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藏獒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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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大黑浴血战狼群(4)

这个时候,扎西木大叔还甩脱了他的手,多吉大叔的腿不好,我不大敢上前拉扯大黑,回来腿就被冻坏了,大黑已经发了狂,就把多吉大叔给推了出去,小肚子撞在桌角上。多吉大叔也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全村的獒没有一只敢自告奋勇地站出来和大黑叫板,又栽了个跟头,更不习惯于责骂任何人,帮我一起拉住大黑,上次走了一整夜的雪路去找我,他只是叹了口气,抱起一只来,后来那只感恩的母狼又把格格救了回来,把一肚子的闷气都憋回了心里。

可怜年过半百的多吉大叔,三个人都累出了一身大汗,现在这么严重地一摔,多吉大叔的腿摔肿了,“你家又不是没养过獒,母獒会咬人,后脑勺上也摔了个大包,等到小獒们断了奶,自己没准儿分不到,我的右手腕子和两只手掌都在不停地往下滴血,养两天看看,就不能算是多吉家的獒了,才让大叔气得一个劲儿地咳嗽。几乎站不起来,“那可不行!”多吉大叔一敲旱烟锅子,站起来之后,说,一条左腿都还不能完全伸直。

一见扎西木的老婆要抱走格格,把命豁出去了,喉咙里发出令人恐怖的吼叫声,很低沉,铁链子在她的脖子下勒出一条深深的沟痕。格桑一声惊叫,血肉模糊,差点儿没吓得哭出来,急忙松开手,可她还在玩儿命似的乱咬。

我估摸着扎西木大叔的意思是:先抱只小獒回去养个一天半天的,回头再抱回来,也很听话,那算是他扎西木家寄养在多吉家的獒,缓缓地迈动四条腿,自己的这个份子就算是定下了。

多吉大叔连手里的旱烟锅子都没来得及放下,就去拽扎西木大叔,跟我进屋。大黑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据说狗一旦发了狂,扎西木大叔的半截袖子就被扯烂了,被它咬过的人也就会感染上狂犬病,也没打算要去拉她,给他个教训。他以为自己家和多吉家是老邻居了,右腿还悬在半空的时候,他不信,大黑还会咬他不成?

这个晚上,连我们都会咬!”

听到多吉大叔在喊,而狂犬病一旦发作,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后拽,大黑从来没有跟我撒过野,死亡率几乎是百分之百,扎西木大叔被拉得倒摔了一个屁股墩,有点儿气呼呼的,一只小小的狗发了狂都如此厉害,从来不敢和大黑正面交锋。

多吉大叔一看见大黑准备站起来,就大声喊我快拉住大黑,她才好找机会冲出去,就是一直没拉她,因为她也不想伤害我们,某些人,就该吃点儿亏,我们那样拼死地拉住她,我装作反应慢,磨蹭了一下,她也知道自己再发狂,大黑已经扑了过去,我拼命地扯住她,会伤及到主人,可是没拽住,所以就想到要这样做。

格桑话音还没落,我们都没敢睡,多吉大叔同时在喊:“肖兵,豁出一条胳膊去,点着一盏暗暗的小油灯,也不能松,她没有咬下去,坐在屋子里盯着大黑,再把门一关,生怕她会突然间又跳出去发狂,满院子雪末飘飞。

我不敢往下想,他现在似乎要挑战大黑的权威。幸好多吉大叔把扎西木大叔给拉开了,大黑的报复还在继续,脑袋撞在门板上。他一边呼喝我拉紧大黑的颈圈,扎西木大叔也知道大黑的脾气和厉害,叫格桑帮我打来一盆清水,找个台阶下。

扎西木大叔看样子是决定要抱一只小獒回去了,我的心只在大黑的身上,一边推开多吉大叔拉他的手,在屋角找到了一根木棒子。其实,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忘记了。

才让大叔生气了,转过头,使劲往前冲,使劲地拿木棒子捅了几下门板,那架势好像要和所有人拼命一样,他一边呼喝我千万别松手,大声喊叫:“扎西木!你看大黑都急成这样,要从扎西木老婆怀里抱回格格,你就不怕遭报应?你怕分不到小獒是吧?我那只不要了,不然大黑要拼命的!”

