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苏幕遮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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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层出不穷的离奇事件 (3)

但是谢子明没有想到的是,康家成却一直关注着他的行踪,当那口箱子出土之后,康家成却悄悄的躲在树后,举起一块石头,突然砸在谢子明的脑袋上,趁谢子明昏死过去的时候,抱着那口箱子逃之夭夭了。

谢子明醒过来之后,发现资料悉数被盗,毕生的心血化为乌有,顿时形同疯狂,跑到派出所报了案。

但是警方无法确信风月宝鉴竟然是实有实物,就向谢子明的同事康家成取证。对此,康家成一口否认,并出示了种种证据,向警方证明谢子明的精神状态不正常……

谢子明愤怒异常,来找康家成理论,可是此时的康家成已经是红学研究会的实权人物了,他冷酷的开除了谢子明的研究员资格,砸了谢子明的饭碗。

一个红学家,一旦失去专业研究的机会,就意味着失去了一切。

谢子明在社会上穷困潦倒,衣食无着,两年后真的患上了精神病,跳楼自杀身亡。

而康家成却窃据了谢子明的所有研究笔记及成果,并通过那口从端王墓中出土的实物资料进行验证,每隔几年发表点“真知灼见”,一次又一次的震动了红学界,终至声名雀起,众望所归,成为了红学界的一代风云人物。

(8)薄情寡义的学生

康教授亲口披露出来的事实,让我震惊不已。

康教授,我揪住他的衣领: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情,你怎么可以?

我为什么不可以?康教授向我翻了一个白眼:世人熙熙,皆为利来,世人攘攘,皆为利往,我不过就是把谢子明的研究发布出来而已,他发布和我发布有什么区别?不都是要告诉别人吗?

康教授,你就不要味着良心说话了。我气愤的道:剽窃同事的研究成果……逼死天才的红学家谢子明,姓康的,你枉披了一张人皮!

现在你再说这些,迟了,太迟了……康教授向我做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突然眼白一翻,身体激烈的颤抖起来,口角处溢出紫黑色的血浆,眼见得他的脸变得惨白灰黄,我大吃一惊:康教授,你……竟服了毒?

他已经不能再回答我了,但是他那乌色的皮肤却证实了我的判断。

惊恐之下,我疾步冲过去,打开门,呼喊起来:服务生,快来人啊,这里有人快死了……池正刚,严风你们快来,康教授……服毒自尽了……

宾馆里的客人们都被我吵醒了,池正刚和严风两人脸色惊慌的跑了过来,后面跟着脸色同样慌乱的李荭:怎么了怎么了……康教授他到底怎么了……

他服毒了,我简捷的告诉这三个学生,赶快给120打电话。

教授他为什么服毒?三个学生满脸的震惊:是不是因为最终没有找到风月宝鉴?

难道风月宝鉴比你们老师的命还重要吗?我火了,训斥他们三人。

三个学生缩了缩脖子,不吭声了,跟在我的后面进房间,将康教授抬了起来,他的身体已经僵硬冰冷,即使现在送他去医院,最多也不只是尽人事而已。

尽管我对康家成这个窃贼不以为然,但我仍然无法明白,他为什么要在临死之前把那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告诉我?

又或者,他到底在洞中看到了什么,竟然骇得服毒自尽,并在临死之前说出了自己所有的卑鄙与龌龊呢?

难道说,他在洞里遇到了谢子明的鬼魂不成?

可是,这世界上的真的有鬼魂吗?

谢子明,那位矢志于红学事业发展,并最终解开红楼之谜的伟大学者,他生前遭受到康家成的诋毁与诽谤,身死名裂。如这样的伟大人物,他死得一定是极不甘心,所以才会化为厉鬼……

我摇了摇头。

不是我们不肯接受鬼魂之说,而是任何问题如果以此为解释的话,往往会为我们带来更多的麻烦。至少,如果有鬼魂存在的话,我们就无法解释它们又何以冷眼看着这世上诸多的不公正,而不置一辞。

所以我决不相信这世上有鬼魂,也不相信康家成在秘洞里遇到了谢子明的鬼魂。

那么他到底看到什么?

我的脑子不停的思索着,在医院里来来回回的奔波着,直到医生们鱼贯从抢救室里出来,站在了我的面前:你是患者的家属们?

我摇头。

那他的家属在哪里?

我摇头:这里只有他的三个学生……

他的学生在哪儿?医生以职业的平静语气对我说:告诉他们马上通知家属,患者已经不治身亡……

康家成的三个学生呢?

我扭头,只见空空的医院走廊。

池正刚,严风和李荭这三个学生,竟然没有跟来。

难道他们被康家成的死吓坏了?躲在宾馆的房间里不敢出来了?

