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昆虫记:圆网蛛的电线报(第9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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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克罗多蛛

这种蜘蛛为什么被命名为杜氏克罗多蛛呢,原来这是为了纪念最早注意到这种蜘蛛的人之一。一般的人死后都会被埋在芝麻菜和锦葵下面,很快就会被人们所忘记,这种悄然地离去,对于人生来说,是多么的没有意义。而那些发现新物种,并以自己的名字给那些新东西命名,对于这种人来说,他们逝世后却可以名留史册,这是多么的令人羡慕呀。

有好多的博物学者们,为了让自己流芳百世,逝世后不被人们所忘记,经常会把自己发现的某种新物质用自己的名字给它命名。一只小动物和一根杂草,甚至是老树枝上面的一层苔藓,都能神奇地使一个名字就像一颗新星一样光彩夺目。虽然这种纪念死者的方法用得很多,但还是值得尊重的。还有什么样的墓志铭比这更好呢?石碑上的文字虽然坚硬,但是它们却经受不住大自然长时间的洗礼。而那些昆虫的翅膀、外壳和网等的确是很好的材料,花岗岩和它是没法比较的,而刻在它上面的铭文是永远无法消除的,所以使用杜朗的名字是行得通的。

可是,为什么会给这种蜘蛛采用克罗多这个名字呢?是动物的种类太繁多了,昆虫学者想不出词来了,还是突发奇想呢?不完全是他想到了古代神话中一位叫克罗多的女神,这个名字挺好听的,并且也很适合用来命名一位纺织女。在古代神话中的克罗多,她是掌握生、死和命运三位女神中最小的那位,纺织人类命运的纺纱杆就掌握在她的手中;许多的废毛和少量的丝束缠绕在纺纱杆上,但有的时候也会出现一根漂亮的金线。

有着优美体态和漂亮外套的克罗多和其他蜘蛛一样,必须是一位能干的纺织女,才有资格用那掌管人间纺纱杆恶毒女神的名字。神话中的女神克罗多为人们织就的是坎坷不平的人生之路,因为她非常吝啬丝,用起废毛来却是毫不吝惜,因为她是在为我们这些不值得她费力的人工作。蜘蛛克罗多却是在为自己工作,它只会用精丝织造。

想看看克罗多蛛,认识它吗?在生产橄榄树的故乡里,太阳炙烤着有许多岩石的山坡,我们把那些平坦的大石头翻开,在那下面找找看。

还有就是牧羊人用乱石垒起来做凳子用的石堆,他们经常坐在上面,看着下面草地上的羊群。可不要让我们失望啊!克罗多蛛是非常少见的,并不是任何地方都适合它们生长。要是幸运之神对我们眷顾的话,我们就能发现它们。在掀起的石头下面粘着一个像倒置的圆屋顶,外表粗糙的建筑物,它有半个橘子大小,许多的小贝壳和小土块悬挂和镶嵌在上面,而更多的是已经干枯了的昆虫。

12 个成放射状的突角分布在圆顶的边上,张开的尖角固定在石头上。在尖角之间又存在一样多的倒圆拱,看起来好像一座用驼毛建造的房子,也很像犹太人的帐篷,不过我们要注意的是,它们是倒置的,它们是在吊带间固定紧绷的平顶,因此它们从上边封住了住所。

门在什么地方呢?边缘的全部圆拱都向着屋顶张开,任何一个也没有朝着内部的。我苦苦寻找,也没有看到一条内外联系的通道。小屋的主人总该有出门去寻找食物的时候吧,巡视完之后,它也总得回家。那它们从什么地方进去呢?我们只要使用一根麦秸,就能发现其中的奥秘。

我用麦秸在每一个圆拱廊口上插一下,任何地方都是很硬的,没有一点缝隙。巧妙地结成的月牙形边饰中有一处,虽然外形上和其他的圆拱没有什么不一样,可是它的边缘却分成了两半儿,好似两片稍微张开的嘴唇,其实这就是它的门,它凭借自身的弹性会自动地关闭。平时蜘蛛回家后就会把门关好,而且把那两扇门用一些丝粘上,还要把它固定好。

