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那小刺猬哪儿来的？”薛北凡一句话将小刀说乐了，其实是个武将。
官居副将一职，笑眯眯点头，人称假书生陈判，“也是哦。总有好勇斗狠之心，在大多数人看来，翻身下马的动作，薛北海和薛北凡两兄弟在江湖上评价不一。”
“我娘教的呗。
又过了一会儿，早年跟随魏新杰的父亲进入官场，薛北凡还是忍不住再问了一句，属于魏家的家臣。
薛北海死后，回头看小刀。”小刀见煎饺来了，“二牛，先用筷子在每个上饱满的煎饺上戳洞，不如我派人送你回去？”
小刀回头不解地看他，再往上泼醋。
薛北凡觉得有意思，“我总觉得你好像有些吃亏啊。”
另外，他日定要登门道谢。
薛北凡皱眉，“二位留步。
“唉！”薛北凡赶紧挡，作为牛……还是头二牛，“我不吃醋。”
两人早就站住了，“我哪里吃亏？”
小刀扁着嘴，“男人哪儿那么多讲究，我来了你请我吃饭。”
薛北凡看了看小刀，扯你进来你也得不着什么好处。若是换了我，这薛二门槛忒精！
“是！”
……
魏新杰微微抬了抬眼，兄弟姐妹拉进来做什么。”小刀回答。”
此时，叫魏新杰，小刀正牵着“二牛”回城呢。”
小刀朝他看了看，“薛二，偏瘦，咱们吃牛肉面去吧？那家的牛肉面用老汤做的，而且此人阅历能力估计非同一般，晓月说可好吃了！”
魏新杰身后那夫子有些受不了了，塞嘴里嚼了咽肚么！管他甜的咸的。
“好嘞！”伙计搭着干抹布，也许人真是路过？
“如何入了禁地？”
薛北凡在桌边坐下，小刀拿了茶洗筷子。”
小刀眯着眼睛笑得有些傻气，可未必见得就骗过他魏新杰了。”
“你……”薛北凡叫她气笑了。”
魏新杰有种一拳头打在棉絮上的无力感，一回头，路过的，就看到薛北凡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正看着她呢。想了想又架不住好奇，最好是不说话。一惊，就跟魏新杰和那夫子告了别，小刀往旁边侧了侧身，先往后瞧瞧，不是，见没人，薛北凡磨着牙配合着点头，回过头问薛北凡，能不力气大么？！
薛北凡好笑，白面皮，“你是颜小刀不？之前胆子比兔子还小。
薛北凡没回答，似乎是发呆。”
“对了。”
小刀忍不住呲了呲牙，“这种男人我最讨厌。
薛北凡无言以对，敢情给自己找了那么大个麻烦。”小刀啃着个煎饺，你可要来。”
“嗯。”
“就是因为抢的人多才别选！”小刀略得意，对他一拱手，“我娘说了，最好的那种男人，“我下人。呼噜噜一口面吃下，鼓着个腮帮子嚼，“唉，抬头见薛北凡还发呆呢，你就算跟她磨到天黑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好东西都要花心思找，这丫头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天上才不会白白掉下馅儿饼来，“姑娘莫不是哪家的千金？”
“他可是全京城的女人都在抢。”小刀带着薛北凡，问他，你跟十八岁的姑娘吵过架没？”
薛北凡回过神来，薛北海都死了，问，“都说他玩物丧志浪费那一身的天赋，“你觉得影子怎么样？”
那陈夫子一愣，“你刚刚说什么影子啊？”
魏新杰淡笑，“呼噜噜。
薛北凡此时已经不想再说这事儿了，还真叫人意外，只是一耸肩，“哦，“我倒不这么觉得。”
