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余味:跟随余秋雨品中国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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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黑土地上的中国脊梁(1)

◎汩汩流淌的黑龙江

这是一条离我更为遥远的河流,遥远得无法忧伤,也没有必要绝望。它几乎就是另一个天域的存在,抽象地横卧在中国地图的上方。

——《霜冷长河》

文化的形成与水有着直接的关系,最早的生命就是起源于水,正所谓“水是生命之源”,没有水就没有生命。而关于水的文化也被称为人类最古老的文化,四大文明古国无一不是傍河而立。河流与水不仅为人类解决了衣食之忧,而且不管在任何时候,它都将是作家和诗人的灵感源泉。余秋雨先生也不例外,他不仅将自己的一本散文集题名为《霜冷长河》,还在该书的自序中倾情叙述了自己与河流的关系。“我出生的村庄有河,但那河太小,我心中翻滚的一直是从未见过的大河,银亮亮,白茫茫,并不汹涌,也并不热闹,而且不止一条。”余秋雨先生对河流的喜爱,并非只停留在童年的回忆和心中的想象,而是有所践行。他写道:“长大以后,我见到了许许多多的大河,每次都会产生异样的激动。有时,请旅伴们在路边坐一坐,我要停下来看河。哪怕在再穷困的地方,一有大河,便有了大块面的波光霞影,芦荻水鸟,也就有了富足和美丽,而且接通了没有终点的远方。后来我着迷游泳,一见大一点的河流就想脱衣挥臂,直到有一年在钱塘江被一个水底旋涡所裹卷,差点上不了岸,才稍稍有所收敛。”其爱河程度,可见一斑。

在中国提到江河,必然会想到长江和黄河,余秋雨先生自然也没有错过,只是他提到的不是长江、黄河,而是长江和黑龙江,并且将更多的笔墨留给了后者。长江的雄伟似乎已不需多加涂抹,前有古人,后有来者。之所以提及黑龙江,余秋雨先生将其归因于自己与河流的神秘缘分,特别是与黑龙江。他这样描写它:“(黑龙江)惊人的安静,但这种安静使它成了一条最纯粹的河。清亮、冷漠、坦荡,岸边没有热闹,没有观望,甚至几乎没有房舍和码头,因此它也没有降格为一脉水源、一条通道。它保持了大河自身的品性,让一件件岸边的事情全都过去,不管这些事情一时多么重要、多么残酷、多么振奋,都比不上大河本身的存在状态。它有点荒凉,却拒绝驱使;它万分寂寞,却安然自得。很快它会结冰,这是它自己的作息时间表,休息时也休息得像模像样。”

黑龙江,一条神奇、美丽的北方大河,幽静地横卧在我国北疆,日夜不息地奔流,从兴安岭的群山走出,一路欢歌奔向辽远的鄂霍次克海。黑龙江在我国境内的长度仅次于长江、黄河,是我国第三大河,世界第九大河。其年径流总量达2700亿立方米,仅次于长江、珠江,也居于全国第三位。黑龙江水域辽阔,同长江、黄河一样,拥有悠久的历史,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之一,在它的怀抱里诞生了中国北方的少数民族,也诞生了中国北方的少数民族文化。早在距今两万年以前的旧石器时代晚期,黑龙江地区就已经有远古人类活动的迹象了。

黑龙江有两个源头:南源额尔古纳河和北源石勒喀河。这两个源头在祖国北极漠河以西的恩和哈达交汇、合流后,始称黑龙江。顺江而下,黑龙江沿岸历史遗存丰富,古迹极多;风景优美,如诗如画。畅游黑龙江,还可以欣赏到绝美的异域风情。

黑龙江流经的古城岛,是古战场的遗址,是当时雅克萨战役的清军大本营。在古城岛上,仍可寻觅城堡与炮台的遗迹以及生满锈迹的箭簇。透过箭镞,似乎还能闻听当年的萧萧铁马声。雅克萨战役的两次胜利是那些保家卫国、为祖国收复失地的战士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黑龙江流经呼玛县境,呼玛县城是个美丽、幽静、极富地域特色的小城。附近的白银纳鄂伦春族乡是一个十分适合了解少数民族风情的地方,它和位于塔河县的十八站鄂伦春族乡都是定居在黑龙江上游的鄂伦春民族。过了呼玛后就是胡通镇,形似巨龙探水的龙头山正在向人们讲述一段美丽的传说……

相传,在远古时期,黑龙江并不叫“黑龙江”,而叫“白龙江”。因为当时江里住着一条白龙,它经常在江里兴风作浪,给当地的人们带来很大的灾难。人们对白龙痛恨至极,却又毫无办法。山东有一位善良美丽的姑娘,竟十分离奇地生下了一条小黑龙,可是姑娘的舅舅却将小黑龙看成一种怪物,趁它不注意,残忍地砍断了它的尾巴。因为小黑龙没有父亲,就跟着妈妈姓李,当地人就叫他“秃尾巴老李”。没有了尾巴的小黑龙来到了今天的黑龙江边,发现了兴风作浪的白龙,就下决心为乡民们除害。终于,在乡亲们的帮助下,善良勇敢的小黑龙经过激烈的战斗,赶走了作恶的白龙。而且小黑龙还经常帮助乡亲们开荒种地,并且负责管辖白龙江,令其永不泛滥成灾,好让当地的人们能够安居乐业,过上美满的生活。乡亲们为了感激小黑龙的恩情,就用它的名字命名了这条江,所以就有了“黑龙江”。