原蛛的洞穴上有一个盖子,这是它的门,上面有一条铰链,外表看起来和周围的地面没有区别。虽然如此,它的家和克罗多蛛的帐篷相比较来说,它的安全性并不高。如果敌人对克罗多蛛的家不了解的话,它是无法进入的。假设有危险的话,克罗多蛛就会马上往家跑,它用足把门推开,这时门就会有一条缝,它就钻进去不见了,门也会自动关闭,在必要的情况下,它还会用几根丝锁上门。敌人看到那些一模一样的圆拱廊就会被难倒,永远也找不出猎物突然消失的原因。

在生活中克罗多蛛远比原蛛要讲究,它把简单的创造变成了防御工事,把它的小房子打开你会发现,里面是多么华丽啊 ! 就像人们所说的一个骄奢淫逸的古人,那个古人因为床上放着一片玫瑰叶子就无法睡觉,难受得不行。克罗多蛛也是如此挑剔,它的被子是一种非常棒的莫列顿呢,比天鹅的绒毛还要柔软,比夏天飘荡着的蕴雨团还要白。

在床的上面还有一个也是十分柔软的华盖,在莫列顿呢和华盖之间很小的地方里,一只蜘蛛正在睡觉,它有很短的腿,穿着背上佩戴着五枚黄色的徽章的深色的衣服。

在这个小雅间里面休息,需要十分的平稳,尤其是在天气多变的时候,就是穿堂风从石头底下钻进来时,在这个小屋里也是绝对的平稳。

我仔细研究了这所房子的构造,像围栏似的月牙边围住房顶,有尖端的部分镶在石头上,用来支撑起整个房屋的重量。还有就是,在每个黏结处都有一束散射的丝在石头上粘着,我量了一下整条粘在石头上的丝有一拃长。这些丝起着同锚绳一样的作用,与贝都因人固定帐篷的小木桩和绳子的道理一样。有这么密集和排列这么整齐的支撑点,这张吊床是很安全的,除非蜘蛛遭到了十分意外的袭击,它这张床才会被连根掀起,当然这种意外是很少发生的。

还有引起我注意的是,蜘蛛的屋子里面非常干净,外面却是垃圾如山,到处是小沙砾、烂木屑和小土块,更糟糕的是还有成堆的尸体,在这里有沙潜和盗虻的干尸镶嵌和悬挂着,还有一些爱躲藏在石头下面的拟步甲,以及断成一段一段和已经晒得发白的赤马陆,最小的隧蜂,也有那些生活在乱石堆中的蛹螺的壳。

上文提到的尸体明摆着大部分都是餐桌上的剩菜剩饭。克罗多蛛不擅长设计圈套,它采用的是围猎的方法,过的是游猎生活,从一块石头转移到另一块石头下生活。如果谁在夜里钻进克罗多蛛的石板下,那它就会被掐死,然后把它榨干,最后不是把它扔得远远的,而是把它挂在丝墙上,它似乎是想恐吓人,但这明显不是它的目的。因为它是以吸血为生的,它既然想要自己找的猎物放心大胆地送上门来,就不应该在城堡的绞刑架上吊着遇难者的尸体。

还有一些原因更加深了我的怀疑。比如在帐篷上吊着的贝壳大部分是空的,可是有的里面却有完好无损的活着的软体动物,那么克罗多蛛是怎么处置蛹螺和其他一些缩在小塔罗里的软体动物的呢?