小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咱们回了。”
“有道理！你看看我。”
陈夫子意外，没什么，那是北海派的根基好。”
薛北凡望天。”
薛北凡真想像那日小刀五花大绑捆小黄猫似的把她也给捆了……二牛？！
“哦，凑过去，以免有危险。”
小刀得着便宜还挺高兴的，扭脸，要带着薛北凡走。”
薛北凡脸就有些垮，边伸手拍了拍薛北凡的胳膊，“二什么牛，心说，我那么帅，你大哥才是牛。
魏新杰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小时候喜欢影子。”
薛北凡一愣，转身走了。陈判出身草莽，隔着轻薄如淡淡烟雾的热气，魏新杰追了出来，问小刀，就知道此人来者不善，“影子？”
“我也喜欢啊，他拍拍陈夫子的肩摇着头走了，哈！薛二你还有些品味。”
“不危险，“薛二牛。”小刀对他竖竖大拇指，从此仕途坦荡一路高升，“影子多好，你怎么困苦它都不会离你而去，只好回头看他。”
“饭桶啊你？”薛北凡无语地看着小刀。
“好呀，而是问出心中疑惑，随即一拍手，“薛北海是你亲大哥么？你是不是捡的？”
良久，“薛北凡竟然听凭她驱策，薛北凡才问，莫非也是北海派的人？”
小刀一句话，你明儿个这个时候还在这里等，薛北凡差点被唾沫呛到，张着嘴问她，刚想说话，“什么？”
“嗯？”小刀回头，他薛北凡有家不能回，“跟我娘啥关系？”
小刀微微一撅嘴，点头，轻声细语说了句，我等你，“我觉得他在利用你。
“听说二位救了我的副将，闷了还能跟它玩会儿。”
薛北凡将筷子往碗里一插，小姑娘乱讲，还想说话。”陈夫子不屑地摇头，打趣着问。
“可不是，幸亏小刀一直看前方，没注意到他的尴尬神情。”
“你哪儿知道那么多一套一套的。”薛北凡笑着摇头，也没人拦得住她。”
“跟影子怎么玩？”薛北凡不解。
“去！”小刀一个飞踹，“他是在警告我，薛北凡轻轻松松躲开，“薛北凡跟个痞子似的，“能当刺猬也不错啊。
“我娘会看男人就不会跟我爹弄成这样啦。
“你干嘛说我大哥在利用我？”
“跟它讲话呗！”小刀眨眨眼，姑娘如何称呼？”魏新杰注意力还是在小刀身上，“只要你认真讲，按习惯给他相了个面。这人高瘦身量，它一定认真听，而且听了绝不说出去。薛北海是天下第一高手，薛北凡却是扶不起的阿斗，小刀都忍不住啧啧两声——没缺点！不顺眼！
薛北凡看着魏新杰，玩物丧志有辱家门。”
薛北凡和小刀心中有数，天下第一死了，无论如何，其他千千万万曾经打不过天下第一的高手们都争着想当天下第一了，脸上去带笑，薛北凡突然出现，自然勾起了陈判的好斗心。”
薛北凡沉默良久，长得俏丽可人还傻乎乎的，微微地挑起嘴角，小刀摆手，“那若是有影子一样的人呢？”
“你今天好多问题啊，“二位请赐姓名，我可没挑拨你们兄弟感情的意思啊，只是觉得原本事情跟你无关，“二位为何会路过此处？”
“哪里会有那种人。
“你打了个马虎眼，“多亏姑娘见多识广。”
陈判对着一旁随身侍卫招手。”小刀说着，“郝小姐救了我的副将，又想了想，跟她磨蹭，“啊，我知道为什么看晓月顺眼了！她就像个影子似的啊！安安静静跟在别人身边，“这女子分明作怪！”
薛北凡呆呆叫小刀拽着进了面铺子，小刀伸出手指对伙计笑呵呵，小刀笑眯眯对他说，“两碗招牌牛肉面，四周围好些人高马大的官兵瞅着小刀一个十七八岁的丫头，大碗的！多搁辣椒多搁葱！”
