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追吧。”莫言闭上眼睛，手中的剑滑落在地上。
痛，一种不知名的疼痛从心开始蔓延，顿时侵蚀着他身上的每一根神经和每一根骨头，让他的大脑失去了思考能力，甚至连握着拳头的手都开始微微发抖。
“这算是施舍吗？”无炻的目光随着雪儿消失的方向渐渐变得暗淡，但是他的人却始终站在原地没有移动一步。
失去了皇位，失去了身份和地位，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已经被皇室除去了，现在剩下唯一的自尊再也不能失去了，即使自己是真的很想去追那个女人。
“施舍？呵呵。”莫言冷笑，他不会把我最至爱的东西施舍给任何人，决不会，可是现在的状况他又能怎么样呢，“我不是神，不能施舍你什么。”如果可以的话，他也绝对不会施舍他什么。
或许这是最后一次自己承认自己还是爱着她的，他不想让自己活的太难堪，所以应该学着去忘记了。
“你当真愿意将她让给我？”无炻有些惊讶，他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他的敌人绝对不是这么的软弱，在相处的二十多年的岁月里，他一直都是一个非常强悍的对手，在政治上是，在感情上也是。
不，他不要他让的，他要用抢的，他要向当初抢他的皇位和女人一样将雪儿抢过来。
“好好对她，否则，我会与你同归于尽。”莫言知道无炻心里在想什么，他一直都是那么喜欢跟他抢，从小是，长大也是，只要是他的东西，他都会不择手段的占为己有。
“既然这么在乎她为什么还……”他不懂，既然他都愿意为那个女人去死了，为什么还可以说出那么轻松的供手让他？
“因为我爱他。”莫言低声呢喃，“同时也没有资格爱她。”
也许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愿意跟一个丑到不能见人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吧，说的残忍一点，他这张脸就连自己看了都会害怕，又怎么能要求她接受呢？
既然一切都已经注定了，那么就顺其自然吧。
“无忌。”无炻拉住了莫言欲走的身子。
“无忌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莫言打掉了无炻的手，大步跨进了风雨里……
漫天的雨水模糊了雪儿的视线，冰冷的感觉正在一点点侵蚀着理智，跌跌撞撞的脚步混乱的踩在泥泞的草地上。
心，好冷，也好痛。
闭上双眼，明明已经没有力气了，明明已经走不动了，可是为什么还是想要拼命的往前的跑？
爱？那是什么东西？呵呵，他是这么说的，他说他从来都没有见过那种东西，也不曾拥有过，是这么说的呵！
不懂，也不想懂，究竟是他伤害了她，还是她伤害了他？
“如果不愿意面对就不要逼自己了。”无炻的声音在雪儿的身后响起，随即一把雨伞出现在了她的头顶上方。
雪儿回头看了他一眼，如果不愿意面对就不要逼自己了？是安慰还是嘲笑？
伸出手，将他的玉佩递到他面前“你没有死，还给你。”
无炻没有接过，只是定定的看着她，“为什么？我要一个理由。”
理由？雪儿笑了，虽然苍白的面孔却显得千娇百媚，一个与她没有任何交集的人在第二天就送了她一块玉佩，在她拒绝的情况下居然还跟她要理由。
“我没有理由，那你告诉我你送我玉佩的理由。”雪将难题丢给他。
“因为你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无炻毫不犹豫的说。
是，她是第一个对他好的人，从小到大以来，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可以为他付出什么，包括他那个眼中只有父皇的母亲。
如果说莫言的命运是可悲的，那么他的命运就是悲惨的，因为从来都不曾有人真正关心过他，爱过他，甚至为了他付出什么，而她，是第一个。
“第一个？”雪儿置疑，一个曾经帝王会没有关心他。
“我知道你会不相信，曾经，我为了得到关怀抢了莫言的未婚妻，为了得到敬重抢了莫言的皇位，我一切都是用抢的，因为我什么都没有。”
“那是因为你贪婪，你贪婪着莫言的一切。”曾经做过这样事情的人怎么还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说出这样的话？
“贪婪，对，我是很贪婪，因为我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莫言可以什么都拥有，而我却什么都没有。”无炻的眼神有些癫狂，伞外的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让此刻的他看起来有些狰狞。
雪儿将身体退到了风雨中，离开了他手中那把伞的保护。
狰狞？呵呵，她刚才居然会将无炻那张英俊绝伦的脸想成了狰狞的面孔？
“我终于懂了。”雪儿的眼睛开始模糊，但嘴角却带着绝美的微笑。
“懂？你懂什么？”无炻看到雪儿的反常有些紧张，他不明白她所谓的懂是什么意思，更不明白为什么她的脸上会有着绝望的微笑，虽然那种笑真的会很让人丧失心魂。
“莫言在哪里？”她要见莫言，她要告诉他一件事，一件她终于领悟的事。
“他已经走了。”无炻苦笑了一下，“他在看见你离开的时候就走了。”
走了？他丢下她走了？他不要她了吗？
“带我去见他。”雪儿抓起无炻的袖口请求他。
“你要去见他？”无炻有些惊讶，但又好象在意料之中，“能告诉我理由吗？”
“如果我告诉你理由你还会带我去见他吗？”雪儿的手抓紧了无炻的衣裳，现在除了他以外没有人可以帮她了，如果让她自己走出这片林子的话，也许她这一辈子都不能再见到莫言了。
“那就不要说了。”无炻坦然一笑，既然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那么就算他强求又有什么用呢？，“走吧，我带你去见他。”
或许莫言说的对，爱这个东西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抢夺的，即使身为帝王的他们也一样，如果别人不愿意给予，那么他们就不会拥有。
“谢谢你。”雪儿心中充满了感激。
“谢我？如果你真的感谢我的话不如跟我离开这里吧。”放她回到莫言的身边，他真的很舍不得，也许他们再相处一段时间的话，她会爱上他也说不定。
“……”雪儿低头不语。
“唉……”长叹一声，无炻将眼光别过去，也许，感情是真的无法勉强吧。
“无炻，你跟莫言长的像吗？”雪儿突然看着无炻问。
无炻一怔，她怎么会知道？莫言不是已经毁容了吗？
“其实我跟莫言应该说长的几乎一个样子。”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也不会怨恨莫言怨恨到这种程度吧。
一个样子？
原来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