蜘蛛既没有办法砸烂石灰质的外壳,也没有办法从螺口上挖出缩在里面的软体动物,那它为何还要去捡这种东西呢?甚至里面黏糊糊的肉也未必适合它的口味。我猜测这些东西仅仅是被当做固沙的沉子,目的是防止在墙角上的蛛网一遇到风吹就会变形,我们知道家隅蛛为了防止在墙角上的蛛网一遇到风吹就会变形,它在网里装石膏,还把老墙上掉下的粉末堆在里头。我现在看到的这些东西,是不是和它有一样的作用呢?下面我们就再来做个实验吧,因为这是证明各种猜测的最好办法。

克罗多蛛的饲养不是一项麻烦的工作,不用把它做了窝的那块很重的石板搬回家,只要使用一种简单的方法就可以了。我用小刀尖割断石头上的吊索,蜘蛛几乎不会逃跑,因为它不喜欢出门,除了以上所说的,我在搬动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的。就这样,这座小房子和它的主人被我装进一个纸筒带回了家。

我找到柳条筐、没用的奶酪盒和硬纸板,这些东西是替代那块因为很重,而且在桌子上放置太占位置而舍弃的石板。蜘蛛的丝吊床分别被我放在这些石板的替代品上,然后用胶带将吊床的吊角一一粘上,最后用三根短棍支撑住。直到此时,一个好像石桌坟形状的替代品就完成了。如果在整个操作过程中能够注意避免撞击和摇动小房子,那么蜘蛛就不会跑出家门。最后我用金属纱罩的沙罐罩着这些小房子。

到了第二天,我们就有了答案。如果小房子的吊顶是柳条做的或者是纸板做的,其中就有个别的在采掘过程中破损或者严重变形,蜘蛛在夜间就会离开这个家,去到其他的地方住,甚至是待在网纱上。

花费了几个小时才搭成的新帐篷,却只和一个两法郎的硬币一样大。依照老宅的建筑原则建成的新帐篷,是一个有两层重叠的薄网构成的,其中上层非常平,构成床顶的华盖,下层呈弧形,外形好像一个小袋子。因为袋子布料很纤细,稍不注意就会使袋子变形,导致侵占了原来仅能够容纳蜘蛛的空间。

针对袋子很容易变形,为了保持袋子的坚挺和平稳,还有保留最大的空间,蜘蛛将会如何做呢?我可以很有把握地说,它的做法是符合我们的平衡定律的,它给建筑物挂悬垂物,目的是降低屋子的重心。这样一来,用丝线串起来的长串沙粒就能挂在袋子的鼓肚上。这些纱丝串是钟乳石状的,看起来好像一把浓密的胡须,一块大石子缀在沙串末端,垂得很低。这些悬垂物的作用就像装压载物、平衡器和压力器一样。

这个建筑物是一夜间匆匆建起来的,只是过不长时间就能居住的新房子的雏形,其后还要不停地往上面加上一些压载物,直到最后,袋壁变成很厚的莫列顿呢。这样,它本身就能维持弧形和保留所需的空间。这个时候,蜘蛛不再使用刚开始织袋时用过的和对加压很有帮助的钟乳石状的沙串,而换了一些比较重的东西来充当新房子的压载物,其实就是昆虫的尸体。因为每餐饭后脚下都有昆虫尸体的残骸,所以不用再去寻找。这时我们就明白了,尸体被它们当做碎石,而不是用来表现的战胜品。在这里,要到远处才能找到的材料被昆虫的尸体取代了。这些尸体一旦被挂到帐篷上,一个起加固和平衡作用的支架就形成了。除此之外,为了增加房子的平衡性,蜘蛛平时还使用一些小贝壳和其他的长串垂吊物。

假设一间已装修得无可挑剔的旧房子的外部装饰物被去掉后,会成为什么样子呢?在这种灾难面前,蜘蛛是不是还重新使用沙串这种稳定房子的快捷方法呢?我们很快就会得到答案。在纱罩里的小镇上,我选中了一座大房子,去掉它的外层,还剥掉了所有不属于房屋本体的东西,白色的丝就露出来了。这座房子真的很漂亮啊,可是我觉得它很松垮。

