他的朋友有情有义,我曾经想过要把他完完全全的占据,然后他生气了,所以彻底离开了我。”
没等他反驳,她就认真的看着他,“永远不要问爱情的为什么,因为很多感情是与生俱来的,生与死都挡不住的,就像你从未见过海报上的女孩,你为什么会喜欢她,就像我从未彻彻底底的拥有他,为什么他会离开我,这些事永远没有答案,也没有原因,它就是那样生长萌芽,怎么也抵挡不住。”
“还好,我已经不难过了,”她双手抱膝,“其实,我早就知道他不会回来了,我也早就知道他不爱我了,我也不再难过了,最难熬的日子,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他似乎想安慰她,话到嘴边,陆蹁跹已经起身离去,
望着她的背影,一丝讶异的熟悉浮上心头,他忽然脱口而出,“如果两个人分手之后,对方再也没有在你的人生中出现过,也许可以证明……他深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