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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斯泰恩福耳山洞

许多年以前,在苏格兰的一座海岛上住着两个渔夫,他们和睦相处,吃喝不分彼此,生活得愉快又幸福。他们一个叫卡斯帕尔,卡斯帕尔除了捕鱼外还耕种着一小块土地,而那个叫维尔姆的渔夫在赶集的日子里则把他们打的鱼和农产品拿去出售。

维尔姆是个不满足的人,不久他就对这种仅能维持温饱的日子厌倦了。他想发财,而且要发大财。

有一天,他孤零零地站在海滩上,抱着发财的幻想,注视着汹涌澎湃的大海,好像幸运会从那里朝他涌来似的。突然,一个巨浪卷来,维尔姆连忙倒退几步。当巨浪退下去时,他惊讶地看到一颗黄色的弹丸,不,是一颗金弹丸落在青苔和岩石之间。

维尔姆欣喜若狂,这颗金弹丸告诉他,他的希望不再是空想,大海终于给他送来了财宝!他猜测,从前一定有一艘满载货物的船在附近的海上沉没了,而他正是命中注定要把沉没在海底的宝藏打捞上来的人。

从那以后,打捞财宝就成了维尔姆唯一的追求。他把拾来的金弹丸小心翼翼地藏起来,连他的朋友也不让知道。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搁下了,日夜待在海边朝海里抛出一把自制的铁钩,打捞金子。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他毫无收获,反而更加贫困了。因为他不再挣钱,光靠卡斯帕尔的劳动根本维持不了两个人的生计。

然而越是这样,维尔姆越不知疲倦地继续寻找财宝。奇怪的是,晚上,每当他躺下快睡着时耳边就响起一种轻轻的声音,那声音好像是在叫:卡尔弥翰......一天,他又站在捡到黄金的海岸边,海上突然起了暴风雨,他只得到附近的一个山洞里躲避。这个当地人叫做斯泰恩福耳的山洞,有一个长长的地下通道,通道两头的口子正对着大海,海水涌来时可以毫无阻挡地穿过。这个山洞只有上面的裂缝可以进出。

维尔姆吃力地摸到洞口,来到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岩石的下面是悬岩峭壁。他坐下来听着暴风雨在头顶怒吼,脑子里又想起沉船的事来。忽然,他听到底下有个声音传来,这声音清清楚楚,在唤"卡尔--弥--翰"几个字。他吃了一惊,想:"这正是我在睡梦中听到的声音!"

这时,他看到远方有一个黑影朝他慢慢漂来。这是一条小船,小船上坐着一个干瘪的小老头,身上穿着黄亚麻的衣服,头戴一顶红睡帽,眼睛紧闭着,就像一具干尸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船漂到近旁,维尔姆对老头大声喊叫,老头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正想用绳子系住小船,老头却突然睁开眼睛。

"我在哪里呀?"小老头深深地叹息一声说。

维尔姆告诉他这个岛的名字,并问他是谁,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是来找卡尔弥翰的,它是一百多年前的沉船,里面装满了黄金。如果你愿意帮助我,我们可以平分那些金子。"老头说。

"非常愿意,请告诉我,我该干什么呢?"

"你牵一条牛半夜时到岛上去,杀掉牛后叫人把牛皮裹在你身上。然后再让人把你放倒在地上。等到时钟敲午夜一点时,你就知道卡尔弥翰的财宝在哪里了。"

老人不见了,风也停止了。维尔姆向家的方向走去。他一路走一路想,认为只有好朋友卡斯帕尔能够帮他获得财宝。于是他把自己寻宝的经过一五一十全告诉了卡斯帕尔。卡斯帕尔说:"好兄弟,不要想那些不义之财吧,凭我们自己的劳动,一样可以过上好日子。"

"不,我想穿华丽的皮袍,就像那些富人一样。如果我们找到了沉船,就一辈子吃喝不愁了,这不比打鱼强上一千倍吗?"

