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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按照王立博的说法,他们二人是第二天早上乘坐七点五十的中巴去胭脂岭。可是,于薇薇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上午九点半了。这当然跟她昨天来时坐车劳累有关。但更重要的是,昨天夜里,她和王立博折腾的次数和时间太多太久。于薇薇真的有些不明白,身材那么瘦弱的王立博,做起性事竟然强壮无比,简直疯狂而偏执,让她惊恐不安,又欲罢不能地投入。

于薇薇醒来的第一件事是发现王立博不见了。紧接着,她又发现自己的大约800元现金,还有她的手机、项链,也都不见了。

类似当初叫张忆或者叫张玉的那个男子将她撇在宾馆时的那种感觉,再次劈头盖脸地将于薇薇箍住,这就是她真的特别特别想哭,可她眼里却一滴泪水也没有。反倒是她的整张脸甚至整个身体都湿漉漉的。是她的冷汗,没跟她打招呼,就一意孤行地漏出来了,接着就流淌出了气势。

于薇薇是有些踉跄地走出北岸宾馆的。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于薇薇背包中的一个五角硬币,王立博给她留下来了。

于薇薇想找个电话亭,好用这个五角硬币给丈夫李小民打个电话。借口她已经想好了,我来涧河看你,钱包、手机、首饰都让小偷抢去了,你快来接我。

当于薇薇看到前方不远处那个电话亭时,她急忙跑了起来,可只跑出了几步,又猛地停了下来。真是越渴越吃盐啊!此时的于薇薇发现自己原来记不起李小民的手机号码。李小民到了涧河以后,就换了当地的手机卡,他的新号码,于薇薇只是存在了她的已被王立博偷走的手机里了,她根本就没在脑子里记过。

凭着昨天不大清晰的记忆,于薇薇小跑着向涧河市客运站走。她好在还记得李小民跟她说过,他工作的公司名叫达达,离涧河客运站不远,乘116路公交车,向东行驶三四站地就到了。

于薇薇走了多少冤枉路,在这儿我们就不细说了。总之于薇薇找到了涧河市客运站,也找到了116路公交车站点。可是,116路公交车是无人售票车,票价一元。

于薇薇的泪水就再也控制不住了。她用两只手抱着后脑勺,蹲坐在了路边的马路牙子上。当她终于站起身时,脸上一丝泪痕也没有,但整个人看上去真的愣愣怔怔的了。

我们还是简单地说吧,于薇薇在午后一点四十五分,来到了达达公司。这个时间,跟她昨天在涧河市客运站下车的那个时间,原来分秒不差。

接待于薇薇的是个拔顶男人。他问她是李小民什么人,她说她是他妻子。

拔顶男人一把拉住于薇薇的手,说,好,太好了,走,快,你快跟我走!

于薇薇就浑浑噩噩地被扯到一幢正在施工中的大楼前。楼下聚集了少说也得有200人,有记者,有类似说了算的官员,还有消防官兵,更多的是看热闹的路人。这些人都抬着头,望着用来运送各种建筑材料的塔吊,这座塔吊的高度绝对不会低于50米。

于薇薇被拔顶男人推到中年男人面前,这人的一个身材似乎有些诡异,长宽高基本一个尺寸。

王总王总!这是李小民的老婆!拔顶男人说,快让她喊李小民下来。

中年男人清了清嗓子,说,现在正是全球金融危机的时期,这你应该知道的嘛。你看看你家男人,我不过是晚几天给他发薪水,他就到那上面威胁我,太不给我面子,分明是不讲道理嘛。

顺着中年男子手指的方向,于薇薇看到塔吊的顶端原来站着一个人。于薇薇原本看不清这人的模样,但这人的声音让于薇薇一下子确认出他是李小民。

李小民在哭着叫喊,我再说最后一遍!把我的血汗钱还给我!我老婆在家要挨饿了!把钱还给我!

于薇薇惨叫了一声,李——小——民——!

她的惨叫就像一根闪着寒光的铁棒,结结实实将她自己砸昏在地。而一直被她紧攥在手心的那个五角硬币,掉落到了地上,骨碌碌地滚出了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