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老牛犁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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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附录篇(2)

我从头到尾读了这本书,所得甚多。它尽管不像教科书那么严密,也不像理论著作那么深刻。但是,它很亲切,很实在,尤其具有可操作性。其中点到的许多问题值得广大记者、编辑和报社其他环节的工作人员,特别是年轻朋友们认真注意。且看这样的一些篇章:《追求什么样的可读性?》、《从整体上打造精品》,《多写醒世之作》、《火候适度》、《关注“空白点”》、《说真话》、《书信谈心易沟通》、《批评是为解决问题》《新闻“注水”现象》、《口罗嗦也是公害》,《题好一半文》……光是题目就很能吸引人们去读;且文章内容有经验、有教训、有警示,亲切自然,中肯实在。

这本书的缺点在于:思想上严肃有余,活泼不足;观念上传统有余,创新不足;批评和表扬上平缓有余,尖锐不足。这与作者是四位古稀老人有关——“文章合时而作”,要古稀老人们写出太“新锐”的东西,这要求就未免太苛刻了。从另一个角度看问题,老年人不比中年、青年人那么锋芒尽显,锐气逼人,然而他们古道热肠,言多谆谆,这么做又不完全是缺点。用心的读者宜多从严肃中得教益,传统中悟规矩,平缓中品诚恳。

与别的行当一样,咱们新闻行中的有些东西,也不是可以随便变来变去的,更不是我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而是有章法的。现今有的媒体和媒体中人,不学习、不借鉴,自以为是,违背基本规律,看似改革,实质胡来,终究只能为天下笑。我们要记取这样的教训,好自为之。

通过这本《编事百味》。我特别想到:作为与社会生活之树常青同步“常青”的新闻事业,一定要前赴后继、一代一代传下去。我们的老同志,在新闻事业中奋斗了几十年,无论正面的经验,还是反面的教训;无论系统的理论,还是片段的体会,离退休之后,把它们写出来、印出来,供后人阅读借鉴,意义深远。美国著名思想家、政治家、发明家富兰克林有言:“若你希望死后仍不被人们遗忘,那么就写一些有价值的东西让后人去读,或者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让后人去写。”比起别的行当来,此话与我们新闻工作者关系最为密切而实在。

一个人做一辈子新闻工作,到最后仍可能有许多的遗憾,许多的不满足,这是不可避免的,历史也不会要求我们那么完美无缺,但作为有志于从事新闻事业的人,我们总要向高处要求,以使我们既无愧于前人,又对得住来者。

§§§第四节集体智慧的结晶

——《编事百味》一书的作者答《党报人》记者问

记者:你们四位经过一年多的辛勤劳作,《编事百味》一书已与大家见面了,此时此刻有何感想?

作者:我们有两句话。一是我们尽了这么点微薄之力,就得到集团领导和同志们的热情支持和鼓励,深感欣慰。二是在写作的过程中,四人通力合作,互相切磋,互相学习,优势互补,让我们再次尝到发挥集体力量的滋味其乐无穷。

记者:有的同志觉得你们几位这种合作方式很独特,能具体谈谈吗?

作者:我们不是像写学术著作那样拉开架式,分出多少章节来写,而是把从事编辑工作各方面的点滴体会写成若干篇小文,采取“滚雪球”或者叫“推磨”式的方法定稿。谁想出什么题目,报出来大家筛选敲定,谁就去写。有了初稿,交其他三人转圈修改。改动大的,跟执笔人商量,认可了定下来就去录入。出来样子,又转圈改,有些小文转了五六圈才定稿。

我们四个人每个人既是作者,也是编者,还是主编。作为编者修改执笔者(作者)的稿件,与办报时修改记者和通讯员的稿件不同,可以增减、调换事例,可以深化思想,可以修改和增删文字。比如,《多写醒世之作》这一篇,执笔者只举了“就同‘大款’交朋友事向领导干部进一言”系列言论一个事例,其他同志改稿时,就加上了赵超构老先生批评“文革”遗风短文的例子。这就使得文章内容比原来厚重了。再如,《掰开揉碎滋味殊》一文,在修改时把吃西安泡馍的内容加上了,就更形象生动些,给人的印象会更深。还有的是调换事例。《勿忘“老天爷”》一文,原来是写在一次降雨中有人工增雨的功劳,我们的两个报纸,一个点出了“增雨”,另一个可能是记者疏忽了,只报了降雨没提“增雨”,把功劳都归之于“老天爷”了。一位同志改稿时,换了个更有说服力的例子:1983年6月26日《河北日报》一版头条发表“我省小麦总产比上年增加了3亿多斤”消息的肩题是:“政策增强干劲,科技显示威力,老天从中帮忙”。这个例子比原来的要胜出一筹。

