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静荣只是觉得湘云的想法十分的好笑,所以倒是开心了,沉闷的气氛也是一扫而光。
湘云看着蓝静荣笑了,竟是也笑了。黛玉也是含笑看着,只有惜春似乎是想起来什么,只是看了看北静王,“王爷刚才说是赵姨娘没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黛玉看着惜春的话,心中只是道,又是谁说惜春冷情,就是连赵姨娘死了,她也是难过的,那里就会是一个真的没有情的人,只不过她是看不惯自己家里人的所作所为罢了。
“是的,赵姨娘没有了,就在贾家办喜事的当天晚上。”北静王淡淡的对惜春说道。其实赵姨娘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就是连死的时候也是没有人在身边守着。
听到赵姨娘是在宝玉成亲当晚死的,黛玉大惊,她知道按说是黛玉会在当晚死亡,可是因为黛玉落水,自己从而到了这里,所以改变了这些人的遭遇。只是赵姨娘竟是会在那个时候死了,虽然说是自己不相信什么命运之类,可是难道说,二宝的金玉良缘是一定要以有人死亡为代价才能完成?
“玉儿,你在想什么?”北静王看到黛玉只是痴痴的没有表示,所以问道。
“没有什么,不过就是在想赵姨娘,想想她也是个苦命人,如今三妹妹和环儿都离开了她,偏偏她又是死在那个时候的,想来当时也是凄苦,如果知道她会在那时候走,就不该离开,最少也是可以送她走这最后的一程。”黛玉只是伤心,“当初答应过三妹妹要好好照顾姨娘的,可是我没有做到,倒是辜负了三妹妹的一片诚心托付,现在想来是真的对不住三妹妹。”
“这怎么怪得了姐姐呢?赵姨娘的死是迟早的,当日里,那太医不是也说了,赵姨娘身中奇毒,唯一能做的不过就是让她多活几日罢了。说起来真正应该怪的还是我们家里的那些黑了心的人,好好的一个人竟是就能下得了毒,让姨娘这样的送了命。”
惜春安慰着黛玉,虽然说是所有的人都觉得自己是正经的嫡出小姐,出身高贵,从小儿没有什么感情,人人难以亲近。可是只有自己心中明白,所谓的冷情不过就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出的保护色罢了。对于府里的人自己的心中都是有些感情的,只是恨铁不成钢罢了,久而久之竟是真的就烦了。尤其像是赵姨娘这样的人,尤其是觉得可怜,所以她如今没有了,自己才会觉得伤心难过。可是人已经没有了,再伤心又能怎么样?
“退一万步说,也许选在这时候没有了,这正是姨娘的福气,要是她还活着,遇到这样的事情,只怕是免不了要受罪的,如今倒是也免得活得不安生,最后只怕是会死的更加可怜。”
黛玉听着惜春的话,竟是觉得也是有些道理的,姨娘如今不过就是和一个活死人差不多了,什么都是要靠着别人的。要是在贾府里还有人会细心的照料也说不准,或者是不会受什么苦,可是一旦遭受牢狱之灾,只怕是日子就艰难了。这府里的人不会有谁时时的照料伺候她的。到时候说不准会是什么悲惨的样子。因此倒是也就放下了心思,很是赞同惜春的说法。
“四妹妹说得倒是有些道理的,姨娘如今虽然是去了,可是竟是比活着的人是要有福气的。我们改天到她的坟前上一炷香,也算是全了我们的情意了。”
“就算是我们代替三姐姐去的吧,她远在三千里以外,总是不能回来的,我们姐妹一场代她尽孝,不能叫姨娘坟前荒芜了也是应尽的情分。”惜春回答道。
“只是不知道赵姨娘如今是葬在那里的,按道理姨娘是没有资格进到祖坟里面的。她的墓地只怕是在外面。”湘云说道。
“这也是不难的,既然是凤姐姐料理的后事,那么只要是问凤姐姐就知道了。”惜春也是知道的,赵姨娘死了,是不能进到祖坟里面的,只怕是和当初二姐姐的亲娘一样,就在外面买上一块地就葬了,做姨娘的想来也是可怜。
“只是凤姐姐如今在哪里?”黛玉这会子才想起来这个问题。只是觉得有凤姐姐在想必是老祖宗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可是竟忘了她们如今到哪里去了。
“对啊,凤姐姐带着老祖宗也不知道会去哪里。虽然说是凤姐姐是个有能耐的,可是她带着老祖宗,又带着巧儿,家里有事这样的情况,只怕是她支持不住。”
湘云也是到了这时候才想到,贾家已经被抄家了,想来是不能再住下去了,可是老太太已经是这般的年纪了,哪里就能经得起折腾了,“林姐姐你说老祖宗会去那里?”
