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籍论语·孟子(最爱读国学书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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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宪问第十四(2)

注释~~~①陈成子:就是陈恒。春秋时齐国大夫。谥成。简公:齐简公,名壬。②孔子沐浴而朝:这时孔子已经告老还家,特为这事来朝见鲁君。③哀公:春秋时鲁国最后一位国君,前494年至前468年在位。④三子:指鲁国的季孙氏、仲孙氏、孟孙氏。当时这三家贵族实际控制着鲁国军政大权,其中季孙氏的权力最大,他拥有鲁国一半的军队。本章内容又见于《左传·哀公十四年》。

译文~~~陈成子杀了齐简公。孔子斋戒沐浴后去朝见鲁哀公,报告说:“陈恒杀了他的君主,请你出兵讨伐他。”哀公说:“你向那三人去报告吧!”

孔子(退了出来),说:“因为我曾忝为大夫,不敢不来报告,但是君上却对我说:‘向那三人报告吧!’”

孔子去三位大臣那里报告,他们不肯出兵。孔子说:“因为我曾忝为大夫,不敢不报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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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子路问事君。子曰:“勿欺也,而①犯之。”

注释~~~①而:同“能”,能够。

译文~~~子路问如何事奉国君。孔子说:“不要欺骗他,却可以触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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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子曰:“君子上达,小人下达①。”

注释~~~①上达、下达:解释较多分歧,这里采用皇侃《论语义疏》的说法。

译文~~~孔子说:“君子通达于仁义,小人通达于财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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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子曰:“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

译文~~~孔子说:“古代的学者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学问道德,今天的学者是为了装饰自己给别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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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蘧伯玉①使人于孔子。孔子与之坐而问焉,曰:“夫子何为?”对曰:“夫子欲寡其过而未能也。”

使者出。子曰:“使乎!使乎!”

注释~~~①蘧伯玉:卫国大夫,名瑗。孔子在卫国之时,曾经住过他家。《庄子·则阳》《淮南子·原道训》都记载有他的事迹。

译文~~~蘧伯玉派一位使者拜访孔子。孔子让他坐下,而后问道:“他老先生在做些什么?”使者回答说:“他老先生想减少自己的过错,却还没能做到呢。”

使者出去了。孔子说:“好一位使者啊!好一位使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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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子曰:“君子耻其言而①过其行。”

注释~~~①而:用法同“之”。别的版本这一“而”字即为“之”。

译文~~~孔子说:“君子以所说的超过所做的为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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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子曰:“君子道者三,我无能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

子贡曰:“夫子自道也。”

译文~~~孔子说:“君子所行的三件事,我还没能做到:仁德的人不忧愁,智慧的人不迷惑,勇敢的人不畏惧。”

子贡说:“这正是他老人家在说他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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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子贡方①人。子曰:“赐也贤乎哉?夫我则不暇。”

注释~~~①方:品评。

译文~~~子贡常讥评别人。孔子对他说:“端木赐呀,你就够好了吗?我却没有这闲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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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其不能也。”

译文~~~孔子说:“不要担心别人不知道自己,只需担心自己没有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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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子曰:“不逆诈,不亿①不信,抑亦先觉者,是贤乎!”

注释~~~①亿:同“臆”,臆测。

译文~~~孔子说:“不预先怀疑别人欺诈,也不预先揣测别人对我不信任,却能及早发觉,这样的人就是贤者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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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微生亩①谓孔子曰:“丘,何为是栖(xī)栖者与②?无乃为佞乎?”

孔子曰:“非敢为佞也,疾固也。”

注释~~~①微生亩:姓微生,名亩。一说就是尾生亩。②是:这里作副词用,当“如此”解。栖栖:忙忙碌碌的样子。

译文~~~微生亩对孔子说:“孔丘,为什么这样忙忙碌碌地奔波呢?不是为了逞你的口才吧?”

孔子说:“我不是敢逞口才,而是厌恶那种顽固不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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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子曰:“骥不称其力,称其德也。”

译文~~~孔子说:“称千里马叫做骥,并不是赞美它的气力,而是赞美它的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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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或曰:“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译文~~~有人对孔子说:“用恩德来回报怨恨,怎么样?”孔子说:“那又拿什么来回报恩德呢?应当用正直来回报怨恨,用恩德来回报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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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子曰:“莫我知也夫!”子贡曰:“何为其莫知子也?”子曰:“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①。知我者其天乎!”

注释~~~①下学而上达:对这句话的解释,古今颇多分歧。皇侃《论语义疏》:“下学,学人事;上达,达天命。我既学人事,人事有否有泰,故不尤人。上达天命,天命有穷有通,故我不怨天也。”译文采用此说。

译文~~~孔子说:“没有人知道我呀!”子贡说:“为什么会没有人知道您呢?”孔子说:“不怨恨老天,不责备别人,下学人事而上达天命。知道我的,只是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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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公伯寮愬子路于季孙①。子服景伯②以告,曰:“夫子固有惑志于公伯寮,吾力犹能肆诸市朝③。”

子曰:“道之将行也与,命也;道之将废也与,命也。公伯寮其如命何!”