总起来说,我们几个人合作写书,就是各抒己见,各施所长,达成共识的过程。每个人对自己的稿子都抱着不怕改、欢迎改的态度。有不同意见就一遍一遍地商谈。有时,对有的稿子有不同意见的双方阐述自己观点的文字就达数千言。最能反映几个人互相启发,互相补充的例子是书稿“分篇”的问题。一开始,并没有分篇,有的同志提出,这样一揽子推出,条理不清晰,不利于读者把握书中的内容,于是,大家都同意“分篇”。在反复调整时,对一些稿件放在哪部分又有了不同认识,一时不好统一,又产生了图省事的办法,索性不“分篇”了。临近付印时,有的同志提出还是应该大体分分类、扒扒堆,大家同意了。有的同志建议:在篇名下边最好写一首诗,反映这组稿件的主旨和精神;但是,经过商讨,认为用诗的形成来表达有不少困难,效果不见得好。议来议去,最后确定:每组稿件的前面写一个很概括的引言,既是提要,又是按语。由一人统筹执笔写出初稿,转了两三圈修改推敲,就成了现在书中的样子。这个“分篇”的事,走了一条否定之否定的路。

说到这里,顺便回答一个问题。有的同志议论,为何书中的文章没有署名?看了上述这些,同志们即可明白,书中的每篇文章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可以说每篇都是用集体智慧凝聚而成的。打个不一定恰当的比喻,如体育运动,我们这次打得是“团体赛”。

记者:我听到有些同志说,感谢几位老同志花了这么多心血和精力,把参与办报的一些体会整理出来献给党的新闻事业。

作者:说感谢我们,实在不敢当。这本书虽然有我们多年的亲身体会,但更多的是我们把大家的创造总结了一下,其中还包括参考了不少同志曾经总结出的有关材料。形象一点说,我们的作用就是把散落在各处的一些珍珠擦亮、串起来了。这确实是前人和今人集体智慧的结晶。限于我们的水平,无论从广度还是深度上书中反映得都很不够,有待于大家打开自己的“百宝箱”和“智慧库”。

§§§第五节金婚话老伴

今年,是我和老伴的金婚。10月11日,我们参加了省老干部活动中心举办的金婚庆典。

回想相依相携、风风雨雨五十年,真是感慨万千。

我们俩的婚事是老人包办的,直到去区政府领取结婚证时,才第一次见面。我们是“先结婚后恋爱”,在婚后的生活中,培养了感情,加深了理解。我逐渐体会到,我的老伴虽然文化不高,但是人的品格不低,有许多优良品德。最突出的是为了孝敬老人和照顾家庭成员,可以做出自己的牺牲和奉献。这也是我们和睦恩爱的最重要基础。

牺牲自身利益,孝敬老人。1959年,我从县城调到唐山工作以后,本想把她接到唐山,找个工作,一起生活。可是,我母亲舍不得她走。因为我们弟兄姐妹六个,当时他们年龄还小,而且上边还有一位老祖父,我老伴是母亲最得力的帮手。于是,就留了下来。因此,我们俩过了25年“牛郎织女”的生活。她一直是个家庭妇女。

为人憨厚,屈己待人。我们弟兄分家,没按传统的“长子住正房”的规矩,而是让弟弟们先挑,最后给我们剩下一个不能住人的破厢房。1974年,我在亲朋同事帮助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盖了处新房。1979年,我老伴和孩子农转非迁来石家庄,让一个弟弟偿还了尚未还清的建房债务(仅相当于盖房费用的三分之一),就把房子归弟弟了。这些确实表现了我老伴的高风格,特别令我钦敬和感激的,是她对我的支持和帮助。我们两地分居25年,她一边拉扯着四个孩子,既参加农业劳动,又操劳家务,伺候老人。我在外边,“一个人吃饱了一家不饿!”可以集中精力、时间工作和学习。我高小毕业,开始当记者,工作非常吃力。多亏了老伴的支持,经过自己的拼搏,加上老同志们的帮助,才较快地胜任了工作。有一首歌唱道:“军功章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我虽然没有军功章,但是,我的每一个进步,工作上的每一项成绩,都有她的一份功劳。我曾对儿女们说:“你妈劳苦功高,我们一定要善待她。”

心灵手巧,热心助人。我老伴手很巧,我们结婚以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全家人的鞋几乎都是她做的,又结实又好看。她看到哪个小孩穿了件新颖样式的衣裳,就端相一番,回家就可以仿制。尤其值得称赞的是,在农村老家时,她经常帮助乡亲们裁衣服、做衣服。因此,人缘很好。她刚来石家庄的那几年,大家收入都不高,而且又“做衣难”,她仍然像在老家那样,帮助邻居裁裁剪剪、拆拆改改。邻里关系十分融洽。加上她是个孝媳、贤妻、良母,曾被推荐出席石家庄市“五好家庭”代表会议。

