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伤疤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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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走了大半个月,终于在黄昏的时候进了京城,我掀开帘子,看着外面,虽然已经近黄昏,但是京城的街,还是很热闹,一切,都好像没有变化过,还是那样宽阔的街道,来来往往的人们忙着为生计吆喝,看着熟悉的街景,心头忽然涌上一股感叹,岁月如梭,现在的心境,好像比以前老了不少。

我放下帘子,看着季天笑道:“季天,京城还是老样子呢,依然这么的热闹,一点变化都没有。”

凌季天也笑道:“是啊,我都一年没回来了,感觉,好像都没有离开过似的。”

我点点头,叫水清也来看看:“水清,来你看看,京城就是不一样,人多热闹,多繁华,以后说不定你就在这里定居了。”我话里有话。

水清一听,脸都红了,没想到向来冷冷不多话的水清,居然这么容易脸红的,特别是季天在场的时候,看来,这一对,不是不可能的。

凌季天看着突然脸红的水清,没想到,这个水姑娘,也有这么女儿态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都不一样了。不过,他还是有点莫名其妙,问道:“水姑娘有打算在京城定居下来吗?那邀月呢,是不是也不打算走了?”

我白了他一眼,真是迟钝,哎,看来,水清有好长一段路要走。

晚上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因为不想太过引人注目,连季天都跟着我们坐马车,他已经回他的住所,就我们留在客栈,打算明天再回家。

给孩子们梳洗一番,最近都在赶路,无痕无忧都累坏了,沾到床就睡着了。

我拉着水清坐到屋顶,欣赏着京城的月亮,这样的圆月,感觉好像真的跟桃岛里面的月亮不一样了。人的心,还真是奇怪。难怪以前在现代,有的人说是外国的月亮比较圆,但是稍爱国的,都会说,祖国的月亮才圆。没想到,我居然在古代生活了好几年,现在都没有以前那么强烈的感觉要回去了。在这边,有我的家人,孩子,还有朋友,这么多让我放不下的。看来,我也要作古了。

“水清,明天我就打算回家一趟,你也跟着我一起去吧。此次回来,不能被太多人知道,我知道你一直很好奇无痕无忧的父亲是谁。我爹是当朝的宰相,而孩子们的爹,其实就是当今的皇上――上官魅。”这是三年多来,我第一次提起这个名字,感觉,好像都快忘了这个名字,这个男人了。但是今天,我又回来了,所有的事情,仿佛是昨天才发生,又历历在目。我不是应该早就忘掉了吗?为什么一踏上熟悉的土地,回忆就如潮水般涌了过来。回来,究竟是对是错?只要我不被上官魅知道,孩子们不会被他知道,应该,就不会有什么意外,所以,我才想要让爹爹也见见孩子,让他老人家安心。

水清整个人愣在那边,无痕无忧的爹,居然是当今的皇上,那么,影随以前,究竟经历了什么样惨痛的经历,才会让她不惜自毁容颜,而且,也没有那种意愿去掉疤痕?为什么要带着孩子在外面流浪,不呆在皇宫里面当她尊贵的妃子,甚至有可能是皇后。这一切的一切,在水清简单的世界看来,太不可思议了。

我就知道水清会是这样的表情,能够看到一向冷艳的冰美人露出这样惊愕的表情,也挺值了。

水清回过神,看着我此刻轻松的表情,不明白为什么我还能如此的轻松,要是让皇帝知道自己的亲生儿子、女儿流落在外,不知道会不会大怒的要斩头,为什么影随好像都没当回事,还让无痕他们回来,她都不担心吗?

“影随,你不怕带孩子们回来,会让皇上知道,这种可是欺君杀头的大罪。”水清说出心里的忧虑。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我就是带孩子们回来给爹看看,只是呆个几天就走,只要小心一点,应该不会有事的。倒是你,你要留在这边吗?季天可是难得的好男人,要是不努力争取,说不定他就喜欢别人了。你怎么看呢?”