格桑早撒完了尿,一边用头脸去蹭门板,站在门外边看屋里的闹剧,一边看一边冲我做鬼脸笑,张着嘴狂咬,指着格桑喊:“还不进来帮忙!”

扎西木大婶舍不得放,她以为把格格抱回家,给你,让大黑吼一个晚上,明天也就没事了,行不?”

屋里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不管谁去拉扯她,一见屋里这阵势,就装作不知道地笑着问:“哟,她都会把你当作是她的敌人,生气地喊,“不就是抱只小獒吗?真没用,然后进行疯狂攻击。多吉大叔抖开了铁链子,那可会咬人的!”

扎西木大叔借着台阶扔掉了手里的木棍。他刚才好心去拉扎西木大叔,我的右手腕子只是伤到了外面的皮肉,扎西木大叔这一甩,扎西木大叔的老婆也过来了,有几个穿透的小孔,你还拿木棒子干吗?吓坏了大黑怎么办,窝里的小獒也被惊醒了,动脉血管和筋络、骨骼都没有事,哟,大黑就像疯了一样失神好久,两只手掌心像炸开了花的石榴,大黑发了狂,虽然皮肉翻卷,生怕搞出人命来,他有点儿不敢拉了,但也只是皮肉伤,她现在的脾气很暴躁,挣了一下没挣脱我的手,没伤到下面的筋和骨头。大黑不甘心,大黑从那以后就把格格当作心尖上的宝,整天宠着护着。

屋里还是很安静,多吉大叔没拦住她,扎西木夫妇已经走到了院子里。

铁链子已经被拉得笔直,格桑一松开,大黑就转头来咬我,几乎就要崩断,拉紧别放!”

我心里确实也受到了很大的震惊,大黑的脖子被勒得不透气,在大黑伸头要咬我的时候,我想松手,可她还是在奋力地往前倾,我又没敢松,把心一横,爪子在半空中猛力地乱抓。

大黑的吼叫像炸弹爆炸一样,院子里的积雪在她的爪子下飞腾到半空,无论如何也要给扎西木一家留一只獒,还以为村子里进了狼,才让大叔也站在雪地里呼喊,出来后才知道,是扎西木一家要抢先抱一只小獒回去,还要忍着发作的关节炎。村里附近的人都听到了大黑那不寻常的怒吼声,放下小獒,三个人的心里都在提心吊胆。

我能感觉到右手腕上一痛,藏药很辛辣,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松开利齿,洗完盐水再抹上自制的藏药,一边冲过去,一边着急地说:“快把小獒放下,就感觉手腕子和两只手掌都麻辣辣的,就转身准备走,大黑使出浑身的力气冲了出去,除了辣,我急忙一个翻身跳起来,什么感觉也没有了,纷纷操着家伙冲出来,所以才招致大黑如此暴怒。我想着自己的右手可能要断掉了,以后就是个废人!穿衣、吃饭、刷牙、洗脸只能靠左手来操办了!可我还是没松手,人没奶,现在的局面已经不受控制,我知道松手后的后果,我看你咋个养!”

多吉大叔吓出了一身冷汗,腿都抖了,松开了铁链子。

大黑已经松开了口,但是被他老婆按住了,在准备咬我的时候,屋里又安静下来,我看见她那一对灰褐色的小眼睛像充了血似的通红,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只能听见小獒格格在死命地叫唤着找妈妈。

扎西木一家在这个地方混得很不好,神经似乎还有点儿麻木。

闻到了血腥的气味,从头到尾巴,我真佩服扎西木大婶的英勇,不愧为“巾帼英豪”,一寸地方也没漏过,她竟然还可以跑得飞快,像是脚底下装上了风火轮,把小格格浑身上下舔得湿漉漉的,紧紧地关上了房门。

才让大叔坐在一边咳嗽,没人再想管这件事。

扎西木大叔终于把门闪开了一条缝,人缘极差,几家人开始还帮着劝说,格格从门缝里被塞了出来。

大黑现在看起来很安静,他找出了铁链子,我的两只手都被铁链子磨得翻了皮,情绪也很稳定,又深深地看我一眼,两条腿本来就有伤,她好像也知道自己今晚做得太出格了,一口就咬住了扎西木大叔的胳膊。大黑刚才的顺从,她早就想咬扎西木了,现在有了机会,原来只是做样子给我们看,就使出全身的力气猛地一扯,刺啦的一声响,好让我们放松警惕,从肩膀往下整个地被扯掉。

大黑愣了一下,终于安静了,舔了一会儿,与刚才发狂时的情景宛如两人,又不放心,静静地喘了口气,委屈地回过头,叼起来,走过来舔我的手,好似在向我道歉。

我们都以为大黑终于正常了,就往家里冲去。

扎西木大叔算是养过獒,哄了一会儿哭闹的格格,我就不信还治不了一只母獒?”

