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不知情的服务生替她打开门，沈清柠笑着感谢，然后进去。
她刚跨进去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程国海的：“你说约我出来是为了谈清柠的事情？”
“是。”卫暻然点头，十指优雅地交握，“是关于她的身世。你是清柠母亲曾经的未婚夫，我想你比别人更了解她的母亲，我想知道清柠是不是你的女儿。”
程国海没有料到卫暻然会这么直接，脸色不明显的暗了暗，唇角紧抿，没有开口，目光直视着卫暻然，在探寻着他眼底的意思。
“我知道因为清柠母亲的关系，你现在并不敢承认清柠。我找你并不是要你承认她，而是想替苏家查清楚当年的事情，还苏家的清白。”卫暻然知道为政的人都有自己的顾虑，“这几天我都有查过苏家当年的事情，只是能这么快速地让从政多年的苏家倒台，这个人应该不简单。”
程国海的唇越发抿得紧了，许久才说出一句话来：“苏家的事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很难。”
“套一句俗话，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卫暻然俊雅一笑，端起咖啡杯就到唇边轻啜了一口，“我想你也想能光明正大的认回清柠做女儿。而不是这样父女相见却装作不认识。”
“总有一天我会认她。”程国海坚定道，“现在并不是时候。”
“现在就需要你的帮忙。清柠的母亲入狱而死，你就不觉得亏欠了她吗？现在是需要你补偿给清柠的时候。”卫暻然相信有他的帮忙真相一定会查得很快。
“如果苏家真的有罪，你会和清柠离婚吗？”这是他担心的地方，“还有半年就是市长大选，你是最好的接班人，除开你和季市长的关系很好，还有你自己卓越的能力。市长之位加上以后更高的位置与清柠相比较，孰轻孰重，我我都很清楚。”
卫暻然对他的话付之一笑，把咖啡杯放在了托盘上：“清楚是一回事，怎么做是另一回事。至于要怎么做才好在于我自己，我会做对得起我良心的事，是一个男子汉能担当的事。我对清柠说过不会伤害她，我就绝对不会。”
他眸光深幽，语气坚决。
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程国海的眼里顿生钦佩之意，卫暻然在界内的好口碑真的是不是徒有虚名。很多人都看不开尘世金钱名利的诱惑。包括他自己。
他们的婚姻比起来说仕途，还是前途重要。卫暻然能抵抗得住仕途带来的诱惑吗？
“好，需要我时候尽管找我。”程国海终于软下心来，毕竟沈清柠是他的骨肉，“我只希望你能对清柠好，我没做到的你能做到。”
原来她真的是程国海的女儿，因为苏家的污点，为了他的仕途他不愿意认她。就是因为苏家倒台了？他的亲生父亲竟然如此的自私，那一点点微薄的亲情真令人寒心。
沈清柠对于程国海对她的态度有些伤感，而卫暻然的做法却令她感动。可是她怎么能毁了他的前途。
他有大好的青春去奋进，他有优秀的才华去发挥。这个城市需要他，这里的人民也需要她。他是她一个人的丈夫翅是全人民的公朴。
沈清柠眼角沁湿，转身离开。
待卫暻然回来的时候只见她一个人默坐在沙发内，两眼有些空洞无神。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卫暻然倒了一杯水，坐到沙内，与沈清柠挨坐着。
他把手里的水杯递上，沈清柠将水杯握在掌心，感受着那热度透过杯身传递到掌到心里。
她蛾眉一拧，握杯的双手紧紧用力，抬起羽睫，垂落，掩下眼潭里浮起来的黯然。她是罪人之女，而他是从政之人。
他们不适合在一起，更不应该建立起夫妻关系。
“我们离婚吧。”沈清柠挣扎了很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她们的婚姻本来就是冲动的结合，她想离开沈家，离开沈昊宇给予的伤害，所以同意了他的结婚提议。现在若是要分开，她没有什么怨言。
卫暻然微微一耳，神色有些不悦。
他没想到她偷听到了他和程国海的对话，也知道了苏家的事和她的身世。既然她已经知道了那么他就坦承一些和她谈谈。
“想和我离婚是吗？”卫暻然很是随意地告靠在沙发上，一只手臂撑在沙发背上曲起支着他线条精致的下颚，落在她脸上的目光灼灼如火。
沈清柠被他灼热的眸光看得有些局促不安，默默地垂下了羽睫，还是坚定且艰难道：“是，我要和你离婚。”
她重复着刚才的话，颤抖的羽睫在眼下勾出一排暗影，葱嫩的十指都紧张地绞在了一起。胸口被一股不知明的郁堵得硬生生的疼，却不得不压下去。
卫暻然唇角微勾：“那当初为什么又要和我结婚？”
她被他一句话质问得眸光慌乱得不知道该落在什么地方。
她吞了吞喉咙，半响才道，语若蚊呐：“当……当初……”她一时语结，想了想，终于抬眸正视他，大声说道：“那是被你骗了，我以为和你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你要我负责，我也没办法，只好答应你……”最后是越说越小声。
沈清柠白皙的脸上浮起一阵不自然的红晕，发窘得别开了头。
卫暻然的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莹润小巧的耳垂上，欣赏着她的美丽：“经过这么长时间相处，我们之间不该发生的和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
“你要怎样？”她以为他又要她负责什么，便急急出口打断他，“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是你情我愿的，不应该如此纠缠不休。卫暻然，我们都是大人了，就算当初我没有为我们的一夜情负责，那也没什么，成年人的游戏你不会不懂，所以不要再用那些莫名虚有的事情来改变我的想法和决定。无论你怎么说，这婚我是离定了。”
她的口气是如此的坚决，眸光坚定如山，不容卫暻然再多言。
卫暻然的脸上并没有因她的话而浮起不悦之色，反而是薄唇边的笑弧在渐渐拉大：“这一次我不要你为我负责，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