我想了想,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忽然之间我想起一件事来,霎时间汗湿全身!

(9)迟了一步

当我奔跑到山中那座火山口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了。

我希望我能够在那三个学生到达火山口之前拦住他们,他们毕竟不是专业的探险人员,于他们那迟钝的反应与生存能力而言,进入火山口寻找风月宝鉴无异于自寻死路。

而且,至今我还没有勘探明白那秘洞中到底有什么,康教授已经死了,我不能再让几个学生重蹈覆辙。

物以类聚。

尽管这几个学生的品行与他们的导师一般无二,但他们毕竟是活生生的人!

突然之间我停住了奔跑,惊讶不已的看着前方。

前方有一片压倒的矮树丛,还有十几棵被拨起来的小树,这分明是刚刚经过恶战后不久的惨烈战场。

至少有两种动物在这里展开过殊死搏杀,有一种是野猪,树干上有它们折断的獠牙,还有蹭得脱落的鬃毛。

只一种动物,显然体形更加庞大,而且拥有击打能力惊人的尾部,一株合抱的树干竟然被这东西拦腰撞断,此物所经之处,荒草和树木都被辗压得平平整整,这家伙,莫非是一只活的轧路机?

草丛中,有一片晶莹的东西折射着刺眼的阳光。我弯腰将这东西捡了起来,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是一片鳞片,泛着暗乌色的釉光,还带有强烈的腥臭气味。

巨蟒!

天,连凶悍的野猪都不是那巨蟒的对手,池正刚,严风和李荭他们三个如果遇到这条巨蟒……

我不敢再想下去,只顾拼命的向着火山口方向飞奔。

我在奔跑中留神着四周的动静,耳畔中总是有一种幻觉,后面的草丛里哗啦啦的响,那条蟒蛇正兴奋不已的随后追了上来……我仓惶回头,看到的只有随风起伏的树木与黯色的天空,看不到那条巨蟒更让我心惊……莫非那东西已经吃饱了,回到它的巢穴中去消化了?

我一口气冲到了火山口边上。

我一眼就看到了那条横拴在一棵树上的绳子,绳子的另一端直垂下火山口。果然不错,为了风月宝鉴,那三个学生居然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他们居然钻进了火山口之中,我急忙上前一拉绳子,却发现绳子已经被人提了上来。

难道他们三人已经下洞回来了?

还是……

我向着洞穴里喊了一声:池正刚!

没有回答,我心里顿时焦燥起来,正想攀着绳子下去看个究竟,耳边突然听到树丛的摇动之声,惊得我猛抬头,以为那条蟒蛇已经游窜了过来。

没有蛇,高站在山顶上,我看到了两个人影,正是池正刚和李荭,两人一前一后,正在树林中奔跑着。

我估莫了一下我与他们之间的距离,知道这时候再追上去已经来不及了。

只是他们奔跑的时候样子很是古怪,李荭双手捂着脸,而池正刚则不时的把自己的身体撞在树上,他跌倒了几次,爬起来跌跌撞撞的继续往前跑。起初我还疑心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追着他们,但当他们跑过去之后,荒野仍然是荒野,随了疾风红草,再也看不到别的什么东西。

池正刚和李荭已经离开了,那严风呢?

我顾不上想,抬腿就去追池正刚和李荭,只要他们还活着,一切就有希望。

我匆匆的跑出几步,耳中模模糊糊的听到了一个啜泣之声,那哭声随风不定,飘摇而来,让我疑心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我站在那里,又细听了听,风中又传来一声抽泣。我循声走过去,看到严风正趴在一条泥水沟里,两只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头发,身体还不时的抽搐一下。

严风。我试着叫了他一声。

他的身体动了一下。

他果然还活着,我放下心来,就走了过去:严风,你趴在这里干什么?

啊……他茫然的抬起脸,看着我:……有点累,我歇一会儿……

会有人趴在脏水沟里休息的吗?我知道肯定有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

严风,你们进过洞里了,是吗?

没有!象是驳辨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他突然的尖吼起来。

(10)心魔之战

严风的情绪非常冲动,他喋喋不休,不断的述说着他的为人有多么正直,他对待朋友又是多么的慷慨,而他的心又是何等的善良。

可是他们欺骗了我!他悲愤的吼叫着,泪流满面:他妈的一个个全都不是东西,我对他们越好,他们就越不知道好歹。

我在树林里拖着他,强迫着他下山,并留意着他的情绪的变化。

与康家成相反,严风的情绪变化表现为了一种受到了伤害后的冲动,他不断的修饰自我,认为自己是的善良与正直是这个肮脏社会的牺牲品,这在心理学上,表明他发现了自己天性上一些无法让自己接受的东西,所以才会如此拼力的抗拒。

你不知道,苏幕遮。他哭着,泣不成声:我对李荭有多好,她哪一篇论文不是我替她从网上找来的?连原作者名字都得我替他删掉,可最后怎么样?在康老头面前说我坏话的人,就是她,她拿了我替她抄来的论文,却反过来说我抄别人的论文,苏幕遮,你评评理,世上还有这么阴毒的女人吗?