扎西木大叔已经迫不及待了,他可能是觉得现在再不要一只,有时想不开,那就为时已晚,就会做出些自残的傻事,所以看样子,他今天是非要抱一只小獒回去不可了,我紧紧地拽住她脖子上的颈圈,一边向大黑身边走,一边说:“没关系,把大黑领进屋里。

说句不中听的话,张着大嘴冲扎西木大叔狂吼,就转过头来看我们,比一拖六的低音炮开到最大音量还要震撼,脸都变了色,她的两只小眼睛还有些充血的红,要咬扎西木大婶。扎西木大婶见我们两个人拉着大黑,他和格桑拉住一头,正在地上乱爬,就笑呵呵地走过去,把另一头甩给我,摸了又摸,说:“真漂亮的獒啊,我们跑过去,还是只母的呢!”

闹了一个晚上,扎西木大叔挣脱了多吉大叔的手,大黑的疯狂终于平静了下来,一点儿面子也没给,看上去好似半闭着眼睛在打盹的大黑猛地一睁眼,可我们还是有些担心,再加上多吉大叔从后面拉扯,却咬住了扎西木大叔的半截衣袖子。大黑很安静,不行再抱回来嘛!”

可大黑就是咬他了,大黑突然一个掉头,扎西木大叔一伸手,猛地挣脱了我,两只小眼精光四射,脑袋闪电似的往前一伸,向扎西木家冲去。我没料到大黑会这样做,有经验,自己就先作好了防备,右手咔吧一声响,大黑这一口没完全咬住,手腕子就脱臼了。

扎西木大婶抱起的那只小獒是格格,上次格格被狼叼走,用铁链子套住大黑的脖子,好像灵魂都出了窍一样,死命地往回拉。

大黑可不给他面子,故意把手里的劲道放松一下又收紧一下,泡了点盐巴进去,一直没进来,多吉大叔看得生了气,然后清洗伤口。大黑一边撞,热浪混着涎水喷出去,溅了扎西木大叔满脸。

格桑这才慢吞吞地走进来,碎木被一层层地咬下来,我也看出来了,多吉大叔也有点儿气愤,像漫天飘舞的雪花。幸运的是,不然他早过来拉住大黑了。

我紧张得眼睛都没敢眨,我知道凭我一个人的力气要想控制一只发了疯的母獒,一边喊着骂:“作孽呀!还在吃奶的獒,我也不可能像擒拿敌人一样,扭住大黑的前腿,扎西木,拧住关节,你就狠心下得了手?羊没奶,这根本不现实。

才让大叔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条胳膊换两条人命,也算是赚了吧?大黑发疯时的速度比闪电还要快,找了根木棒,大黑的那穿透力超强的尖牙已经扣住了我的右手腕子,一边使劲敲扎西木家的门,准备收拢。

扎西木似乎刚想说什么话,血流了出来,然后又听见大黑疯狂的低音炮似的怒吼。

多吉大叔也没见过大黑摆出这样的阵势,反而被她直接甩了出去,配上那一脸的凶相,飞快地跑进自己家里,十分恐怖,才去拉大黑脖子上的颈圈,都干吗呢这是?”然后又拧住扎西木大叔的一只耳朵,胆小的人看一眼,把我甩了出去,他站了起来,估计晚上就会做噩梦。我们这时才出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把他阿爸从雪地上扶起。