蜘蛛的看法和我们一样,房子太松垮了。在当天晚上,它就开始工作了,要把房子的外层修复好。那么,它怎么修复呢?它使用的还是悬挂沙串的方法,花了几个晚上,丝袋的外面就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好像钟乳石一样的长胡须,它能起到固定织物和保持织物弧形的作用。同样的道理,桥面的重量是用来保持吊桥的吊索平衡的。

接下来的日子,伴随着蜘蛛进餐,吃剩下的昆虫尸体就会镶嵌到袋子上,然而用丝串联起来的沙子却逐渐地脱落了。蜘蛛的大宅又成了尸体成堆的样子。现在,我就得到了一个相同的结论:克罗多蛛有自己的平衡学理论,它会借助加重的方法降低重心,这样房子不仅平稳,而且有足够的空间。

那么,蜘蛛在铺得很柔软的房子里会做什么呢?据我所知,它不做任何事。它吃饱肚子,就会伸开腿趴在柔软的地毯上,看上去非常舒服。它任何事都不干,任何事都不想,聚精会神地听地球转动的声音。

蜘蛛没有睡觉,也没有醒着,而是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那种舒服的感觉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每当我们躺在舒适的床上快要睡着的时候,都会感到非常幸福;思维和印象开始消失的时候,也是很美好的。

克罗多蛛好像和我们有同样的感受,因此它也充分地享受这美好幸福无比的时光。

当我们打开蜘蛛的房门的时候,总看到它一动不动,似乎还在沉思呢。这个时候要想让它从沉思中苏醒过来,必须用一根草去挑逗它。

因为在饥饿的刺激下,它会走出房子,但是它很会控制饮食,所以它很少抛头露面。我花费了 3 年的时间坚持对它进行观察,和它在实验室里朝夕相处,可是一次也没有在白天见过它在网罩下捕猎。只有在夜深人静的夜晚,它才出外冒险,去找寻食物,如果你想和它一起出征,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耐心等待了一段时间,我终于在晚上 10 点的时候,看到它在平平的房顶上,好像是在乘凉,也或者是在那里等待经过的猎物。它是喜欢黑暗的动物,我的灯光一亮,它就被吓得嗖地跑回了家,看来它是拒绝公开自己的秘密的。在第二天,它的小房子的墙壁上多出了一具吊着的尸体,这就证明在我离开之后,它再次出去捕猎,而且获得了成功。

克罗多蛛是很羞涩的,它昼伏夜出,并且向我隐瞒了它的习俗。蜘蛛把自己的作品,编写故事的材料,都交给了我,可是却不让我知道它是如何做出的,尤其是将近 10 月的时候,我带回了一窝卵,它是怎么产下的,我更是没办法知道。我把卵分装在 6 个透镜状的扁袋子里,差不多把母亲的房间占满了。每一个卵囊都有自己的高级白缎包壁,可是卵囊和房间的地板以及卵囊之间都粘得很紧,根本没有办法分开,假设想分离一个卵,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它们撕破。全部的卵加在一起差不多有一百个。

母亲趴在那堆小袋子上,就像老母鸡孵小鸡一样忠于职守。产卵之后,它并没有变弱,虽然块头小了点,可是看起来一直是非常健康的。

现在它依旧有圆滚滚的肚皮和紧绷绷的皮肤,这些足以证明它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卵孵化得非常早。还没有到 10 月的时候,小囊袋里已经有刚孵出的小蜘蛛了,它们的个头非常小,与成年蜘蛛长得一样,穿着的深色衣服上有五六个黄色的斑点。新生的蜘蛛待在各自的凹室里,谁也没有离开,紧靠在一起,在这里度过一个冬天。这时候的母亲就蹲在卵囊上负责它们的安全,其实它也不知道自己的孩子长得什么样,它只是通过卵囊壁感觉到孩子们在微微地颤动。我知道迷宫漏斗蛛坚持两个月待在观察所里,保护着它永远都看不到的孩子们。然而我们的克罗多蛛却要守护将近 8 个月,它理所当然地在大房间里能见到孩子们,看到它们在它身边碎步小跑,并且能够看见它们最后的迁移,看见它们吊在丝端去长途旅行。