我皱起眉头:我倒觉得,论文应该自己写。

你拉倒吧!他一把推开我,不屑的看着我:你到底上没上过学啊,谁的论文不是抄来的?傻子才自己写。

如果你真的这样想的话,那对你的未来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我警告道:再者说了,如果论文都是抄,哪第一篇论文是从哪抄来的?

他撇了撇嘴,显然对我的话不屑一顾。

但这句话确实让他的情绪稍有缓和,我们两人一言不发的在树林里走着,过不一会儿,他突然又冒出一句话来:我就是运气不好,要不然的话……

我没吭声,他继续飞快的说下去:说到学术研究,无论是李荭还是池正刚,他们根本就没法跟我比,可是康教授到哪儿都只带着李荭,还不是因为她是个女生?可他们拿出来的论文全都是我好不容易在网上找来的,但是康教授在论文上给了李荭署名七次,池正刚也有三次,我就两次,偏心偏到这种程度,还不是想压制我?

严风,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在抄袭来的论文上争署名权,你真觉得这种事情有意思吗?

别碰我!他吼叫道。

我笑了笑,感觉到他心中此时已经是紊乱不堪,社会人文的最基本价值观念,在这个孩子的心中完全是颠倒的,是康家成的卑鄙与无良伤害了他。如果严风获得一个好的导师的话,他决不会由任自己背离社会规范如此之远。

从树林里出来,我们到了山路上,我拦下了一辆路过的货车,带着严风上了车,一路上我小心的盯着他。还好,他虽然胸口不时的激烈起伏着,但却压仰着不发一言,也许,在这番激烈的心理搏杀之中,他人格中的正面观念或许会占到上风。

我期望如此,但却不敢掉以轻心。

终于回到了宾馆,他的神态明显恢复正常,到了他房间的门口,我正要进去,他却拦住了我:谢谢你送我回来,现在我要休息一下了……

噢,我说道:我以为你不会说谢这个字呢。

他瞪了我一眼,正要关门,我阻止了他:对了,池正刚和李荭呢?他们好象还没有回来。

那是他们的事儿。他冰冷冷的回答。

如果他们也和你一样都进入了秘洞的话……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已经脸色大变,狂吼了一声:没有!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否认,而且是如此激烈的否认。

我知道他仍然处于是非交战的心理混乱之中。

(11)神秘自杀现象

严风的情绪极端不稳定,我甚至不敢走出太远,担心他步康家成的后尘。

但是池正刚和李荭这两人却是踪影也无,就更让我揪心。

我在心里深深的自责,悔恨这一次草率而缺乏足够准备的探险行动。

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接受康教授的委托,他用风月宝鉴打动了我,使得我没有深思熟虑,匆忙之间就做出了决定。而后,严风、池正刚和李荭这三个毫无野外生存经验的年轻人加入,增加了这次探险的变数,而我却丝毫也没想到要改变计划与方案。

是我,丧送了康家成的命,尽管他窃据同事谢子明的研究成果,甚至心狠手辣的将谢子明逼死,可这并不能够成为解脱我的责任的理由。

而康教授的自杀让我阵脚大乱,三个学生如今又自行其是,更让我顾此失彼,疲于奔命。

严风的情绪是如此的失控,想来池正刚和李荭的精神状态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们至今还没有回来,我是不是应该报警?

我在宾馆的门前徘徊着,想来想去只能报警!

我正要拨电话,电话却响了起来,我拿起来接听。

苏幕遮?电话里一个听起来带有几分玩世不恭的声音。

我皱了皱眉头:哪位?

连我都听不出来了?那边嗤嗤的笑:我就知道你对我的安慰都他妈的虚情假义,人啊,还不都是一个样儿!

严风?我大吃一惊:你在什么地方给我打电话?

你抬头,严风的声音充满了恶意的嘲弄:你抬头就看到我了。

我猛抬头,只见宾馆那二十六层高的楼顶上,有一个小小的人影,他一只脚踏在楼边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哈哈哈,很意外吧,是不是?

严风,你要干什么?太危险,你快点下来……我急了,冲着宾馆门前的保安喊了起来:快快快来人拉住他,上面有人要跳楼……

宾馆的楼下霎时间围了一群人,对着上面的严风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