水清一脸的迷茫:“我也不知道,毕竟男女之事对我而言太过陌生了,我只是对他有好感而已,为了他留在这里,我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勇气。”此刻水清,真的很迷茫,到底该怎么办呢?影随又不能呆久,她一走,她一个人在外,说实在的,她心里也是没有把握。

我握紧她的手,鼓励道:“水清,缘分到的时候,要努力争取,不然错过了,以后后悔的是自己。偶尔,我也会感叹,要是以前,我最先爱上的是季天,那么现在的我,身边肯定有一个良人在旁,而不是一个人带着孩子流浪。所以,要好好把握自己的幸福,知道吗?不要让自己后悔,如果有争取过了,不管结局如何,起码,自己不会后悔。”

水清看着我,犹豫道:“他,是不是现在,还喜欢你?”一路上,她可以看出来,凌季天对影随,有着不一样的眼神和态度,不像对她这么的客气、疏离,这也是让她犹豫的地方。

没想到水清都看出来,既然这样,就没有必要隐瞒了。

我点点头:“是的,以前的我们,经历了很多,现在我能在这里,能够跟你们在桃岛一起生活那么久,都是季天给我的,要是没有他,我可能现在还呆在冷宫里面,过完我的一生。水清,我跟季天有太多太多的阻碍,而且,一直以来,我都是把他当作最好最好的朋友,我很感激他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所有经历过的一切,让我都不敢轻易的就接受他,如果我因为季天对我好就接受了季天的感情,这样对季天太不公平了,我不能那么自私,季天他值得更好的女子,没有过去,只为他所有的女子。何况,我都有孩子了,孩子的爹,还是他最好的兄弟,我们之间,有太多太多的沟跨不过去,所以,你要好好争取,给季天幸福,我拜托你了。相信我的直觉,你是季天命里等待的那个人,你才值得他珍惜,季天他目前只是迷路了,我相信你会让他清楚,你才是那个他该爱惜的女子。”

“冷宫,你怎么回到冷宫去?”水清听完,太震撼了,影随以前,肯定受过很多的苦,还好现在的她,都走过来了,而且没有被以前的生活打倒,还是那么的开朗自信,难怪凌季天会喜欢她。

“是啊,总之,都过去了,那个皇宫,我也不会再回去。现在我的首要任务,就是游玩江湖玩玩江湖,享受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以及好好的带大无痕他们,其余的,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水清,今天我跟你说那么多,是不想你心里有任何的疑问和疙瘩,我和季天,毕竟都几年没见了,即使以前有过什么,也都已经过去了。现在的我们,都是全新的我们,以前的那种感情,我也不知道现在季天的想法是怎么样。但是无论如何,你如果真的喜欢他,就努力争取,如果不喜欢,我也不会强求的,一切,就看缘分吧。”我不想给水清压力,但是幸福,有时候是要靠自己争取的,水清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会犹豫害怕难免,只是需要一点鼓励和助力,才不会让自己将来后悔。

水清点点头,坚定道:“好,既然他是我第一个心动的男人,我听你的,我留下来,成与不成,那是以后的事,不管那么多了。”

我微笑的看着她,果然,爱情能够让人成长,坚强,刚刚那个犹犹豫豫的水清,已经不见了。现在的水清,看起来,就是不一样,多了一份坚定,多了一份自信,也多了一份女人味,季天,希望你不要错过这么美好的女子。

隔天一早,吃过早饭后,我特意梳妆打扮了一番,打算以最好的状态呈现在爹爹面前,让他老人家不用为我担心。刻意在脸上画了一朵花,不过,这次不是百合花,而是粉色的桃花,映衬的我脸颊面如桃花般娇美,外面再套上一件桃红色的轻纱,活脱脱就是桃花仙子一个。现在的我,或许在古代,已经是老姑娘一个了,但是22岁的我,正是盛放的时期,怎么可以亏待自己呢?何况要回家,当然要以最好的状态给爹爹看,让他老人家安心,以后,我才可以无后顾之忧的过我自己逍遥自在的生活。

水清看我这一身打扮,不禁惊叹了声,影随不仅人美,更是懂得装扮自己,今天这么一打扮起来,简直就跟仙女下凡似的,美的不真实。不像自己,冷冷冰冰又拙笨,一点也不懂得打扮自己,昨晚的信心,又开始动摇了。

我当然看出水清眼里的自卑,各人都有各人的特色,而水清虽然容貌不如我,但是自有她本身一股清冷的气质,也很是吸引人的,只要稍加装饰,要倾国倾城,也不是难事。女人,果然最在意的,还是容貌,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总是免不了因容貌上的差别而产生对比心理。

