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李白与地域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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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李白精神文化的核心——爱国主义(1)

爱国主义是我国人民的光荣传统,也是我国古典诗歌中的一个重大的、光辉的主题。在我国悠久的历史上一代又一代的诗人谱写了一篇又一篇充满爱国激情的诗篇。除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杜甫、陆游等外,李白的诗歌也表现出浓烈的爱国主义精神。

$第一节 对祖国壮丽河山的热爱和赞颂

故乡和祖国优美的自然环境是爱国主义感情的最初源泉。李白生长在风景如画的四川江油,这里的山山水水熏陶着李白,他从小就热爱大自然,喜欢游览山水,写下了歌颂故乡风光的诗篇。

脍炙人口的《访戴天山道士不遇》就给我们展现了一幅幽美静谧的山水画。雄奇峻险的窦圌山是川西北名山,李白留下了“樵夫与耕者,出入画屏中”的题句。清幽俊秀的匡山是李白第一次隐居的地点,正是在这幽美的环境中李白立下了报国之志,刻苦攻读,为“济苍生”、“安社稷”储备本领。在他离开故乡时写了《别匡山》:“晓峰如画参差碧,藤影随风拂槛垂。野径来多将犬伴,人间归晚带樵随。看云客依啼猿树,洗钵僧临失鹤池。莫怪无心恋清境,已将书剑许明时。”这首诗不仅赞美了家乡的秀丽河山,表达了对故土的依恋,还抒发了为祖国而献身的雄心壮志。这是李白早期作品中饱含爱祖国、爱故乡情感的优秀诗篇。李白离开故乡后曾北上剑阁,南登峨眉,蜀中的壮丽山川培育了他热爱祖国山河的思想感情。二十五岁时,他胸怀“四方之志,仗剑去国,辞亲远游”,曾顺长江而下,泛舟于洞庭、鄱阳,流连于吴越山水,攀登过庐山、黄山、九华山、泰山、衡山、嵩山、华山、太行山……长江南北,大河上下都留下了他的足迹。

范传正说李白“偶乘扁舟,一日千里,或遇胜景,终年不移,长江远山,一泉一石,无往而不自得也”。可见李白对祖国山水的热爱到了如痴如狂的地步,他把这种深厚的感情注入笔端,写出了大量的描绘和歌颂祖国瑰丽河山的诗篇。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摇篮,李白描写了她一泻千里的磅礴气势,“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将进酒》)“黄河西来决昆仑,咆哮万里触龙门。”(《公无渡河》)“巨灵咆哮擘两山,洪波喷流射东海。”(《西岳云台歌送丹丘子》)读到这些动人心魄的诗句,使人们深深感受到黄河具有百折不回,敢于冲决一切艰难险阻的力量。长江是哺育我们民族的另一条大江,李白着重描绘了她的雄伟、壮阔。“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渡荆门送别》)“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望天门山》)他还写了长江的威力:“惊波一起三山动”,“涛似连山喷雪来”(《横江词》)。李白对于辽阔的祖国大地上不同的风貌,以不同风格的诗篇生动逼真地再现出她们的壮美。他最喜欢用雄健奔放的诗句表现雄险奇秀的高山峻岭,他写了“青冥倚天开,彩错疑画出”(《登峨眉山》)的峨眉山,“屏风九叠云锦张”,“翠影红霞映朝日”(《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的庐山,“丹崖夹石柱,菡萏金芙蓉”(《送温处士归黄山白鹅峰旧居》)的黄山,“千峰争攒聚,万壑绝凌历”(《游泰山》)的泰山,“天河挂绿水,秀出九芙蓉”(《望九华山赠青阳韦仲堪》)的九华山,“石作莲花云作台”(《西岳云台歌送丹丘子》)的华山。至于奇险壮丽的蜀道,他写得更是那样的淋漓尽致,气势磅礴,就仿佛置身于“难于上青天”的蜀道。另外,他不仅以“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关山月》)这类粗犷奔放的诗句描绘北方的边塞风光,还以清新佳丽的诗句给我们展现了南方的绮丽景色。随着他的诗句我们可以欣赏“千岩泉洒落,万壑树萦回”(《送友人寻越中水》)的越中山水,“人行明镜中,鸟渡屏风里”(《清溪行》)的清溪,“竹色溪下绿,荷花镜里香”(《别储邕之剡中》)的剡溪,“青天扫画屏”,“山花拂面香”(《秋浦歌》)的秋浦,“淡扫明湖开玉镜,丹青画出是君山”的洞庭湖。上述众多的诗歌无不洋溢着李白对祖国山川的热爱、颂扬之情。当然,描绘和歌颂祖国河山的诗歌不自李白始,但从数量之繁多,意境之壮阔,风格之雄健,确是超越前人的。他的上述诗歌具有极大的艺术魅力,使祖国山河更增色彩。我们在读他这类诗时对祖国山河热爱的感情就会油然而生。

