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开帘子,天空已经放晴了,再看费祥,他正忙着给坐骑上鞍子,大概他感觉到有人在注视他突然扭头朝这边望来,见是我,咧牙一笑。
我冲他做了个鬼脸,他笑嘻嘻的轻身跃上马背,带人跑去前方探路去了。自眼角的余光,我注意到费扬古也在扭头望着我,转头看去,费扬古正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眼神深沉又复杂,让人有些看不懂,莫非他有话要说?我心里不免有些疑惑。
当费扬古注意到我在看着他,随即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转身去了别处。
费扬古跟费祥的性情差别好大啊:一个沉隐内敛,不轻易表露心情;一个活泼开朗,喜怒尽现于外。我着实琢磨不透这样的费扬古为何偏偏对费祥那么好,甚至比亲兄弟还亲呢?
回京的途中,我白天跟费祥共乘一骑,晚上窝在马车上睡觉,倒不觉得累。费祥向来嘴贫,一路上喋喋不休的讲趣事,把他那帮兄弟,关于福全的,关于小玄子的,关于谭四的好笑经历通通抖落出来讲给我听。
“……小玄子特不待见巴尔泰,有次师傅让做文章,巴尔泰哪会呀,小玄子就替他做了一篇文章,把文章做得那叫一个花团锦簇,其实就是绕着圈子在骂巴尔泰呢!巴尔泰那点子水平岂会体会出里面的玄机,竟然当众宣了出来,还念得抑扬顿挫,逗得所有人都笑喷了。大哥,你也知道这事吧?”
“听说了,巴尔泰误认为是你怂恿小玄子的,还纠结了一帮人等你出宫干架,要不是我提前得到风声去接你,你早就被巴尔泰他们围攻了。”
“那是,我就知道宫里宫外有你的眼线!”费祥嘿嘿笑。
我陪着笑了几声,却没有说话,自打前日淋了雨我总觉得身子不舒服,头晕沉沉的,所以我窝在费祥怀里一边听他打趣,一边懒洋洋的似睡非睡着。“你知道是谁给我报信的吗?”
“谁呀?”
“索额图,恰好那天他听见了巴尔泰的悄悄话,赶紧派人知会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