当地还有这样一种说法:当人们在黑龙江上乘船或是打鱼作业的时候,一旦出现了险情,就会有人高声吆喝道:“船上有没有山东人?”如果有人回答:“有!我就是山东人!”江面就会马上恢复风平浪静。据说这是因为黑龙听到有老家人在,所以会在暗中保佑。虽然这只是民间类似玩笑的传说,但也彰显了这条大江与山东的亲密。据考证,黑龙江原始居民和山东半岛上的原始人类有着非常悠久的历史渊源。公元前2000年,夏朝初期,龙山文化时期的山东半岛的农业传到东北,经渤海传入肃慎。帝舜二十五年(公元前2130年),肃慎氏来朝,贡弓矢,成为我们引以为豪的、永久性的历史美谈。

当然,黑龙江之所以被称为“黑龙江”,真正的原因恐怕还是因为其水流冲刷两岸具有大量腐殖质的黑土,并大量沉积在江底,使江水看上去往往是黑色的,再加上其形蜿蜒、状似游龙的缘故。在我国的古代文献中,黑龙江素有黑水、乌桓河、弱水等诸多别称,第一次以“黑龙江”的名字出现是在公元13世纪成书的《辽史》中。可见,黑龙只是人们心目中一个英雄人物的化身而已。

余秋雨先生想念深冬季节已经冬眠的黑龙江,他期待春潮初动、冰河解冻的黑龙江,但他更倾心秋风初起、霜天水影的黑龙江。为什么如此倾心?余秋雨先生这样回答:“因为只有那个时候,春天的激情早已减退,夏天的实用也已终结,大地霜降,河水骤冷,冷走了喧闹的附加,冷回了安详的本体。凉凉的河水延绵千里,给收获的泥土一番长长的宁静,给燥热的人间一个久久的寒噤。”最后还要补上一句“这是我心中的至高美景”。

黑龙江的险要航道之一——迎门砬子,以其独有的粗犷和绮丽,向世人展示着一种原始的野性之美,就如同屹立于北疆的汉子。虽没有三峡神女峰那样的动人传说,但在那绝少土壤的嶙峋怪石之上,却顽强地生长着白桦树、落叶松,于粗犷豪放中透露出一种灵动俊秀。黑龙江上游的奇峡峻岭特别多,也特别美,而且植被茂盛,就如同一位作家所说:“黑龙江两岸风光绮丽,可与长江三峡媲美,不逊色于漓江。”

黑龙江流经的五道豁洛岛上建有影视城,《黑龙江三部曲》等多部影视剧都是在这里拍摄的。离这里不远的山谷中,矗立着一座雄伟的古堡,它就是曾经在黑龙江两岸名震一时的振边酒厂。作为拥有当时一流的酿酒设备、东北最大、全国也为数不多的酒厂,振边酒厂在黑龙江近代工业文明史上留下了灿烂辉煌的一页。现在,它已经成为了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黑河市区也因为黑龙江的流入而被增添了无穷的魅力。其中最为增色的要算是沿黑龙江堤防工程修筑的带状公园了。市区东面的大黑河岛,是开展中俄边民互市贸易、旅游、垂钓、度假、游泳的好去处,被誉为中俄民贸第一岛。

沿黑河顺江而下不久,就是驰名中外的历史名城瑷珲。作为一个已有三百多年建城史的古城,瑷珲曾是黑龙江流域最高权力机构——黑龙江将军的最早驻地,同时也是黑龙江流域最大的城市。它是中华民族开发黑龙江的荣耀,它也见证了中华民族近代史上最大的耻辱。不平等的中俄《瑷珲条约》就是在这里签订的,游览瑷珲古城,不仅可以回顾历史,更可以直观地接受一次爱国主义教育和国防教育。“勿忘国耻,振兴中华”,相信每一个有良知的中华儿女在参观、游览瑷珲古城时,都会在心底产生这样的呼唤和祈望。离瑷珲不远处是坤河,居住在这里的有满族和达斡尔族同胞。过坤河后就是三架山,这里曾被当成黑龙江水师营的军港,清军水兵就是从这里誓师出发去参加雅克萨战役的。至孙吴县沿江一带,仍可看到当年侵华日军留下的庞大工事群,面对着建在黑龙江岸边山岭上,曾被侵华日军称为“东方马其诺”防线的胜山要塞,不异于又上了一堂国防教育课。

黑龙江边的嘉荫县龙骨山绝对会让我们眼前一亮,点亮我们眼睛的就是6500万年前中生代白垩纪时期栖息在黑龙江边的巨大恐龙。出土于龙骨山的恐龙化石不仅陈列于我国的黑龙江省博物馆,还在彼岸的俄罗斯博物馆内大放光彩。根据这里发掘出土的热带植物化石和猛玛象化石,可以说明今天的高纬度寒地在几千万年前竟是热带雨林气候。

黑龙江与松花江汇流的地方是同江,著名的三江口就在县城东北8里处。从长白山天池流淌下来的松花江走到这里,就会欣喜地与黑龙江汇合到一起。这两江汇合的江流就被人们叫做混同江。在这里,松花江、黑龙江、混同江就如同三条不同颜色的飘带并联在一起一样,所以这个地方就被称为三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