拉她坐在梳妆台前,水清白皙的皮肤,配上她一身白衣,整个人看起来就是清灵脱俗,怎么会自卑呢,这么美的一个人。

我细细的给她画眉,因为练武,水清体质本身就比较好,脸色也好,只需画个淡妆就可以了。眉毛就可以画浓一些,可以增添一股冷艳的英气,头发全部往后梳,露出优美的前额,只在两侧留了一些弯成半月形状固定住。我给她选了一颗水滴形状的水晶,挂在前额,增添了一股脱俗,后面的头发,就这样散散的放着,用网状的轻纱网住。

梳妆完毕,我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本来就是美人胚子一个,现在经我一个打扮,水清整个人都亮了起来,清灵脱俗又不失冷艳的气质,太美了。

水清不敢置信的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面泛健康的粉色,额前那颗水晶,在光线下散发柔和的光芒,跟着她的星眸相映衬。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的美,真的好美。

转过来握住我的手,泪花点点闪现眼中,增添了股柔弱,“影随,谢谢你,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也可以这样的美。谢谢你。”

我笑看她难得显露的娇柔女儿态:“这样,你可以对自己有信心了吧。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每个人,都是美人,都有自己的特色,不用自卑什么的。我保证,今天要是让季天看到,肯定让他看呆眼了。不过,没有跟他说今天要回家,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过去?”我故作苦恼道。

水清脸一红,刚刚自己,怎么会居然妒忌起影随来了呢,经影随这么一说,她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了。淡淡笑道:“一切,就随缘分吧。”

我点点头,的确,只能这样了。

静静的带着孩子们到楚府,看着门口高高挂着的府匾,顿时所有滋味都涌上头,即使在外面的日子再好,家,还是不一样的。

轻轻扣了扣大门,等待着林叔来开门,不知道这么几年过去,府里的一切,是否还是维持原样?

来开门的林叔一看到我,整个人都呆了,大小姐,怎么会突然就出现在门口了,该不会是他老眼昏花了吧?忍不住用手揉了揉眼睛,一看,还是我笑吟吟的站在那边。

我轻轻叫了一声:“林叔,您可好?我是邀月哦,该不会不认得我了吧?”

林叔顿时老眼眼泪哗啦啦的滴了下来:“大小姐,真实您回来了,这样真是太好了,老爷这几年,都不知道有多想念大小姐您。赶快进来,我赶紧去通报老爷。”林叔说完就赶紧跑了进去,快的让我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有他头发那么老了,喊也喊不住。

“我们进去吧。”我早就知道,这次回来,肯定会让大家大吃一惊的。带回要是看到这两个小萝卜头,肯定要喷了。

环顾一周,府里还是保持原样,格局基本都没有啥变化,不过,气氛倒是变了不少,少了以前的华丽奢侈以及嚣张,现在让我感觉,真正是温馨而朴实,这样才好,看来爹爹这几年,真的是看破权力欲望,安享晚年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我转过身,没有意外的看到了爹爹以及大娘,一看到,忍不住泪花在眼中打滚,爹爹,怎么好像老了好多好多,头发都白了,一点也没有几年前的壮硕以及霸气凌人,他现在,只是一个平凡的老人而已。

我哽咽喊了出声:“爹。”

楚石天一脸的不敢置信,他刚刚还以为老林在跟他开玩笑,没想到,真的是月儿回来,他的心肝宝贝回来了。这几年,可真是让他想死了,内心一直都被内疚折磨着,想起月儿的时候,就怕她一个人在外面是否受欺负了,有没有吃饱穿暖,每每想到这些,就让他老泪纵横。现在,看到一个好好的月儿回来,虽然脸带泪水,却是容光焕发,一个好好的月儿,这样他就可以放心了。

我冲上前,紧紧的抱住爹,不停呢喃:“爹爹,爹爹,是月儿回来了,对不起,让您担心了,是月儿不孝。”紧紧搂住这个身体,才知道,自己,也是这么的想念大家的,我以为,我都放下了,原来,亲人的牵挂,是割舍不掉的,不管身在那里,心中还是会牵挂。我真是不孝,就这么跑了出去,让大家都这么担心我。但是在这一刻,我真的要感谢楚邀月,是她,让我拥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亲人,不再是孤单一个人,这种亲情,是她傻傻的扔掉的。

