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茶客对小茶客说，作家纷纷改行，由写纯文学改作通俗文学，犹如由姨太太改做鸡。文人的脸其实同处女膜一样薄，一旦捅破便一钱不值。
文人有时候显得非常清高，非常得意，非常孤傲，有时候又显得非常自卑和非常轻贱。文人忙于当官提职称，忙于参加各种学术会兼旅游，忙于打肚皮官司，忙于往自己脸上贴金，忙于出书，大多是自费，内容也是抄抄剪剪，十有八九是印刷垃圾。文人忙得不亦乐乎，脚不沾地，哪有工夫考虑千古文章之事。自古以来千古文章都是文人落难、落魄、落寞之后写出来的。正在兴头上的文人，正在风光的文人，大部分时间在天上飞来飞去的文人，其余的时间又在搞阴谋策划的文人，屁股后跟一群弟子、嫡传弟子的文人，指望他们写千古文章？这简直是在搞笑！
老茶客说文人的官越大、弟子越多、场面越阔、虚头衔越多、出镜率越高，成就就越小。反之，受到的迫害越多、打击越大、越不给他机会，连希望也给他掐灭，更不可能吃肉，只能吃一点菜汤稀粥，且面露菜色，尊严让他丧尽，使他在痛苦中煎熬，这看起来很惨、很凄凉，但文人往往奋起，学问见长，思想汩汩而出，文章车载斗量。
小茶客说文人总是怪别人迫害自己，你这么没有骨气却要人家尊敬你，中国的官僚还没有修炼到这种水平。其实最迫害文人的就是文人自己，他们一旦当了官不收拾几个文人就不能流芳百世。中国历史上最惨痛的文字狱大多是文人整文人的结果，看起来是统治者所为，但没有文人帮凶结果不会这么悲壮。
老茶客引申说，文人当得越久脸上越露菜色，文人当得越老便越急于树一座贞节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