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鹿目圆香而言今天注定是彻夜难眠了。
岳重的建议很好,但她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做起,而岳重似乎也不想为她规划一条切实可行的路线,仿佛是有着什么忌惮?
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情况下,鹿目圆香失眠了,直到天色蒙蒙亮才迷迷糊糊的在客厅里睡着。
已经起床准备和姐姐出门的鹿目达也看到后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给她盖好了被子自己一个人离开家里。
他准备去找岳重,许多事情是他从姐姐口中无法得知的,真正能够掌握所有真相的人也只有岳重一人,无论他有多么诡秘莫测的心机与智慧,为了自己姐姐鹿目达也都义无反顾的要去做,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好,是关切超越了理智的实力评判也罢,他终究是穿着整齐的离开了家。
细心的鹿目达也很轻易的找到了岳重遗落的易拉罐,他偷听姐姐和岳重谈话的时候就知道了对方喜欢喝可乐。
“你原来没有走,留下来是想做什么?”鹿目达也看着春季的阳光,清晨还是有些微冷的,他脸上的笑容也不温暖。
鹿目达也总觉得岳重是别有企图的,就像他曾经在这个世界里所做的那样,自己的姐姐还有什么利用的价值吗?他就真的没有一点恻隐之心,到了这个地步还要利用姐姐做文章?
晓美庄园内,岳重一个人住在那栋废弃后又重新启动的阁楼中,他昨天回来已经很晚了,不过今天还是一大早就醒了过来,例行晨练之后在自己动手烤起了面包做早餐,晓美晴意外的没有过来找他,现在应该是陪在母亲的身边吧。
她不来也好,岳重要等一个客人的到来,而且很有可能会发生争吵,那是岳重不愿意让晓美晴现在就看到的。
自己的格局和小圆弟弟是不一样的,他们所看到的世界也截然不同,若是由自己来规划那很有可能在不经意间就向着巴麻美曾经提出过的设想那样靠拢。
小圆还能够存在这个世界是因为她仅有的一点自私,那就好像风中的烛火一般经一点点波折便可能会彻底熄灭,在生活当中的小圆是一个有些迷糊,而且容易被别人所诱导了思路的普通女孩,她也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只是较一般人而言更加淡薄一点。
每一个人真正的品性是不太可能从琐碎的杂事中彻底表现出来的,平日里的彬彬有礼有可能会在特定的场合变成几度的嚣张与自私,而经常表现得唯唯诺诺的人也可能因为心中的禁忌受到了侵害变得无比勇敢与坚强。
那才是一个人真正的秉性,小圆则更是如此了。不管生活中是什么样的状态,她永远都是能够在所有人都需要的时候,毫不迷惘的站出来承担所有罪恶、所有苦难的圣者,神爱世人的磅礴大气会轻易将为人的那点自私给碾成齑粉,那是属于她这样的博爱者,在关键时刻抛下一切的无私冲动。
岳重则是很容易造成那个特殊场面的人,他身上从不缺乏搞出大事件的因子,如果让鹿目圆香按照他规划的路子来走,在不明其特性的情况下很容易就脱离控制。
与她的生活更加贴近的鹿目达也是比岳重自己更好的人选,他机敏谨慎却又不缺乏冲劲,而且与鹿目圆香有着血浓于水的亲情,不可能做出对小圆不利的事情来,把实验神力特性的计划交给他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是岳重在见到鹿目达也后才产生的想法,不过难点在于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明,他对自己可是有很强的戒心的。好在昨天鹿目达也自己上了钩偷听他们的谈话,那接下来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面包刚刚从烤面包机里跳出来,小麦的香味还没来得及飘到岳重的鼻子里,门外执守的保镖就来汇报说鹿目达也来了。
“请他进来吧。”岳重用通讯器吩咐了一声,由从微波炉里拿出热好的牛奶,与烤面包一起放在书房的主桌上坐下开动。
鹿目达也来得比意料中还要快,岳重才刚刚啃了半块面包,他就已经出现在了面前。
自己坐着的是当初小焰父亲的位置,而鹿目达也就像当年的自己一样信心十足的站在前方,他们都要对自己生命有着特殊意义的一位女孩坚持着自己的态度。
“岳重先生,昨天我和我姐姐商量过以后,觉得我们鹿目家的家事还是我们自己想办法解决,就不劳烦您费心了。”鹿目达也连哥哥也不叫了,刻意把双方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摆出了一幅谈判的架势说道。
岳重一边喝着牛奶,斜着眼睛瞥着鹿目达也道:“我知道你是觉得我不可信任,但我要说这一次我真的没有任何恶意呢?”
“我从来没有质疑过岳重先生的能力,但作为弟弟我更有义务帮自己姐姐解决麻烦。”鹿目达也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反而向前迈出一步,整个人的声势也随之高涨。
“学校里没少参加辩论吧,这里可不是学校的辩论赛,而小圆她也不是鹿目家的女儿那么简单。”岳重打量着鹿目达也上下,满是怀疑的说道,“她的一举一动甚至关系到整个世界,你觉得你承担起这样的责任吗?”
鹿目达也的气势为之一窒,但随即以更大的步伐迈出直接近到书桌前,双掌拍在桌面上双目凝重语机锋利的道:“你这是要用整个世界的道德来绑架我姐姐为你所用吗?”
“别忘了,你和你姐姐的命当初都是我冒着无数使魔的袭击救出来的,这是你们欠这个世界的。”岳重已经喝光了牛奶,好像在他面前神情激动的鹿目达也只不过是一个话剧演员般。
“这份恩情我们会还给你的,但这不能成为你利用我姐姐的理由,她对所有人都心怀善意,根本不懂你这样的人有多么险恶。”鹿目达也厉声道,“在那之前请不要插手我们鹿目家的家事……”
“否则呢?”岳重挑了挑眉毛,却让鹿目达也说不出了下文。
论权势与地位,晓美家与鹿目家是天差地别,论个人能力他也很清楚自己与岳重有着很大的差距,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威胁他?
“你从小圆那里知道了这么多,应该明白我很擅长扮演那个坏人,而坏人通常是不会被威胁的,他们会把自己的所有软肋都藏得好好的,不会给所谓的好人一点机会。”岳重玩味的笑道,“而且你觉不觉得你今天的举动,本来就是在我的控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