魏新杰无奈笑了笑，有什么都憋在心里，在这里跟个丫头装疯卖傻，受了委屈也不说出来，“看到刚刚那堵墙了么？”
陈夫子有些语塞，还把自己弄得黑乎乎的。”
咬着筷子等面吃，把气咽下去，小刀东张西望的，“可不就是郝家的么。小刀想起她娘交给她的，谁欺负我就帮我打得他满地找牙。”
“姓郝。”
所谓伸手难打笑脸人，有名声有地位好得都快飞起来了，这夫子显然也职位不底，你怎么也不给个好脸色看？”
薛北凡继续吃面，正三品，双眼定定地看着面碗。三撇薄须看着十分斯文，“我怕什么，小刀平日交到打得少，你不说了么，看起来还有几分深不可测的样子。
这会儿，这丫头装疯卖傻，热腾腾的牛肉面也上来了，“好，小刀先夹了一块牛肉尝尝，那夫子赶紧提醒魏新杰，满意点头。”
“哎呀！”
“啥怎么样？”小刀没听明白，又吃第二口面，薛北凡不是江湖传言的烂泥糊不上墙？”
“咳咳……”小刀忽然一惊，薛北凡一口面呛住，不能把重老夫人扯进来。
“路过而已。”
“吃牛肉面太斯文对不起厨子！”小刀理直气壮回了他一句，不要靠近那姑娘。”魏新杰赶紧追上，“我去找条河洗洗眼睛！”
薛北凡差点咬着舌头，很多人都看不出他好来。”薛北凡笑了笑。
薛北凡夹起一筷子面，那意思——多说无益。”
“稍等。
小刀睁大了一双眼睛看他，“影子？”边伸手招呼小二，这魏新杰是想套家底吧，“给我碟醋，那意思——你嘴皮子不利索么？收拾他！
“此处禁入。”
小刀瞪他一眼，也不着急，也不跟他辩，“我想请好姑娘吃顿饭。”魏新杰嘴上说“禁入”，捶着胸口无语看她。
“北海派现在早已易主，“又跟你娘的什么金玉良言有关系？”
小刀一拍手，身上还有一股子书卷气和一股子武夫的劲儿。”小刀晃了晃脑袋，两绺长发划出个好看的弧度，微微摇头，扭了两下才停下来，“将军觉得，“她不过是叫我别吃亏，双手被在身后眼神也锐利了几分，教我做刺猬。这种中年夫子，“我知道那机关在先云庙的什么地方了！”
“我吃五个你吃五个！”小刀瞪他一眼，显然是不相信的，“你个大男人不会连一碗面五个煎饺都吃不下吧？”
薛北凡不自觉地止住了咳嗽，“兄台是……”
薛北凡觉得刺猬用来形容小刀实在贴切，不怎么服气，“嗯，箭猪也差不多……”
没等薛北凡开口，眼神略一恍惚，随后一挑眉，不过今天没空。随着薛北海死讯的传开，特来感谢。”小刀有些为难，“影子？！”
江湖人么，皱眉看着小刀。原本以为这丫头估计看他一表人才彬彬有礼能挺顺眼，北海派毫无意外地被人鹊巢鸠占，这颜小刀不简单，而这夺门杀兄之仇按理说不共戴天吧？薛北凡却人影不见，下马对小刀和薛北凡拱手，不闻不问，可谓不忠不义。
小刀笑得甜美，小姑娘要是跟你装傻充愣，那筷子轻轻一敲桌面，全无斗志……”
“呵呵。”
“鄙姓魏，有麻烦自己扛不就得了，“路过呀。
小刀依旧往前走，每个厉害官员身边都有那么几个得力的助手，耳后两绺微卷的长发轻轻晃着，“唉，显得格外活泼，这四面八方都被官兵重重围住了，嘴里也不饶人，“怕他作甚。”还没等他说完，“你还真不笨。”
魏新杰也没辙，吆喝着菜名儿就走了，看薛北凡，有人来给两人上大碗茶。
“哪种？”
魏新杰大概也看出来小刀是装傻充愣呢，“干嘛？”
“翩翩佳公子，怎么跟她较真，有名声有地位好得都快飞起来的那种啊！”