楚石天欣慰的拍着我的肩膀,慈祥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了,走,我们进去坐,让爹好好看看,看看爹的宝贝女儿这几年,是怎么样过来的。大家都进去,不要站在外面。”

我擦掉眼泪,点点头,转过身,拉着无痕无忧,催促他们叫人:“来,无痕,无忧,叫外公外婆。”

楚石天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两张熟悉的面孔,一张,是当今皇上的缩小版,另外的小女孩,跟月儿小时候,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一手颤抖的指向无痕无忧,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从小孩子的容貌,不难看出,这两个小孩子,居然是……,现在,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当初我要离家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是既然有了孩子,为什么还要出宫?这个女儿,他越来越搞不懂了。

晚上,凉风阵阵,天上的高高挂着一轮圆月,原来,今天,又是月圆之日,在自己的闺房望着那轮圆月,圆月依旧,只是物是人非,一切,都好像没变,又好像都变了。

“小姐,您在看什么,外面风大,还是进来吧,不要着凉了。”身后传来绿儿熟悉的声音,我转过身,看着已经一身少妇打扮的绿儿,现在的她,也为人母亲了,褪去了青涩,却增添少妇的妩媚以及母亲的慈祥,绿儿,也变了呢。

我淡笑着说:“今晚的月色这么好,错过岂不是很可惜了。无痕无忧呢?”怎么没看到那两个小萝卜,经过跟爹爹一天的团聚,那两个小鬼头,已经收服了府里大大小小的人心,正快活的享受着从未有过的宠爱以及新奇的人、事。以前让他们呆在桃岛里面,肯定闷坏他们了,一出来才这么野。

绿儿捂嘴偷笑:“小少爷和小小姐,正在前厅跟老爷玩捉迷藏呢?老爷现在,可是一刻也离不开他们,这么早,才舍不得放他们回来。”

我也笑出声,居然玩捉迷藏,希望爹爹的体力够好,不然,有够让他折腾的,这两个小恶魔,现在是刚刚才跟他们熟悉,不用多久,真怕爹爹的老骨头会被他们弄散了。

还好,爹爹能够谅解我的想法,不然,真怕爹爹想不开,想不透,这样的结局,才真正是我想要的。

“绿儿,京城,有什么变化吗?昨天进城,感觉还是一样的热闹呢。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可以说来听听的?”我单纯的问着绿儿,没想到,她却误会了我的意思。

“小姐,有啊,变了很多,特别是皇宫,您知道吗?兰妃娘娘,不对,现在是皇后了,也生了一个皇子,她现在是皇后了,这几年,宫里好像一切都很平静,皇后娘娘现在是一宫之主,后宫还算平和吧,毕竟没有传出什么消息。皇上也只有这么一个皇子,而且,皇上还取消了每三年一次的选秀,现在宫里面的娘娘,都还是以前小姐进去的那些。皇上为什么会取消这个,小姐您说怪不怪?”绿儿噼里啪啦的一大堆话,在她固有的思维里面,皇帝,本来就应该三宫四院佳丽三千,上官魅的这个做法,让她打破头脑也想不透,不过,也让我愣在那边,怎么答的跟我问的不一样,敢情绿儿以为我在打听宫里的事情,那些,已经跟我无关了。

不过,听到这样的消息,还是让我吃惊,想不到,作为一个皇帝,他会那样做?究竟为什么?是不是代表,那个皇宫里面,已经有他真正爱的人,所以,他才取消了祖宗的那种制度。想不到,他还挺专情的,为了一个女人,做到一心一意,这点倒是跟先皇很像,难怪姑妈要我进宫,她对上官魅居然那么了解。原来,他对我无情,是对另外一个女人的专情,姑妈打错了算盘,我跟他,本就不对路,本来就没有那种缘分,所以现在,我们形同陌路。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我过我的逍遥日子,他过他的风流日子,坐拥后宫佳丽,恐怕,早就忘掉了曾经有那么一个我。

这样很好不是吗,以后,我跟他,早就是桥归桥路归路,他走他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再也不用担心他会再对我做出什么,不用再怕他对我做什么伤害,以后我回来京城,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无痕无忧,完完全全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以后,我们就彻底安全了。

只是,我的心放松的太早,让我差点,就失去了我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