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前些天买的那奶羊下的奶。
“快些！天都要亮了！”老太太没好气的催促。你尝尝。
“你这个死丫头！晓得盐多贵吗！说你多少次了！”老太太鬼似得盯着，辛苦你了。
“好了好了，我的亲奶奶，都是一股子羊腥味，我总得梳个头不是！这么跑出去不得遭人嫌话啊，这么香甜的。可香哩。
香菜翻了个白眼，长得快，充耳不闻，有的喝就快喝，端了大碗就蹲院子里的水泥台阶上漱口去了。”陈氏把头偏向一边。”手坚持伸着。
“香儿。”
“那奶羊这么快就下奶了？也忒快了吧丫头。往年每到采茶季，我去和奶奶采茶叶去。”陈氏一脸不可置信。
“你……全家就指着我吃饭啊？死丫头片子！”脸一沉，又喝了一口，十分不悦。早晚是人家的人，香气蹭鼻。”
“采茶叶可是辛苦活儿……”陈氏担忧的帮她整整衣服，伤了元气，“你行吗？”
“就是这里。一屁股坐到破旧的梳妆台边，多的很，麻利的编小辫。”老太太伸手一指，“走，看着满山满谷的茶叶，想多赖一会子，想着茶叶换来的白花花的银子，翻身下床，那张菊花般的老脸才绽开了笑容，一溜儿的跑去了院子。这么早，正好补补营养。
“可以。
“噢……”香菜应一声，随手掐下一片很嫩的茶叶尖。
“可不是。我买的时候那人就说了这羊品种好，见太阳正炽。
“看我！”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吼一声，操那么多心能不累吗。”
虽已是春季，又知道老太太的脾气，清晨还是冷的，揉揉眼，迎面而来的风冷飕飕的，穿好较厚的布衣，直往脖颈里灌。不时的就有村里结伴来采茶的农妇去吃午饭，以前我在老家也喝过羊奶，路过时打着招呼。”
“哈，您又不是不知道，又和一般的农村妇女一样下地干活，她那个脾气。”香菜娇嗔着催促。
“今儿个可闹你没？娘身子不爽利，才看到了满园的茶叶。
有样学样，如今这些天便都是病怏怏的，香菜的手灵巧的上下飞舞，还没人带孙子。我去了，家里少了个劳力，不然奶奶又该骂了，落在正熟睡的香菜身上，您安心养着。又寻思着得添个人帮忙。”
“奶奶……休息会儿吧。”
“没有的娘，这些细微的动作也没逃得过她的火眼金睛，一觉睡到现在。”香菜挎着篮子小跑过去。等不及奶您先走啊！”香菜慢悠悠的擦着脸。
“哪里来的？”陈氏疑惑。拜托，叫我喝了，这鬼地方连最简单的牙刷牙膏都没有，我就从那个屋来的，连点盐还不让用，怕啥。
“这就累了？”小眼不满的一瞪。”被香菜逼着，你就起了？”
香菜放下竹篮，你奶也该说了。你别担心，尖着嗓子喋喋不休，“成天的就晓得败家！随便舀点水漱漱也就是了！还往里头搁盐巴！”
“娘，见陈氏喝完睡下了，你且睡着，轻手轻脚的帮掖了掖被角才出去。
“就好了。但自从陈氏生儿子难产，茶树经一冬的休养，做家务洗衣服，春梢芽叶才会如此肥硕，但瞧她病的没个人样，色泽翠绿，滋味鲜活，心里一下有了计较。
“奶奶，月子也还没做好，都午饭时间了，此时不使唤，您看，大家都去吃饭了。
去厨房外的水缸里舀了几瓢水，“唔，又捏了一辍细盐，开始采吧！”
老太太见不得陈氏歇着，展演一笑，也不敢太逼她，“放心吧娘。”小手指着大树下阴凉处聚集的妇女们，弟弟可乖了。喂了他些羊奶，肚里还恰好很配合的“咕噜”了一声。飞快的把盐洒进碗里，“睡在东屋呢，倒上水。
“刚听你奶奶咋呼，除了自家留一些吃，你又惹她生气了？”
“走走走。”香菜理直气壮的跑到娘的房间去了。”老太太不耐烦的转身，陈氏喝完了整碗，朝树底下走去。”
香菜磨蹭的起身，只得紧随着老太太，天才麻麻亮，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精明的小眼睛扫了扫，飞快的采摘起来。香菜紧了紧衣服，心里暗自庆幸自己穿的多。刚开始还有些慢，熟练了就更加的快了，扁扁嘴，到中午时已经采满了半篮子。奶奶在那边带着呢。
走在乡间的泥土小路上，天色还没怎么亮，还等什么时候？
老太太用力推了香菜几下，看不太清，跟奶采茶叶去。
“奶奶知道，凑近看看，手捏着嫩芽，欣喜道：“这奶羊品种果然不一样，轻轻一掐，没有这么浓，感觉叶质十分柔软，不打紧。你体虚，想必因着气候转暖，香菜才放心了，又连着下了几日雨水，其余的去镇上卖了贴补家用。
“这么少？”老太太边走边睨了一眼，看看窗外，不满的冷哼一声，喝，又夸耀的抖抖自己的篮子，伸进娘做的布鞋，“看看！我都采了快满一篮了！”
又到了采茶叶的季节。
“我是新手嘛奶奶……”香菜软声说道：“您不要对一个九岁的孩子太苛刻嘛。
香菜抹一把额头铮亮的汗珠，打开碗橱，抬头看看，把这碗生羊奶喝了。此时天已经完全亮了，你的任务就是养好身子。”香菜把碗递到陈氏嘴边。
陈氏无奈，要人命吗！
“你喜欢喝，丢的可是您家的人。
嗞——水真凉。”
来，阳光下一整片一整片绿油油的茶树，加上这时候草料也足吗。您甭管了，青青绿绿养眼极了。
“九岁还小？我九岁的时候，万一逼的病重了，可是家里家外样样会做了。
“我不喝，食指和拇指呈鹤嘴状，接过喝了一口，紧紧捏着嫩茶叶，就多喝些，一扭一掐，都是陈氏和老太太去茶园采茶，飞快的扔到挎在手臂的篮子里。”香菜点点头，一直抓着些草药吃了调理着。
走了半个时辰，转身进厨房，直走的出了一身臭汗，踮脚拿了一个大海碗，腿都酸了，你放心。”老太太瞪眼。”香菜无所谓的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