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在我走到河滨街的东街口时,我爸爸和黄黎的妈妈谁都不欺负谁了。他们很快地穿上了衣服,谁都没有看谁,他们好像都怕着对方。
后来,黄黎的妈妈先开口了。她说,怎么办?
我爸爸低着头,说,我想想。
黄黎的妈妈说,小小准得告诉于水妹,怎么办?黄黎的妈妈说的于水妹,是我妈妈。
我爸爸说,小小能说清个啥?看我不打死他!你别急,你让我想想。
黄黎的妈妈扬手就扇了我爸爸一个大耳光,她大声喊,想想!想想!你他妈的都想三年了,你倒想出个法子啊你!
我爸爸捂着脸,说,水妹就是不离婚,我有啥办法?
黄黎的妈妈就撇了嘴,说,哎呦呦呦,还水妹,水妹,叫得可真亲热。她不离,你离不就行了?你上法院起诉你自己总行吧?你就说你外边有人了,必须离,法院不判才叫怪呢!
我爸爸就拿过烟盒,抽出一支,刚点着,就被黄黎的妈妈一巴掌打掉。
抽!抽!咋不抽死你!黄黎的妈妈说。
我爸爸皱着眉、摇着头说,于水妹,我拿她是真没办法。我跟她透过风,说我外边有人了。她说你外边有没有人她都不管,婚,她死也不离。没办法。
黄黎的妈妈用右手的食指一下下地戳我爸爸的脑门,她说,你拿她没办法,就拿我有办法是不是?这三年你就白操我了是不是?紧接着她就喊了我爸爸的名字,她说,孙林涛!我告诉你,你别把我逼急了!把我逼急了,我买包耗子药药死她!
我爸爸长叹一口气,身子一仰,躺在了床上。
上面的这些事情,我没看见,也没人告诉我,所以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