注释~~~①公伯寮:《史记·仲尼弟子列传》作公伯僚,字子周。愬:同“诉”。②子服景伯:鲁国大夫,名何。③市朝:集市和朝廷。此偏指集市。

译文~~~公伯寮向季孙毁谤子路。子服景伯告诉孔子,说:“季孙他老人家已经被公伯寮迷惑了,不过我的力量还能把他的尸首放在街头示众。”

孔子说:“我的主张将要实现吗,听之于命运;我的主张将被废弃吗,也听之于命运。公伯寮又能把我的命运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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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子曰:“贤者辟①世,其次辟地,其次辟色,其次辟言。”

子曰:“作者七人矣。”

注释~~~①辟:同“避”。

译文~~~孔子说:“有道德的人逃避社会隐居,其次是逃避污浊的地方另外择地而处,其次是回避难看的脸色,其次是避开流言飞语。”

孔子又说:“这样做的人已经有七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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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子路宿于石门①。晨门②曰:“奚自?”子路曰:“自孔氏。”曰:“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者与?”

注释~~~①石门:鲁国都城的外门。②晨门:早晨看管城门的人。

译文~~~子路在石门住了一夜。(第二天清早进城)司门者说:“从哪儿来?”子路说:“从孔家来。”司门者说:“就是那位知道不能做到却一定要去做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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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子击磬(qìng)①于卫,有荷蒉(kuì)②而过孔氏之门者,曰:“有心哉,击磬乎!”既而曰:“鄙哉,硁硁(kēng)③乎!莫己知也,斯己④而已矣。‘深则厉,浅则揭⑤。’”

子曰:“果哉!末之难(nàn)⑥矣。”

注释~~~①磬:古代一种打击乐器,用石或玉做成,悬挂在架子上,敲打发声。②蒉:用草编成的盛粮食的筐。③硁硁乎:形容识量浅狭而固执的样子。④己:应为“已”字之讹。已,停止、放弃。⑤“深则厉”二句:见于《诗经·邶风·匏有苦叶》。水深比喻社会非常黑暗,只得听之任之;水浅比喻黑暗的程度不深,还可以使自己不受沾染,便无妨撩起衣裳,免得濡湿。⑥末之难:是“末难之”的倒装。末,无,没有。难,动词,诘难,反驳。

译文~~~孔子在卫国敲磬,有一个背着草筐经过孔子门前的人说:“有心事啊,在敲磬!”等一会儿又说:“鄙陋啊!固执啊!既然没有人知道自己,就罢休得了。水深呢,索性连着衣裳走过去;水浅呢,无妨撩起衣裳走过去。”

孔子说:“真坚决啊!没有办法反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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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子张曰:“《书》云:‘高宗谅阴①,三年不言。’何谓也?”

子曰:“何必高宗,古之人皆然:君薨(hōng),百官总己以听于冢宰②三年。”

注释~~~①谅阴:居丧时所住的房子,又叫凶庐。②冢宰:也叫太宰,周代的百官之长,辅佐天子执掌国政。

译文~~~子张说:“《尚书》上说:‘殷高宗守孝,住在凶庐,三年不言语。’这是什么意思?”

孔子说:“不仅是殷高宗,古人都是这样:国君死了,所有官员坚守自己的岗位,听从大宰相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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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子曰:“上好礼,则民易使也。”

译文~~~孔子说:“在上位的人崇尚礼仪,那么百姓也容易役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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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子路问君子。子曰:“修己以敬。”

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己以安人。”

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己以安百姓。修己以安百姓,尧舜其犹病①诸?”

注释~~~①病:难,难以做到。

译文~~~子路问怎样做才能成为君子。孔子说:“修养自己,严肃认真地对待工作。”

子路说:“这样就够了吗?”孔子说:“修养自己,使别人安乐。”

子路说:“这样就够了吗?”孔子说:“修养自己,使老百姓安乐。修养自己使老百姓安乐,尧舜大概也还没有完全做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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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原壤夷俟①。子曰:“幼而不孙弟②,长而无述焉,老而不死,是为贼。”以杖叩其胫。

注释~~~①原壤:孔子的老朋友。《礼记·檀弓》记载他一段故事,说他母亲死了,孔子去帮助他治丧,他却站在棺材上唱起歌来了,孔子也只好装作没听见。大概这人是一位另有主张而立意反对孔子的人。夷:箕踞。即臀部贴地,两腿张开,平放而直伸,像簸箕一样坐着。在古代,这是一种很不庄重也很不礼貌的坐姿。俟:等待。②孙弟:同“逊悌”。

译文~~~原壤两腿像八字一样张开坐在地上,等着孔子。孔子骂道:“你小时候不懂礼,长大了毫无作为,老了还不死,这叫做祸贼。”操起拐杖敲打他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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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阙党①童子将命。或问之曰:“益者与?”子曰:“吾见其居于位②也。见其与先生并行也③。非求益者也,欲速成者也。”

注释~~~①阙党:孔子所居之地名。②居于位:根据《礼记·玉藻》的记载,“童子无事则立主人之北,南面。”可见“居于位”是不合当日礼节的。③与先生并行:《礼记·曲礼》上篇说:“五年以长,则肩随之。”(“肩随”就是与之并行而稍后),而童子的年龄相差甚远,依当时礼节,不能和成人并行。

译文~~~阙党的一个少年来向孔子传达使命。有人问孔子说:“这小孩是肯求上进的人吗?”孔子说:“我见他(大模大样地)坐在座位上,又见他同先生并肩而行。这不是个肯求上进的人,只是一个急于成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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