$第二节 满腔热情报效祖国

李白的青少年时期正值“开元盛世”,当时的唐帝国是屹立在世界东方的头等强国,在政治、经济、文化、军事各方面都呈现一派繁荣兴盛的气象。李白在这样的时代长大成人,满怀幻梦,以在盛世大展雄才,为祖国建立不朽勋业。在他的诗歌中热情地赞颂和推崇那些对中华民族历史发展作出过杰出贡献的伟大人物,如管仲、屈原、刘邦、张良、诸葛亮、李世民等。他常以管、亮自比,希望能像他们那样“济苍生”、“安社稷”。他的志向是“申管晏之谈,谋帝王之术,奋其智能,愿为辅弼。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代寿山答孟少府移文书》),“使天人晏安,草木繁殖,六宫斥其珠玉,百姓乐其耕织”(《大猎赋》),“耒耜就役,农无游手之夫,抒轴和鸣,机罕颦哦之女”(《任城县厅壁记》),“人和时康……元元淡然”(《明堂赋》),总之,他希望国家富强,社会安定,人民安居乐业,这显然是出于爱国爱民之心的进步的政治理想。李白正是这样,他怀着爱国之情尽自己最大努力来争取进步的政治理想的实现。由于时代和阶级的局限,他只能把实现理想的希望寄托在皇帝身上,争取成为辅佐皇帝的宰相,有了职权才能施展“济苍生”、“安社稷”的抱负。为此他投书献诗,“遍干诸侯”,求仙学道,任侠仗义,这些活动大都服从于一个目标:博得声誉,取得皇帝的赏识与重用。经过长期的努力终于在天宝初年被玄宗征召,他为找到了报效祖国的机会而欢喜若狂(见《南陵别儿童入京》),但冷酷的现实使他大失所望。当时以唐玄宗为首的统治集团日益沉溺在淫乐之中,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对内加强压榨人民,阶级矛盾日益尖锐。对外轻启边衅,民族矛盾趋于激化。统治阶级内部也展开了激烈的争权夺利的斗争。奸相李林甫、宦官高力士、贵戚杨国忠等把持朝政,打击、排挤、陷害正直有为的朝臣,政治越来越昏暗,大唐帝国在表面繁荣的背后酝酿着严重的社会危机。李白进步的政治理想根本没有实现的可能性。玄宗只不过把李白当成增添宫廷乐趣的御用文人,不可能委以军国重任,让其施展抱负。李白亲眼看到了最高统治集团种种黑暗腐败的情形,深深为祖国的命运担忧。这时期他写了《君子有所思行》:“紫阁连终南,青冥天倪色。凭崖望咸阳,宫阙罗北极。万井惊画出,九衢如弦直。渭水银河清,横天流不息。朝野盛文物,衣冠何翕赩?厩马散连山,军容威绝域。伊皋运元化,卫霍输筋力。歌钟乐未休,荣去老还逼。圆光过满缺,太阳移天昃。不散东海金,何争西辉匿?无作牛山悲,恻怆泪沾臆。”在《古风》第四十六也写了与此相似的内容。诗的前半段热情地歌颂了唐帝国的繁荣富强、巍峨的宫殿、繁荣的京城、发达的文化、强大的军事力量,能安邦定国的文臣武将……李白多么希望祖国能继续繁荣昌盛下去,可是由于统治者沉溺于享乐之中,政治日益昏暗,国势盛极而衰,关心祖国命运的李白怎么不悲伤!如果李白把个人的功名利禄看得比祖国的命运更为重要,他必然会安于御用文人的地位,并进而巴结和攀附权贵,以青云直上,长享富贵。但李白并没有这样做,他不愿同那些祸国殃民的黑暗腐朽势力同流合污,终于被排挤出宫。李白受到了这次沉重的打击,痛感报国无门,“大不满现实,遂为游仙醉”。他的确写过一些寻仙求道,纵酒挟妓的诗,表现了人生若梦、及时行乐的消极情绪。不过,可贵的是他并没有迷惘于求仙,沉溺于酒色之中,“济苍生”、“安社稷”的政治抱负并未放弃,报效祖国的雄心壮志并未泯灭,他总是把个人的命运与祖国的命运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在他离京漫游祖国各地时写了不少关心祖国命运,急切地希望为国效力的诗篇。他相信“天生我材必有用”(《将进酒》),“东山高卧起来时,欲济苍生应未晚”(《梁园吟》),“何当赤车使,再往召相如”(《赠崔侍御》)。在《赠何七判官昌浩》中写道:“有时忽惆怅,匡坐至夜分。平明空啸咤,思欲解世纷。心随长风去,吹散万里云。羞作济南生,九十诵古文。不然拂剑起,沙漠收奇勋。老死阡陌间,因为扬清芬?夫子今管乐,英才冠三军。终于同出处,岂将沮溺群。”他不愿做独善其身的儒生、隐士,渴望为国建功立业。正是这种“沙漠收奇勋”的想法,促使他北上幽燕,深入虎穴,探安禄山之虚实,“十月到幽州,戈铤若罗星。君王弃北海,扫地借长鲸。呼吸走百川,燕然可摧倾。心知不得语,却欲栖蓬瀛。弯弧惧天狼,挟矢不敢张。揽涕黄金台,呼天哭昭王”(《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他看到了安禄山飞扬跋扈,反叛迹象已很明显,他以诗人的敏感预见危机即将爆发,因而忧心如焚。在《远别离》中借舜与二妃生离死别之苦,暗讽玄宗将内外大权交杨国忠、安禄山等人,必然引起亡国大祸,“日惨惨兮云冥冥,猩猩啼兮鬼啸雨。我纵言之将何补?皇穹恐不照余之忠诚。雷凭凭兮欲怒吼,尧舜当之亦禅禹。君失臣兮龙为鱼,权归臣兮鼠变虎”。诗里表露了对国难即将到来的忧虑和忠言无处可诉的悲愤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