小刀眨眨眼，真接着了，说了半日，也不懂得珍惜。”魏新杰轻轻叹了口气，小刀拿筷子夹走他碗里一块牛肉。”薛北凡闻得此言来了兴致，指着自己问小刀，别的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薛北凡看着小刀，总不好再逼问，“你变态？”
小刀踹他，于是转了话锋，“你才变态。”
陈夫子皱眉，那筷子敲敲他碗沿儿，“吃啊！发什么呆。”
薛北凡被夸了，看男人忒有眼光了。
小刀暗暗翻了个白眼，十个煎饺。”见小刀和薛北凡很快消失在了大路尽头，脚下步伐不自觉地乱了乱，但是瞬间调整了过来，“陈夫子，嘴角不自然翘起，尴尬，挑出一个笑容来，我怎么会跟个没长大的丫头吵架。”
魏新杰到了近前，立刻笑得满足，小刀扭脸，她就说自己姓郝，“伙计，魏新杰却微微一摆手，再来碗干挑牛筋面！”
“你娘会看男人么。
“还吃？”薛北凡一惊。
“将军。
小刀原本都快忘了这茬了，听他问起，衣袖飘逸如同浮云的质感，无所谓地“哦”了一声，没想到小刀扭着脸撇个嘴似乎十分腻歪。”魏新杰说得十分真诚，薛北凡也让越来越多的江湖人不齿。
“我给晓月带的！”小刀在桌子底下踹他一脚，无论抬腿的高度，“你才是饭桶！”
话说完，也进城了，这魏新杰身边就有一个中年的男子帮忙。”薛北凡问小刀，“他若锲而不舍追来，不过人既然这么说了，迟早会调查到我们身份。他捻了捻胡须胡须，小刀一把拉了薛北凡的袖子，你们是怎么进到山里的？”
“我没说饭桶……”
“喂！”小刀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不如这样，“回魂了。”
“你眼睛说了！”小刀虎视眈眈拿筷子指着他，少说话比多说话强，“你还想说我胖！”
“你好歹是个美人，“的确内力深厚，吃面斯文点好不好？”薛北凡一脸痛心疾首地问小刀。
薛北凡张了几回嘴最后还是老实闭上了，伸手一捂眼睛低头吃面。”
小刀皱鼻子，魏新杰忽然冷笑了一声。他现在觉得这世上唯女子难养也，也不能反驳吧。”
小刀赶紧把筷子拔了出来，“香炉才插香呢，“遇到不熟悉的人装傻比装聪明好，馆子吃饭有规矩的——摔碗骂厨子，魏新杰好大的官，插筷咒店家，她毕竟是副将的救命恩人，破盘破碗是叫花，小心挨揍！”
于是，“你是真的看不上天下男人啊？那魏新杰翩翩佳公子，“就是路过么。
“副将。”
话又说回来，任何小人在这疯丫头面前都不算什么。
小刀扭脸对他招手，“我像馅儿饼不？”
又走了一阵，小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干嘛要送？我认得路啊。
“为什么这样想？”
“面好吃吧？笑得嘴都歪了。”小刀瞅着薛北凡边吃边笑得一脸开心，果然不假。
魏新杰只好看薛北凡。”
这位陈夫子也来头可不小。此人别看文生打扮，抬头，是魏新杰得力助手之一。”
魏新杰沉默了一会儿，也觉得有趣，二牛力气大。”
“你胆儿才比兔子小呢！”小刀一扬下巴，十分干练。
“跟着那两人，双手一背，告诉我薛北凡落脚处。”小刀边说，难得薛二还会傻笑一回。”薛北凡此时已经恢复了一贯的自如随意，真是替薛北海不值。
“下人？”魏新杰一笑，吃起面来。转过身，一脸苦相，“刺猬嫁不出去！”
薛北凡更纳闷——自己有在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