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当林若熹揉着眼睛从睡梦中醒来时,稍稍一动手腕,发现原本应绑在流沿慕裳手踝处的红绳竟然不知在什么时候掉在地上,林若熹大惊出声,没想到那个挨千刀的居然不知死活,逞着他睡着偷偷跑了?天哪~不要啊,他林若熹在流沿慕裳身边,每天忍受着冰山的羞辱,好不容易可以跟着出去见见世面,没想到现在居然因为睡着了而被甩掉,那传出去,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想到这里,林若熹连衣衫都来不及整理好,随便穿上鞋子就急匆匆的冲了出去。
“流沿慕裳,你这个死冰块,居然耍诈想要将我一个人留下来独跑;本少爷告诉你,门都没有~!”
林若熹一路骂着,还不望直往大门冲去。
可谁知,当那急急慌慌的小人儿站大门口时,看着大门处停好的两匹马儿和牵马的马童外,真的是连个人毛都没有。
“难道那个家伙还没走?”林若熹嘀咕一声,便又整理着凌乱的衣衫,直往大厅跑去。
果然,偌大的郡王府大厅之中,除了简单伺候的几位男仆外,那块冰山正悠哉乐哉的喝着茶水,摆弄着手中的盆栽。
流沿慕裳老远便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不用想也知道,在这郡王府中,除了那个没上没下的家伙,还有谁敢没有仪态的到处乱跑?
“林若熹,大早上的精力很好嘛,跑的开心吗?”流沿慕裳显然心情很好,居然主动打起招呼。
林若熹几乎瘫软的靠在大厅两边的柱子上,看着那人好死不活的样子,心里极度愤慨的摸了把额头上的虚汗;什么?跑的开心?这个就知道说风凉话的家伙,要他一起来便到处乱跑一下试一试;林若熹拍着砰砰乱跳的胸口,肺都要蹦出来了。
“喂,谁让你把红绳子解下来了,你难道不知道大早上看到你不在,我有多着急吗?”
林若熹眼红的瞪着眼前的兔崽子,再一次肯定这个家伙是上天派下来折磨他的。
流沿慕裳听到这话,居然不怒反笑,一张俊美的脸颊上因为那灿烂的笑容而熠熠光彩;林若熹看着,不由再一次确定这个家伙,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难道你要我拖着睡着的你如厕吗?”流沿慕裳毫不避讳的说出自己的解开红绳子的真正缘由。
如厕?林若熹听到这个答案,便意识到自己昨天到底犯了什么样的错误;用绳子将两人绑起来的确是个好主意,但是若有一个人想要出去干点‘私事’,的确是有点麻烦捏~!
想到这里,林若熹讪讪的笑了一下;忙讨好的走到流沿慕裳面前,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活像一只逗趣的猴子。
“裳少爷,既然您的‘私事’办完了,我也起来了,那我们要不要现在就走呢?办事情嘛,还是早办好早安心呢~!”
真是乖巧的讨好口气。
流沿慕裳看着眼前笑的灿烂的人儿,刚想要说话,却被眼前的情况煞到。
“你~今天没有管好你的胸吗?”有些迟疑的口气,从这俊美的男子口中说出来。
“啊~?什么?”可是某女只顾着出去,哪里看出来眼前之人的尴尬。
看到某女那迷迷糊糊的样子,某男实在是忍不住的伸出食指,指着女子的胸口,好好地解释着:“那两个,跑出来了~!”
无辜的口气,完全没有一点儿的遮掩。
某女顺着男子的指头朝着自己的胸口一看,顿时大叫出声。
原来是自己急急忙忙的只顾着来找这冰山,却忘记用纱布将自己的胸口束好,现在却又被这怪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出来;完了完了,真的是丢人现眼啊。
林若熹一把将自己胸口遮住,抖动的嘴唇张了又张,焦急的在原地跺了跺脚后,冲着流沿慕裳喊了句:“你别跑,等着我。”后,便飞一般的朝着后院的厢房奔去。
看着那个迅速消失的人影儿,流沿慕裳再一次笑了出来。
是开心吗?应该是开心吧!?好像在二十几年的无趣人生中,突然碰到了一件好玩的玩具;那个玩具能说能笑,关键是还不怕他;呵呵~真的是已经厌倦了这种被捧在天上的感觉了吗?所以在遇到这个半男半女的小子后,变得这么喜欢逗弄他,甚至是,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就是看着那个小小的人影在眼前晃动着,也感觉生活是充实的。
林若熹飞快的整理完毕,很快便又出现在流沿慕裳面前。
“怎样?是不是看不出来了?”林若熹指着自己的胸口,朝着流沿慕裳眨了个媚眼,得逞的水眸中,晶亮晶亮的。
流沿慕裳听到这声音,便放下手里的盆栽,看着眼前果真是‘平坦如地’胸口,漫步走到林若熹面前,悄声说道:“你还真下得了手,一定疼死了吧。”
就见那怪物说完,就不顾林若熹快要吃瘪的神色,就晃荡着朝着大门那里走去。
林若熹忍着怒气,深深地吸了口气,也忙跟上去;疼?他奶奶的,本少爷我都疼的麻木了。
当林若熹追着流沿慕裳的脚步跑到大门口时,就见那冰山已经坐在骏马之上,一身黑色的锦服,加之又骑了一匹黑色的骏马,好小子,真的就那么喜欢黑色吗?
