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坐在了我的座位上。我本来想告诉老师,黄黎的妈妈欺负我爸爸,我爸爸又欺负黄黎的妈妈,我去找我妈,可我没找到,可老师没问我啊,我也就没说。
倒是课间的时候,刘晓蒙问我了。他说,孙小小,老师不是让你爸来学校吗?
我说,是啊。
他说,那你爸咋没来?
我说,黄黎的妈妈和我爸爸,她欺负他,他欺负她,我不让,我爸爸欺负我。
他说,什么和什么呀?
我就把我回家看到的说给了刘晓蒙。刘晓蒙就撇了嘴,他说,嘁!这你都不懂?真是菜鸟。我告诉你,你爸和黄黎她妈在过性生活。我妈开的租碟部,老多这种碟了,我偷偷看过。
我说,是吗?
他说,是妈?还是爸呢!你真是菜鸟。
我说,菜鸟是什么啊?
他说,菜鸟就是你,你就是菜鸟。
我和刘晓蒙在双杠下边说这些的时候,上课铃声早就响过了。我们两个一进教室,就被老师喊住了。
老师说,站住。我们两个就站住了。老师笑咪咪地对刘晓蒙说,晓蒙,你怎么迟到了?刘晓蒙说,我爷找我有点事。老师说,好,晓蒙你回座位。刘晓蒙就回到了最后那排他的座位上,他还对我挤了挤眼睛。
老师的笑容一下子没了。她大声问我,孙小小!我让你回家找你爸,你爸怎么没来?为什么没来?
我抽了下鼻子,说,我爸爸过生活,刘晓蒙说的,性什么生活,还有黄黎的妈妈,对,是性生活。
老师的脸就红了,有几个同学趴在桌上偷偷笑出了声。我看了眼黄黎,她低着头,也脸红了。我又看了眼刘晓蒙,他正攥着拳头对我挥舞着。
老师说,孙小小,你先到墙边站着,下课我再找你谈话。
我就来到教室的最后一排,站在了刘晓蒙的身旁。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他小声说,菜鸟。
这是最后一节课,老师讲的是奥数。她说,把一些鸡和一些兔子关在一个笼子里,鸡腿的个数是兔子腿个数的多少倍。如果拿出多少只兔子,再放进去多少只鸡,那么鸡腿的个数是兔子腿个数的多少倍。如果拿出多少只鸡,再放进去多少只兔子,兔子腿的个数就比鸡腿的个数少多少个。如果再拿出多少只鸡,再放进去多少只兔子,兔子腿的个数就和鸡腿的个数相等。老师让我们算出笼子里到底有多少只鸡、多少只兔子。
我的头都要晕死了。我真不明白老师为什么要把鸡和兔子关在一个笼子里,鸡和兔子一定会打架的。就算它们不打架,老师她为什么要折腾它们啊?一会儿把兔子拿出、一会又放进去,多麻烦。想知道有多少只鸡、多少只兔子,直接数它们就行了,数它们的腿干什么啊?
我就用手使劲揉我的脑门。
就是这个时候,噗!我身旁的刘晓蒙,他放了个大响屁。同学们都回头看刘晓蒙,同学们都哈哈大笑了。
刘晓蒙就站起来,说,老师,孙小小放屁。
我急得都要哭了。我大声喊,不是我!是你放的!是你放的!
我说第二个放时,可能是我使劲太大了,噗!我也放了个大响屁。
同学们笑得更高兴了。不知是哪个同学,他使劲鼓掌,说,再放一个!
我也笑了。我狠狠地使劲,可只挤出了一个没声的小屁。
老师拿起了黑板擦,刚要砸讲桌,又放下了。她准是想起上午砸讲桌,粉笔灰呛了她。她就用教鞭使劲敲黑板,她说,肃静!肃静!
教室里肃静下来时,放学铃声就响了。
放学放学。老师说着,第一个走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