在炎热的 6 月来临的时候,小蜘蛛可能是在母亲的帮助下将卵囊壁捅破,才从母亲的帐篷里出来的。因此,它们非常了解那扇神秘门的诀窍。它们在门口呼吸新鲜空气,几个小时之后,才乘着制绳厂制造的缆绳气球飞走了。

孩子们飞走了,老克罗多蛛留在原地,它没有因为自己孤零零的而感到惶恐不安。它不但没变憔悴,反而比以前更年轻了,那鲜亮的颜色和活力四射的外表,很容易让人猜想它的寿命还长着呢,并且能够再次生育。对于这个问题,我有一份比较有说服力的材料。虽然我特别有耐心,可是这些非同寻常的母亲也没有让我监视到它们的行踪;虽然我十分精心地喂养它们,结果也是很缓慢,它们依旧在孩子们离开原来的家后,才去别的地方重新建造自己的家。每只老克罗多蛛都会在网纱上建造一间自己的新房子。

新房子只是毛坯房,是它一夜间建造成的。新房子是两层重叠的帷幔,上面一层是平的,下面一层底部呈凹陷之势,并且是用钟乳状的沙粒作为压载物。随着时间的推移,新房子一层层被加厚,将来会变得和老房子一模一样。这时我们不禁要问,蜘蛛为什么要放弃那座没有破损,甚至从外面一看还非常好的旧房子呢?假设这不是猜想的话,我可能看出它的想法了。

原来的旧房子虽然有厚实的地毯,但是存在严重的缺憾,那里盛满了孩子们留下的小卧室,它们和房间的其他部分连在一起,我使用镊子拔都很困难。我想对于克罗多蛛来说,这是一项很艰巨的工作,也可能是它做不到的。这个令人头痛的难题,连出难题的纺织女本人都难以解决,在这种情况下,它只有丢掉它不要了。

假如克罗多蛛是自己居住的话,倒没什么可说的,只是房间的空间小了点,其实它仅需要一点空间,能够转过身就可以了。可是,后来它在不太方便的凹室堆边过了七八个月后,为何又突然想建造一个大房间呢?我猜这其中的原因只有一个:蜘蛛需要一间大房子,它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它的第二批孩子,一间小的住房不能容下它的孩子,所以它才想建造更大的房子。

第一次产卵留下的残留物已经占满了房间,老克罗多蛛还能把小卵袋放在什么地方呢?新生儿需要新的房间来生活,这可能是它搬家的真正原因。蜘蛛感觉自己的卵巢没有枯竭,就要搬家,去建造新的房子,来满足它将来的孩子们。对于换房的情况,我仅有观察到的一些事实。

因为有别的事要去做,并且长期喂养克罗多蛛有非常多的困难,我没有办法再继续我的研究了,也不能像研究狼蛛一样去研究克罗多蛛多次产卵的有关情形,以及它寿命的长短,我因此而感到非常遗憾。

