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宝珠接了一通电话，好像是在强忍什么咬着自己的下唇，表情有些扭曲，她一直在偷看向晖，好半天还是走了过来，笑的有些尴尬。
“向晖你不渴吗？店里是允许喝水的。”尴尬的劲儿里似乎带了两三分的热情。
向晖这个人很死板，她自己也明白自己的个性很糟糕，不是能被人喜欢的类型，她也没打算叫所有人都能喜欢上自己，胡令文也好，方宝珠也好，向晖不认为现在方宝珠跟自己亲热两分就真的是想跟她握手言和。
“那个，我能不能先出去五分钟？我男朋友就在外面，出了一点的事情？”方宝珠搓着手看着向晖，好像是在告饶，她好像也是真的很着急的样子，脑门上都是亮晶晶的汗液。
“你去吧。”
向晖莞尔一笑，方宝珠似乎没有料到会这么顺利，有一瞬间的发愣，不过马上就说了一声谢谢转身就飞快的跑了出去，方宝珠的示好难道向晖会不了解她是为了什么吗？
方宝珠跑出去之后进来过两位客人，前一位就是在看，甚至严肃的谢绝向晖跟在自己的身后做介绍，冷冷的回头推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
“请不要跟着我，我如果有喜欢的就会喊你。”
那人穿了一套的黑色职业装，向晖记得自己看过一本心里分析的书，说是全身都喜欢穿黑色的女人都是属于有些强势进攻性的女性，向晖不知道眼前的人算不算，那人转了一圈好像觉得没有太过于合适的，转身就出去了。
第二位进来的是个少女，跟前一位完全不同，嘻嘻哈哈的，可能是年龄小，小姑娘说是要给自己妈妈买生日礼物，歪着头问向晖的意见，向晖说了半个小时，可是这位就是拿不定主意，在两双鞋子之中摇摆不定，这时候方宝珠回来了，在外面看着里面的人，眼神一变，推开门就走了进来。
“王小姐。”
“是你啊，你说我要送妈妈礼物，这两双哪一双好？”
方宝珠不知道向晖是怎么说的，如果送母亲的话当然哪一双都很好，但是她毕竟刚才没有在场，不知道这位王小姐的视线是先落在哪一双上面的。
“向小姐给您的意见呢？”
“她是觉得这双好。”王小姐指了一双。
“我觉得是两双都好，可以换着穿，这些字……”方宝珠直接就把向晖给挤下去了，最后那位王小姐买了两双，向晖依旧是鸭蛋，方宝珠也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仿佛一切都是属于她应该得到的，甚至连跟向晖说一声都没有，在她看来，这鞋子就是她卖出去的，跟向晖有什么关系，向晖要是有本事，在自己回来就应该让王小姐拍板决定了。
向晖觉得很郁闷，自己眼看着就要成了，结果半途方宝珠杀了回来，可是自己在不心甘情愿也得承认，方宝珠在有些方面确实比自己有两把刷子。
向晖有些站不住了，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表，还有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要怎么度过呢？
她真是搞不明白，现在这个时间哪里有会客人来，老板为什么就一定要让这么晚下班呢？
脚掌支撑不住，就只能先把力气集中到一条腿上，然后在换腿，这样来来回回的试着叫自己觉得好受一些，方宝珠大概也是看出来向晖有些站不住了，她都干了好几年了，自然要比向晖滑头一点的，知道要怎么才能休息。
“向晖啊，要是撑不住就算了吧，像是干我们这种工作的，得静脉曲张的太多，你说也犯不上是不是？”方宝珠语带玄机的看了向晖一眼。
向晖就讨厌这种，你得了便宜你就撤被，你还没完了，还往上送是吧？
“谁叫我命贱了，得静脉曲张也得干，没命嫁入豪门。”向晖眼儿一眯笑笑的说着，脸上嵌着小小的酒窝，有些像是在感叹自己的“命贱”一般。
方宝珠跟向晖的眼珠子对在一起，一时之间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向晖在那边笑眯眯的笑眯眯的，方宝珠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被向晖给骂了？她说她自己命贱要在这里站着，岂不是也是在说自己跟她一样是命贱的？
方宝珠的脸色有些铁青，修剪得漂亮的指尖就差没把向晖给撕了，由此可见其实美女生气起来也是蛮狰狞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向晖笑的越发的和煦，现在看上去倒是比刚才轻松了一些。
“没什么意思，说我命贱呢。”
方宝珠差点咬碎了自己的一口牙齿，这个向晖，真是给脸不要脸。
损了方宝珠那么两句也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水喝，更加不能当休息时间用，站到七点腿已经木的没有感觉了，稍微动一下就觉得胀，等下班能走人的时候，方宝珠换上了自己的高跟鞋，就这点向晖就很想对着她鞠三个，真心的牛逼，怎么做到的？
她现在就差没在地上爬了，脚腿肩膀都不是自己的了。
方宝珠瞟了向晖一眼，像是看在什么恶心的生物，自己扭着屁股就转身离开。
向晖顿了能有五分钟，通过这次的经验告诉她，觉得累不能蹲着，起身的时候觉得大脑一片的空白，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嗡嗡的响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缓了能有两分钟迈着僵硬的腿准备往家里回。
因为提前和唐腾打过招呼，所以向晖几点回去她也不怕了，是那个人亲口答应的。
“唐先生？”狗腿王回头看了一眼唐腾。
唐腾升上玻璃，不知道怎么看着就突然想起来自己的以前了，唐腾摇摇头，人的命就是贱的，越是给它越多的挫折它就像是一朵鲜花开的更加的旺盛。
唇角挂着冷冷的笑：“跟她们店长说，以后尽量安排她的全天班，不用考虑她上课不上课的问题，那是她的问题，不是店里的问题。”
车子在街上一闪而过。
明明屋子就在前面，明明就只剩下两步，就那么两步之遥就像是隔着千山万水，昨天想过放弃，今天依旧想过要放弃，她明明可以给学生补课的，这样自己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的地步，可是他在中间拦着，为的就是叫自己放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