“这个我也是猜不出来,这京城这么大,也不知道凤姐姐会带着老太太到了那里,不过,只要是有凤姐姐在,是不会叫老太太吃苦的。”对于熙凤,黛玉还是比较放心的,相信她是会保护着老太太的,就算是她有再多的艰难也是不会委屈了,老太太的,相必静哥哥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谢谢静哥哥。”黛玉真心的对蓝静荣说道。
“早就知道你会牵挂着的,所以才会安顿了王熙凤,要不然就怕你回来哭。想来他们也是没有遭受什么罪才是,我给他们预留了一些银子虽然不多,可是节省些过,也是可以支持一阵子的。”蓝静荣了然的说。
几个姑娘心中明白,如果不是黛玉的话,只怕是这一次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那里又要管什么老的小的,竟是统统的难以幸免。就连惜春只怕是也会受到牵连了。
“静哥哥知道他们去哪里了?”黛玉满怀希望的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蓝静荣心道,放了她们已经是法外开恩了,要不是顾及着黛玉那里就会有这样好的事情了,如今是不能叫黛玉找到贾家老太太的,说不准见了玉儿,那老太太又会为贾家求情也说不准。
黛玉心中一黯,倒是也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你们要是祭拜赵姨娘的话,倒是也能找到。”终究是不忍心黛玉难过,所以蓝静荣忙又说道。
“静哥哥知道赵姨娘葬在哪里?”黛玉忙就问道。
“我不知道。”蓝静荣说道,哪里知道他这句话才说出来,瞅着他看的三个姑娘眸光立刻黯淡了下来。蓝静荣只是觉得好笑。
“你们也是太心急了,等我说完不好吗?我虽然是不知道,可是有人知道,当日里,我曾叫手下的人帮着料理赵姨娘的后事,所以有人知道。”
“静哥哥就是爱捉弄人,明明知道我们心里着急,还这样子。”黛玉娇气的说道。“快快找来问一问在哪里,我们赶紧去祭拜。”
“你们才回来只怕是都累了,天色也是已经晚了,今天就先休息,明天一早我叫他过来带着你们过去不好吗?”蓝静荣问道,“想来这也不是一件着急的事情,明天也是一样的。”
最后还是听从了蓝静荣的建议,第二日早上,三姐妹换了素净的衣裳,在北静王派来的人的带领之下来到了赵姨娘的坟前。
果然,赵姨娘的坟墓不在贾家的宗祠里面,只是在城外的一片荒地上里,孤零零的坟头就在荒草中间,在夏日凄凄草地里,显得尤为荒凉,三姐妹看了,心中也是一酸。
黛玉心道:“要是三妹妹看见了这样的情况只怕是心里说不定的怎么难过,三妹妹来不了倒是也是好的,只是可怜了赵姨娘一个人在这里不知道该是如何的寂寞。”
紫鹃等人已经点好了香烛之类的,黛玉所以走过去恭恭敬敬的磕头。
见黛玉也跪下了,旁边蓝静荣派来的小厮忙就道,“郡主,你是何等的身份,怎么能这样轻易的下跪。”
“她当得起我这一跪,要知道她也是有一位郡主女儿的人,既是能生的出郡主来,自是不会是普通的人,能当得起。”黛玉只是说道。
湘云和惜春两个也是跪了下来,虽然说是平日里赵姨娘不过就是个奴才,可是如今她死了,正所谓死者为尊,她理所当然的受得起。
“姨娘,我们三姐妹代替三姐姐和环儿来看你了,要是您在天有灵的话,一定要原谅三妹妹和环儿,他两个不是不来看你,只是这一走走得太远了,回不来,我们来了,你就只是当作他们来了。”
惜春跪下来对这赵姨娘的坟墓拜了三拜,并拢双手说道。
“要是姨娘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三姐姐和环儿在那边过得好。”
她的心中其实是担心探春的,他们姐弟远在他乡,就算是受了什么委屈,这里的人也是不知道的,更是不知道那个东陵国的皇子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自古以来,和亲的有几个是有好结果的?这三姐姐真的就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