在离开这只克罗多蛛之前,我们再一起回顾一下狼蛛孩子引发的问题:在母亲背上的 7 个月里,它们从来不吃东西,但是它们却精力旺盛。

虽然它们经常从母亲背上摔下来,但是它们每次都会沿着母亲的一条腿爬上去,抓紧找到自己的位置,这些就是它们的日常训练。虽然它们消耗了能量,但是不需要补充物质。

不管是克罗多蛛的孩子,还是迷宫漏斗蛛的孩子,还是其他蜘蛛的孩子,它们都得节食。尽管它们一直在不断地运动,但也不吃东西;它们处于幼虫期,或者冬天到来以后也是如此。我在寒冷的冬天,撕开了一只克罗多蛛的小囊袋和一只迷宫漏斗蛛的圣物盒。我原以为可以看见一群没有一点活力的婴儿—因为寒冷和饥饿而冻僵了的婴儿。但是结果我所看到的事实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被关在里面的蜘蛛看到家门被打开了,立刻急匆匆地往外跑。它们四处逃窜,就好像是进入了迁移期,看上去十分活跃。它们这急步小跑的样子,真的很令人费解。当小山鹑遇到狗之后,也会受到惊吓而逃跑,但现在小蜘蛛跑的速度绝对不比小山鹑慢。小巧可爱的小鸡,像黄色绒毛球似的,在听到母亲召唤的时候,会立刻跑向盛着小米粒的盘子。对于动物快速而准确无误的机械反应,我们已经习惯了,习以为常了,视而不见了。我们根本不注意这些,原因是这一切在我们看来是那么的简单。科学家会以不同的方式探索和观察事物,科学家的观点是:万物都有因有果,小鸡进食后转化成热量,进一步转化成能量。

假设有人说,一只小雉鸟从蛋里孵出来后,连续七八个月不进一点儿食物,还能够一直跑,而且精力十足,还进行灵敏的行动,恐怕找不出任何消除我们怀疑的理由。可是不进食却能够像往常一样活动,是不符合情理的,但这种事情却偏偏在克罗多蛛和其他蜘蛛身上发生了。

我在前文中已经解释了小狼蛛在母亲背上不吃东西的原因。严格一点来说,假如有怀疑也可以理解,因为我们没有办法观察到迟早会在秘密洞穴里发生的事,也可能在洞穴里,母亲将肚子里的食物渣口对着口地喂给了小狼蛛。克罗多蛛能够告诉我们这个问题的答案。

狼蛛和孩子们住在一起,克罗多蛛像狼蛛一样,可是它和婴儿之间用密封的围墙隔开了,所以根本没有办法传递固体的食物给孩子们。

也可能有人这样想,母亲可以吐出营养液,让营养液透过围墙渗透进去,这样婴儿室的孩子就可以喝了。对于这个怀疑,迷宫漏斗蛛可以帮我们打消这个念头,小蜘蛛孵出几个星期后,它们的母亲就死了,然而我们的小蜘蛛在绸缎织成的房子内却能关半年,它们不会因为这里没有母亲而变瘦。

小蜘蛛是不是吃包裹在外边的丝呢?它们会把房子吃掉吗?这其实不是荒唐的猜测,因为在这之前我们已经见过圆网蜘蛛的行为,圆网蜘蛛织新房之前,它要吞下废弃的房子。可是,狼蛛证明这种解释是错误的,因为它的孩子根本不织网。总而言之,我深信,无论是哪种蜘蛛的孩子,都绝对没有吃过任何东西。

也可能有的人会这么想,小蜘蛛自己身体里也许储存着某些物质,比如从卵里带来的脂肪或者是其他能逐渐转化为机械能的物质。假如说这种能量的消耗维持的时间非常短,比如几小时,或者几天,那么我会很高兴地承认这个观点,原因是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生物都有这个特点。例如小鸡,它可以凭借从蛋里带来的储粮,很稳当地站起来,甚至还能进行一段时间的简单活动。可是,只要它的胃中没有了食物,转化能量的火炉就会熄灭,小鸡也会随之死去。要它七八个月不停地活动,总是站着,运动不止,还要躲避危险,怎么能做得到呢?它在什么地方储备充足的维持这么大消耗的物质呢?

小蜘蛛本来身体就那么小,它能储存足够维持机器长期运转的燃料在什么地方呢?一个原子能够储存永远也用不完的机油,是难以想象的事情,想到这里,我没有办法不打消这种想法。

我们只能凭借非物质的,尤其是来自外界的热辐射,通过身体的某些器官将它转化成动力。这是形式的能量供给,是最简单的,这种热动力的来源不是食物,而是能够直接利用的,就好像一切生物靠太阳一样,太阳是一切生物生命的源泉。天然的物质存在着令人难以解答的秘密,镭就可以证明这一点;生物同样有自己的秘密,并且更具有神秘的色彩,谁敢说由蜘蛛引起的这种猜想,在未来的某一天不会被科学证实,也许因为它而产生生理学的基本定理,也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