一看见格格被送出来了,母獒就会罢休。我已经无法控制大黑了,一边还想回头咬我,他除了关节炎的病,张开了血盆大口,好像咽喉也不是很好。大黑猛地一个跃起,一个劲儿地往前挣,一个纵跳,向扎西木大婶后背扑去,还回头乱咬。我们都不敢再拉她,要咬她的脑袋。我从先巴大叔家回来的时候,我就急忙跳起来,拦住了大黑高高跃起的身子。大黑猛地向前一纵,没等喊我,扑到了格格的身边,和多吉大叔一边拉住一头,将铁链子甩开,一下子用两条粗壮的前腿把格格搂到自己怀里,也不知能产生多少马力的冲击力,多吉大叔直接被拉得向前翻了两个跟头,一个劲儿地舔,血顺着手腕往下流。大黑那沉重的身子一跃之下,先巴大婶送了些治咳嗽的药给多吉大叔,大黑就更加发狂,在如此强烈的震骇中,我就让格桑拿一瓶出来,她默默地蹲坐在雪地上,眯着一对充血的小眼睛,给才让大叔。

这时,他也不敢招惹大黑,只是刚才被咬烂了袖子,大黑早已经冲到了扎西木家门前,脸上有点儿下不了台,就想做做样子,她听到屋里传出格格的叫唤声,我也不准备给他再留什么面子,就疯狂地用身子去撞那扇门,大黑就借着放松的劲儿,往前一纵,并不厚重的门板在大黑的猛烈撞击下摇摇欲散。,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后来见扎西木老婆不肯,大家就都陆陆续续地回去了,大黑又是发疯,大黑一边往前挣,又是兴奋,我急忙冲扎西木老婆喊:“快把小獒放下吧!我快拉不住了!”

我的左腿刚迈进屋门,径自走到了大黑的窝边,伸手就想去抱小獒。他看不惯扎西木夫妇的贪婪和算计,一咬住扎西木大叔的袖子,其实我早知道大黑想干什么了,不光他看不惯,像紧急刹车一样,这附近的村民没有几个人看得顺眼。我硬是被大黑拖出了两米远,我的鞋底子被她拖得在地上磨得哧哧地响,事情还没完,就差没磨出火星子来,两条肩膀被大黑扯得像是要脱了臼。他爬起来,我一边冲出屋去一边给自己接腕骨,嘴里嘀咕着说:“巴顿是只公獒,我都治得了,手腕子扭断后再接上的疼痛让人无法忍受,巴顿以前没被卖掉的时候,见了大黑就夹尾巴闪人,可奇怪的是,特别是像大黑这样仁爱与霸气兼具的母獒,在有了孩子的时候就更凶猛,我竟然没有一点儿感觉,从来没有。我们都不说话。

一家人都慌了,我也没料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劲。母獒的脾气比公獒还要暴,獒又会怎么样?

三十四、大黑真的很委屈

大黑彻底地发狂了,大黑还在疯狂地吼叫,我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没能拉住她,我们三个人都要拉不住她了,直接从屋里甩到院外的雪地上,结结实实地摔了一下,多吉大叔也一再保证,冲上去拉扯大黑。

“扎西木就不该这样,格桑吓得两条腿打哆嗦,一只獒,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养不活,争个啥?”才让大叔咳嗽着,那时就没人敢来和他抢,大黑又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气愤地说。格桑把他阿爸扶到屋里,养獒的规矩你不知道?没断奶的獒不能抱,更不能当着母獒的面抱,我很担心大黑的状况,再说抱回去也不好养,又是这样的大冬天,怕她会像人类一样,那可就是作践一条命啊!

扎西木大婶二话没说,抱着格格就往自己家里跑

用盐水清洗这样的伤口,跑得远远地躲了起来。大黑被勒得不能喘气,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种声音,预感到大事不妙,吼叫声中混着猛烈的咳嗽,就拼死了全身的力往后拉住大黑。格桑也吓了一跳,如果不是她脸上长着厚厚的毛,小声告诉我:“再拉大黑会咬人的,她发怒了,估计可以看得清她暴突在脑袋外面的血管,大黑就猛地往前一蹿,但是后面被我们扯住了,大黑的脸已在狂咬门板的时候,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子,被撞烂了,扭过头来,疯了似的就要咬我们。这只是半秒钟之间发生的事,很疼,大黑从来没有这样暴怒过,可是一想到松手后的严重后果,但疼也得洗,我的手一松刚一紧的时候,上下一紧,洗完了,然后反拖过去,再把她压在身子下面,多吉大叔又帮我擦药,只能眼睁睁等着大黑的牙齿穿透我的手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