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马格像换了个人似的不再去找夏春晓,有时候在路上相遇也装成不熟悉,点一下头就擦肩而过。有几次,夏春晓叫住马格:“亲弟弟,你怎么不理姐姐了?”马格面无表情地说:“我忙。”夏春晓问:“你忙些什么呢?”马格说:“我要走了,去琴行给学生上课。”
人就是这么奇怪,当你意识到即将失去一个人时,才会突然记起这个人所有的好来。在夏春晓的心里,赵勇是山一样的男人,自己是山脚下的一棵树,可以在大山脚下扎根、吸收养料,但必须昂起头来才能与大山对话。而与马格在一起的时候,夏春晓时常觉得他们俩就像大海里的两条小鱼,每日在蓝天下的碧海里悠悠闲游,快乐、无忧。跟马格在一起的时候,整个海洋,只属于他俩,没有凶神恶煞的大鲨鱼,没有样子丑陋的大螃蟹。问题是,现在,夏春晓变成了一条落了单的鱼,赵勇早回去了,马格不理她了。
国庆过后,文艺部开始准备10月25日的校庆晚会,夏春晓去找马格,让他出个节目,笛子或者钢琴独奏,马格轻声说:“不,我拒绝。”说完,又到琴行教学生去了。夏春晓在马格同宿舍的同学同情的目光下落荒而逃。
但是,马格与夏春晓恩断义绝的决心也不是那么坚决,几天后夏春晓任教练的舞蹈培训班上,再次出现了他的身影。这让夏春晓又气又恼。作为名义上的姐姐,夏春晓建议马格不要再浪费这种钱了。马格低头吐出几个字:我乐意。夏春晓有些生气,半真半假地骂:“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不懂事?”马格别过脸去说:“我像不像小孩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你什么人。”软弱无力的气话,像在撒娇。夏春晓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授课结束后,马格留了下来。夏春晓低头整理东西,故意不理他。马格走上前来,小声但很清晰地说:“亲姐,我们和好吧。”
在马格的强烈要求下,夏春晓开始带着他跳探戈。夏春晓对马格的舞蹈天分表示了不信任,说他要跳探戈简直就是痴人说梦。马格说试一下就知道底细了。说完,拿出准备好的CD。夏春晓在半信半疑中与马格共舞。一曲终了,夏春晓为之折服,就探戈而言,马格完全可以胜任教师一职了。
马格的探戈是向音乐之家的老板和老板娘学的,已经秘密训练好几个月了。老板他们知道了马格的感情生活后,被他的诚意所打动,热情地给他出谋划策,以图一举从赵勇手上把夏春晓成功抢夺过来。碰巧这对年轻的夫妻是国标舞迷,跟夏春晓一样是热爱舞蹈这门艺术的,于是手把手把马格训练了起来。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马格对夏春晓说,“我就梦想着有一天能与你共舞。”
夏春晓听了这话,感到有些害怕,没敢接话。事实上,她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来应对。
“现在,我的梦想已经实现了一半了,”马格接着说,“我所说的共舞,指的是在公开演出的舞台上与你共舞。”
说完,马格勇敢地把夏春晓抱紧了。在灯火通明的练功厅里,马格抱紧了他的干姐姐夏春晓。夏春晓本能地挣扎了一会儿就软弱无力地任由马格胡作非为。
马格和夏春晓和好了,比之以前任何时候更加友好。
“你以后不可以再叫我弟弟了。”马格说。
夏春晓说:“那我以后叫你格格好不好?”
马格说:“不好,但你可以叫我马马。”
“叫马马别人听起来还以为我叫你妈妈。”
马格说:“姐姐,我可以叫你春春吗?”
夏春晓大笑着拍了马格一巴掌,骂道:“你再这样恶心下去,我就要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