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扎括和图罗把小牛犊群赶到河边,扎括忽然想起昨天和一片白云约好了,今天要在西边山头上与它聊天,便对图罗说:“我今天有很要紧的事,小牛犊的事就全靠你了。”
图罗拍着胸脯说:“没事儿,你忙你的。”
扎括虽然对图罗不大放心,但他和云彩说过不见不散的,便往西山那边走去。
白云已经来了。昨天它是一头白牦牛的样子,今天它换了个样儿,说不上像啥,有点像以前阿爸头上的那顶礼帽,又有点像寺院里庄重冷峻的白色佛塔。
“对不起,我来晚了。” 扎括看到白云一脸严肃的样子,心里不由有些紧张。
“没事儿,我也刚来。”白云的声音与昨天一样好听。一句话,扎括心里就平和了许多。
“今天想聊什么呢?”白云问扎括。
“随便,天南地北。” 扎括说。
白云想了想说:“昨天跟你分手后,我在山那边见到了一位叫琼卓的姑娘,她托我给她的心上人捎去一封信。”
“你捎去了吗?” 扎括问着,心不由又加快了跳动。他想起了彩彩。
“还没呢,我一会儿就捎去。”白云说着,往怀里摸摸,扎括看到了白云怀里那封仔细折叠成了四方形的信。扎括想,那里肯定写满了无尽的思念和无尽的爱。
“如果以后我也想给别人捎句话什么的,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扎括有些羞涩地问白云。
“那当然了,这对我来说,是举手之劳的事,何乐而不为呢?更何况是给你帮忙。”
扎括听了高兴极了,不由大声叫起来:“咯咯——唆唆——拉加洛!”
白云看着扎括的样子,捂着嘴笑了。它问扎括:“不知道你要给谁捎话儿?”
“这个保密!” 扎括煞有介事地答道。但他心里忽然想,彩彩已经是别人的人了,我这不是自作多情吗?想到这里,刚才兴奋的心情一下变得有些沮丧。
白云没有看出扎括心情的变化,还与他开了几句玩笑,这才发现扎括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知道扎括心里有事了,便对扎括说:“对不起,我还要把这封信送到琼卓的心上人那里去,咱们改日再聊吧!” 扎括也就顺着白云给他的台阶往下爬,与白云道了别,去找图罗去了。
此刻已经是太阳落山时分。刚才,扎括和白云聊天的时候,太阳一直冷眼看着他俩,几次想冲上去打断他们的窃窃私语,最终还是忍住了。再说太阳也不可能违背自然规律,一下子从半空中到西山头上,只好压住火气一忍再忍。扎括走时,太阳已经到了西上头上,只是怕在扎括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没有当着扎括的面发火。扎括一走,懊恼无比的太阳急不可待地冲上去,三两下就把白云的衣服撕了个粉碎,锐利的指甲还把白云的皮肤也划烂了,一道道伤口中不断流出血来。殷红的血侵染了白云的衣服,滴落在山头上,在山头开出了几朵血红的花,有几滴甚至喷溅在了扎括的背上,在他的背上灼烫地燃烧。草原的黄昏就在这绮丽而又惨烈的血光中到来。
扎括顾不上这么多,不祥的天空让他预感到了一点什么。他大声喊着图罗的名字,焦灼地寻找着图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