最后,善良的卡斯帕尔只好帮助他实现计划。他把唯一的一头母牛牵上,朝岛上走去。他们好不容易才来到一片泥泞的空地上。可怜的母牛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吼叫,好像意识到厄运即将到来。卡斯帕尔把脸转到一边去,擦拭着滚落不止的泪水。天空中乌云翻滚,不时地传来沉闷的雷声。等他回过头来看维尔姆时,见维尔姆已经把母牛绑在石头上,举起利斧,朝他心爱的母牛脑袋上砍去。母牛倒下来死了。

一阵暴雨瓢泼而下,雷声在山间轰鸣。两个人开始蹲下来剥牛皮。他们把牛皮摊在地上,卡斯帕尔按照吩咐,把朋友紧紧地裹在里面,捆扎好。最后,卡斯帕尔声音颤抖着问道:"维尔姆,我还能为你干点什么吗?"

"没有了,"他回答说,"再见吧!"

"再见,"卡斯帕尔回答说,"愿上帝保佑你,并像我一样宽恕你!"

山洪猛涨,水快要浸到维尔姆的肩膀了。幸好卡斯帕尔刚才把他搁在一块凸出的高地上,否则,他早就淹死了。水势越来越高,维尔姆挣扎着想要脱离危险的境地,可是牛皮却把他裹得越来越紧。他大声呼喊卡斯帕尔,可卡斯帕尔早就离开了。

水已经涨到耳旁,快到维尔姆的嘴边了。"上帝啊,我完啦!"他大叫一声,汹涌的山洪似乎已经淌到脸上了。正在这时,他的耳边响起了轻轻的歌声。顿时,他感到嘴边没有水流了。这时,他看到了一队人影,歌声就是从那里发出的。队伍慢慢走近,他看到那是些穿着滴着水的衣服的人。

"你们是谁?"维尔姆问一个高个子。

"我是卡尔弥翰号的船长。我们在水中睡了一百年,你为什么要把我们从海底呼唤出来,破坏我们的宁静呢?"

"我想知道卡尔弥翰船上的宝贝沉没在哪里。"

"在斯泰恩福耳山洞。"

说完,这支队伍朝前走去,最后在波涛中消失了。维尔姆拼足力气从牛皮中挣脱出来,急忙朝自己的草屋奔去。"卡斯帕尔,我们发财了!"他大喊着。

他要卡斯帕尔跟他到斯泰恩福耳山洞去,卡斯帕尔说:"还是不要去冒险吧!"

"我宁愿下地狱,也不想再过穷日子了。无论你是否愿意跟我去,反正我要走了。"说完,维尔姆带着火把、绳子和火种,匆匆忙忙离开了。

卡斯帕尔急忙追出去,为了朋友的安全,他决定再帮他一次。

维尔姆叫卡斯帕尔在山洞上抓紧绳子,自己坠下山洞。终于,他踩到了一块凸起的岩石上。下面汹涌的海浪在翻滚,一片漆黑。海浪撞击在岩石上,激起一层白色的浪花。维尔姆贪婪地向四面张望,看到水底有一样东西在闪闪发光。他放下火把,一头栽下去,抓住了那件沉甸甸的东西,把它带上水面。这是一只小铁箱,里面装满了金币。这时,卡斯帕尔叫他快上来,但他又一次扑下水去--海面上传来了波浪的欢笑声,可是维尔姆再也没有露头。

卡斯帕尔一个人回到家中,没有了维尔姆,他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他两眼痴呆,日夜在外流浪。认识他的人为他感到惋惜,同时又躲着他。据说,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有个渔夫在岸边看到维尔姆跟卡尔弥翰船上的水手混在一起。就在那个夜晚,卡斯帕尔不见了。

人们到处寻找卡斯帕尔的踪迹。据说,在暴风雨的夜晚,他常常出现在卡尔弥翰号上,坐在维尔姆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