近年来,我参加青年人的婚礼,在致贺词时,总是希望他们婚后,要互相忠诚、互相尊重、互相支持、互相帮助、互相适应。这既是我的衷心祝愿,也是我的切身体会。

§§§第六节甘当人民的“老黄牛”

——访《河北日报》原副总编辑牛增慧

我们从一些老同志那里了解到,咱们县郭家桥乡刘家桥牛增慧1934年1月出生在牛庄(紧挨着刘家桥,1943年两村合并,统称刘家桥),只是高小毕业,从当话务员到当县报记者、地区报记者,到当省委宣传部新闻出版处处长,最后从河北日报副总编辑的岗位上退休。我们认为,牛增慧同志的经历有点不平常,他是怎样从话务员到省报副总编辑的?从中可以吸取哪些教益?最近,我们访问了他。下面就是我们的对话。

李臣、宣奇稳、白志刚:您只读过小学,是怎样走上新闻工作岗位的?

牛增慧:1953年10月,我从本县大杨铺完小毕业,到鸦鸿桥电话站当话务员。刚参加工作,有股子热情,学习的积极性很高,政治上有较强的进取心。1954年我入了党,担任兼职的区直机关团总支书记,党总支委员、副书记,对团里的工作抓得比较紧,团的生活比较活跃,曾被团县委授予优秀机关团总支的称号。大约在1955年,我读《中国青年》上的一篇文章,作者是著名长篇小说《吕梁英雄传》的作者之一,谈的是他自己的成长过程。他参加革命时,只有小学三年级的文化,开始给报社、通讯社写稿,有许多字不会写,得向别人请教。但是,他不灰心、不气馁,一点一点地当了报社的通讯员,以后当了记者,最后成了作家。我当时受文章的启发,心想我没有想当作家的奢望,也不当记者,只想能争取当个党报的通讯员。动机主要是借此锻炼写作能力。我把想法跟邮电支局的领导一说,他很支持,并向我介绍原来玉田县委宣传部有位刘锐,年轻时怎样勤奋好学,以后成了《河北日报》一位有名的记者。于是,我鼓足了勇气,大着胆子给《唐山农民报》(当时的唐山地委机关报)写了一封信,询问当通讯员的条件,作了自我介绍,表达了想当通讯员的心愿。很快,报社给我来了信。回信比我的信还长,回答了我提出的问题,提示了当时的报道要点,给予我热情的鼓励。这封信对我的一生产生了关键性的影响。从此,我坚定了信心,开始练着写稿或写信反映下边的情况。写了一个时期以后,慢慢地发了几篇小稿,也就是人们笑称的“豆腐块”。这样,县委宣传部可能就把我纳入了视线。在创办《玉田报》时,领导调我,我认为,并不是我能马上胜任工作,而是从发展的眼光,着眼长远,立足于培养造就。退休后,接触当时的老领导时,谈论这个话题,证实我的判断是准确的。我在新闻战线上锻炼成长的过程中,始终把不辜负县委领导的关爱、培养和期待作为奋发学习、积极工作的重要动力。这是我的根,我的本,永远不能忘!

李臣、宣奇稳、白志刚:听说,您年轻的时候,学习很下功夫,比较刻苦,请您谈谈体会。

牛增慧:新闻工作政治性强,时间性也强,从业人员要有较高的政治业务素质,写东西出手要快。我的底子很薄,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谈我的学习体会,概括地说就是肯下笨功夫,我深信“勤能补拙”,坚持多读、多记、多想。

多读。刚到县报的时候,连个小消息都编不好。在领导的帮助下,经过近一年的实践,稍微适应一点了,又调到《唐山劳动日报》。地区报比县报要求更高,这下更吃力了。在这种情况下,好在我有个有利条件,家在农村,夫妻两地分居,没有家务负担。于是,就全身心地集中所有业余时间,挤一切可以挤的零星时间,早起晚睡地读书学习。那时候,我很少到亲友家串门,很少看电影、电视(那时刚有电视),不逛商店、不逛公园,更不打扑克。从1959年到1964年(包括住院治疗肺结核一年零四个月),经过几年努力,我把《毛泽东选集》一至四卷通读了两遍。与新闻工作关系最密切、最直接的,如关于论述新闻工作、关于调查研究、关于整顿党风、关于主观能动性、关于对待困难等论著,读过多遍。《实践论》、《矛盾论》等哲学著作读的遍数最多。同时,阅读了不少阐释经典著作的辅导材料。读了能借到找到的新闻业务书籍。那时,正式出版的这类图书太少,多是部队培训通讯员时内部印发的。这几年,边学习边实践,在学用结合上,也取得了较好的成绩。1964年6月,我被评为出席唐山地区直属机关学习毛主席著作的积极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