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禹羲这番模样,天兵们都退后了些,生怕有乍。
“你们在做甚?”后头来的伍天将一见宫门口的天兵围成一团,以为他们在偷懒,不禁怒吼。
“伍天将,别来无恙。”被围在里头的禹羲淡淡地与他打招呼。
一听是禹羲的声音,伍天将连忙拔开那些天兵,见真是禹羲,便握着他的手道:“妖神大人回来了?这……”
“伍天将不必念情,先将我抓起来吧!”禹羲倒也识相,知道伍天将为难,便出口让他安心。
“那、那本将便不客气了,妖神恕罪。”说罢,伍天将大手一挥,让天兵们将禹羲来了个五花大绑。将禹羲送进天牢之后,伍天将便匆匆向天皇禀报去了。
“你说……禹羲,妖神回来了?”天皇轻敲椅把,像是疑问一般道。而脸上的表情更是耐人寻味。
“是的。”伍天将一供手,如实回答。他是个粗人,从来猜不透天皇在想些什么,只知道这天皇能统治一切,那便有无上力量。
天皇淡淡一笑,开口道:“在哪儿?将他带来见我。”禹羲啊禹羲,你终是要回九天宫的,人神的话,有些道理,不是吗?
将禹羲带到天皇面前,天皇似笑非笑地盯了禹羲许久,才像是玩笑般道:“妖神,凡间好玩儿吗?”
“不好玩,确是不及九天宫。”禹羲也扯起一抹笑答道。
两人像是聊天般的场景,让伍天将摸不着头脑。这……这他以为俩人相见的场面那该是惊心动魄,天地变色,你死我活才对啊,这、这情况不对啊。
“在凡间数日,听闻你与一众妖物纠缠快活,此次回九天宫,意欲何为啊?”天皇一反常态,并不似寻常般厉声质问,而是如老朋友一般,聊着家常似的,脸带笑容。
“小神自前受妖物所惑,才会犯天规,逃出悔过岛,此次回九天宫,正是为领罚而来!”禹羲一拱手,脸上全无表情,但是语气,却似乎是真的发觉自己错了般。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演戏,会说谎,为了月儿,他豁出去了!
“你还知道自己冒犯了天规,身为妖神的你,不但私藏妖物于九天宫之中,还与妖物一并逃出悔过岛,甚至在凡间牵扯不断,你应该知道该受何处罚!”天皇语气依旧轻淡,听不出其中有任何怒意,倒像是看好戏一般,好整以暇地盯着禹羲。
闻此,一旁的伍天将颇为惊诧的抬眸看了看依旧淡定,无惊无喜的禹羲。
他此次与天皇敌对,若不再回九天宫,倒也还好,只要不被抓回来,定能过得自由自在,只是,他这一回来,想再于这九天宫中立足,却是有着无数难关要过的。
“知道。”禹羲眼中毫无波澜,淡淡道:“凡背叛九天宫者,欲归,必先受真火焚身,继而被灵蛇所咬,受尽万般痛苦,方能再立于九天宫中。”
说完,他再一拱手,微微躬腰,“小神愿受责罚,只求再回九天宫。”
伍天将再次愣住。当初他还佩服禹羲有情有义,敢做他们不敢做之事,却没想,这才没多久,为了能回九天宫,他竟不惜受如此苦难。
他不再回九天宫,逃至天涯海角便可,何以还回来受如此责罚?
坐于座椅之上的天皇也微怔了怔,当初人神一人回来,他还以为禹羲并没有听进去,却不想,数日后,他不只回这九天宫来,还愿意以命相赌,这究竟是好是坏?
“你就不惧?”天皇似笑非笑,双眼如矩般盯着禹羲。
“这是小神该受的惩罚,没什么可畏惧的。”若能重得天皇的信任,救月儿一命,他怎样都无所谓。
“既然如此,伍天将,将禹羲押去真火窟,待受尽七天七夜真火焚烧后,他若还能坚持,再令他让灵蛇噬咬!”说罢,天皇一甩长袖,蓦地消失在天承殿之中。
见天皇已离开,伍天将这才走至禹羲的身边,看着他,摇了摇头道:“何苦再回这九天宫来受罪呢?”
若说起来,他伍天将这数万年来所敬重之人,除了天皇,也只有他妖神禹羲一个了,因此,见他要受这般痛苦,不禁替他感到惋惜。
“走吧!”默默地看了伍天将一眼,禹羲知道,这伍天将虽是粗人,待自己倒也还算有情有义,只是,这其中原由,岂非他人能懂?况且,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苦衷。
说罢,禹羲率先一步在前走出这承天殿,似乎已经迫不及待了般。
伍天将并没有押着禹羲,只是禹羲走在前头,他默默地跟在后面,直到来到真火窟时,这才止步。
“妖神大人,你若后悔,本将定放你一回!”看着自窟里冒出的熊熊烈火,伍天将再次出言,若禹羲真后悔,他必定愿意放他再去凡间,即使自己要受责罚也无怨。
也许,这就是所谓惜英雄,重英雄吧!
“天将对我之恩,禹羲定当牢记于心,不过,这惩罚,我却是非受不可!”说罢,纵身一跃,径直飞入这真火窟之中,不再给伍天将任何劝说他的机会。
见他如此坚定地纵身于这真火窟中,伍天将终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站在外头的长凳之上坐下。
只听得窟里的真火越来越旺,时不时有火头冒出窟口,似快要冲出窟里,燃烧这九天宫一般。
半晌,伍天将朝窟里望了望,喊道:“妖神大人你可还好?”
“劳伍天将挂心,还、还受得住。”伍天将听得出,禹羲虽假装镇定,但隐隐能感觉到他的痛苦。
“那便好!本将就在窟外,有事大人叫本将就是了!”伍天将虽心中明白,倒也不去戳破,毕竟都是好面子之人,他明白。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明明感觉已经过了几日,却偏偏禹羲入这真火窟才半日。
次日清晨,伍天将正于长凳上打盹,只闻得一女声在旁嘤嘤哭泣。
待转醒,只见凝梦宫的美梦仙子梦芷妤独身立于真火窟旁,正用手绢轻轻擦着眼角的泪滴。
早就听闻梦芷妤爱慕妖神禹羲,上次想去悔过岛见他一面,如今,禹羲才入真火窟半日,她便冒着被天皇处罚的危险来此,看来,爱慕一事是千真万确了!
伍天将倒也不去打扰,只是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禹羲大哥……”梦芷妤轻唤,不时还回过头看望伍天将一眼,生怕吵醒了他,会将自己赶走,“禹羲大哥,你怎么样?还好吗?”
她话音刚落,只见里头火苗突地窜了出来,差点烧到她的身上,吓得梦芷妤不禁后退了两步。
可是,她等了一会儿,里头没有任何动静,除了熊熊火焰燃烧的声音外,再没有其它半点声音。
“禹羲大哥……你、你别吓我……”说着说着,梦芷妤的泪水不禁又淌了出来。
她一听到他回九天宫就被押到此处受罚的消息,便急忙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