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陆阿姨!你不要走,你的东西.....”梁安烨回过神来,一把抓起地上的水晶跟着追了出去。
“死开迈巴赫的!”她一面走,一面狠狠拿出卫生纸狠狠擤鼻涕,然后重重砸到道路两边的垃圾桶中,“什么男人啊,画人家贴厕所还有理了不成!打你算是轻的,要不是看在欠你一个人情的面子上非得报警不可,偶像明星梁安烨是个超级流氓!流氓!”
“臭婆娘!一个人也能自言自语,看你今天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
不怀好意的笑声赫然在耳边响起,她仿佛被炸了一般回过神来,两个北冰洋的狗腿子像两座铁塔一般立在自己面前,她睁大双眼,愣住了。
“你这臭婊子,害的我们去警察局受了多少罪,今天要是不给你点颜色瞧瞧,我们这么多年白混了!”一个男人举着手中的木棍,狞笑着向她靠近。
另一个稍矮的男人拿着一张拆迁同意书拍在她脸上,“识相的给老子赶紧签了,你以为你躲在剧组过封闭式生活我们就找不到你了?今天不把同意书签了,你下辈子就准备在轮椅上过吧!”
她一面不动声色的躲避,一面挤出几丝笑容,“两位大哥,你们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嘛,我一个女人也不容易,屋子拆迁了我能住哪里呢?”
“少废话,我们管你住哪里?”男人喝道,“你睡天桥地下道关我们什么事,你要再不签,老子全家老小快要该去喝西北风了!你少假惺惺的装可怜,没跟你算以前的帐已经仁至义尽了!今天必须把字签了!”
“你们暴力胁迫拆迁这是违法的!”她争辩到,“如果你们真的需要我的房子,我可以跟北冰洋的经理谈判,大不了我把房子租给他用,租金我少收点,你们不要逼人太甚!”
“你算个什么东西,又老又丑的女人,我们总经理会屈尊跟你谈判,这个社会,有钱的就是大爷,就是规则制定者,你要讲法律,对空气去讲吧。”
两个男人今天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拿着木棍就向陆蹁跹靠近过来。
陆蹁跹咬了咬嘴唇,忽然双眸一亮,“总经理!”
两个男人下意识的往身后看了一眼,陆蹁跹拔腿就跑。
“臭婆娘!站住!”两个男人一起追了过去。
“救命啊,救命啊,抢劫啦,杀人啦!”她脱了厚外套甩到路边,一面死命的跑,一面喘着白气大声呼喊。
时至冬至,月亮岛早已经过了游人光临的时节,整个岛上都笼罩在一片淡淡的雾霭中,天地一片苍茫,附近的海水已经结冰,阴翳的天空时不时飘下几片雪花,她嘹亮的声音回荡在天寒地冻的苍穹之上,在深蓝色清冷暮霭中好似一只折翅的蝴蝶,跌跌,撞撞,始终飞不起来。
当她跑到岸边的灯船边,发现梁安烨拿着她的手链疑惑的看着她,微弱的灯光,寒冷的傍晚,她恍恍惚惚的看着他修长的身影,身后的两个男人的追赶吼骂声不断逼近,她回头去焦虑的看了一眼,又转过头来看梁安烨。
两个人面对面相对无言,似乎想从对方眼里,找出一些似曾相似的过去。
眼看着两个人越追越近,他把陆蹁跹揽过来放置在身后,陆蹁跹没坐稳,跌倒在干硬的地上,看着他一脚将一个男人踹到一边,然后冷酷的威胁,“快点滚!”
时光渐渐拉近,微弱的灯光,偏僻的小道,不知名的虫鸣,月凉如水,和一个清瘦的影子,多年的自己,也是这样死命的奔跑,一边呼救救命,他和苏良辰同样冷冷的“快点滚”三个字。
仿若乘了时光机,回到多年前那个恐怖的夜晚。
她呆呆的看着他为了自己和两个男人扭打在一团,也是这样的势单力薄,也是这样的无助无望,那个男人红着眼睛举着木棍狠狠的向他头顶砸去,不!她扑上前挡在他,用双臂紧紧的护着他的头,鲜血从头顶流到眉眶,她不肯撒手,只是这样死死的护着他。
“蹁跹!蹁跹!你怎么了!”他急了,扶着她的后脑勺,触及她柔顺的发丝,将她放置于地上,“......”
后来他说什么,她就听不见了,此时此刻,她满脑子就是苏良辰的样子,他任凭他们拳打脚踢,挣扎,挣扎,反抗,反抗,倒下,渐渐的,软软的跌倒,那沿着额头流下鲜血,一滴滴的落到她肩膀,好像她眼中的泪一样,灼热又冰凉,他用尽全力抓起地上的水果刀,推开蹁跹,叫她快跑。
有多久没见过他,若不是他那么强烈的保护我,若不是他拥有的不多,却把最富裕的感情给了我,我怎么会到如今都舍不得放手,我一直多么自责,那个混乱的夜晚,是我欠你的一道旧伤口。
她看着梁安烨的脸,忽然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我发过誓,不会让你再为我受伤,这些年我唯一的期待,是你要平平安安的......要平平安安的啊,良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