流沿慕裳看着林若熹发楞,指着身边马童牵着的马儿,随口说着:“快上来,因为你已经耽搁很长时间了。”
林若熹‘哦’了一声,便乖乖的翻身上马,当他抬头看见流沿慕裳眼中闪过的惊叹时,心里便也稍稍得意;小样,是不是刚才被他英俊的上马姿势给迷倒了呢?想他林若熹算账经营头脑不管用,可是这马术还是不错的;想当年老爷子为了让他不管在举止还是在谈吐上像一个真正的男孩子,可是请了好几个师傅来教他马术和骑射呢;虽然别的不咋地,可是这骑马可是他的强项。
流沿慕裳看着那个沾沾自喜的小人儿,也不说什么;只是催促身下的马儿转身,欲要奔走的样子。
林若熹看着只有他和那块冰山骑马,而原本牵着马儿的马童在看到二人上马后,便也退身告辞;便忙开口问着:“裳少爷,您出门难道不多带些人马吗?”
流沿慕裳听到这问题,转身看着有些担忧的林若熹,“人多了麻烦。”
“可是就我们两个人,会不会有危险捏?我一个小混混死了倒也没什么,可是您身份高贵,要是有个万一,那天下无悲城还不是群龙无首了吗?”
林若熹忙拍马屁,希望能多带几个下人,好在路上使唤;哼哼,别以为他林若熹是傻瓜,一路上出去办事就带他一个小跟班,那不是要累死他?这个大少爷毛病又多的厉害,还动不动的欺负他,要是不多带上几个人,那他林若熹还有活命回来见他的小延延吗?
流沿慕裳听着林若熹一派冠冕堂皇的话,先是镇定的点点头,就在林若熹以为流沿慕裳答应了要再加派人手的时候,他沉稳的嗓音再次响起:“若是遇到不测不是有你在吗?你能说会道应该可以给我争取一段逃命的时间,再加之我身下的马儿脚程还不错,我想天下无悲城应该不会出现群龙无首的局面。”
“什么?感情你带我出来是要我给你当人肉垫子捏?”林若熹紧蹙眉头,不敢相信这块冰山会如此恶毒。
流沿慕裳看着林若熹那张快要皱起来的小脸,才慢慢发现这个小人好似变白了些,那双晶亮的大眼睛虽然有刘海遮着还是遮挡不住那灿烂的光泽;不管怎么看,平板的身材还是有些女气;小家伙还真是一块璞玉。
“那你以为自己是什么?白吃我的、白住我的、现在还带你出去游山玩水;这么好的待遇要你为我付出性命,你应该感到荣幸。”
流沿慕裳在看到林若熹出彩的神色后,忙收起自己的目光,舌头有些打结的说着。
可在林若熹听到这番话后,气的鼻血上涌,差点口吐白沫晕死过去。
这个该死的人渣,嘴巴怎么就这么毒呢?
什么叫做白吃他的、白住他的,他林若熹每天也是尽职尽责的照顾他好不好?哪里有白吃白住?还有现在,这送命的活儿叫做游山玩水吗?分明就是要他林若熹有去无回嘛。
看着那小人儿为难胆怯的神色,流沿慕裳无所谓的催马走着,最后还不忘丢给林若熹一句话。
“你要是害怕,那就回到林府吧;不是我小看你,而是你离开了林府的支撑,真的什么都干不了;但是若是你跟上来,我答应你这件事办成之后,我会好好待你、教你,再也不会让你闲置下去。”
林若熹听到这话,立马忘记了先前的害怕;原本晶亮的眼睛中尽带着灿烂的光芒;而那小小的人影也因为有了目标和希望而变得光彩四溢。
教他治理之才?哈哈~他每天跟在冰山的后面还不就是为了他的这句话;看来这次真的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啦~!
想着,那人儿便催马上前,很快便于流沿慕裳并驾齐驱,原先灰败的神色也一扫而光,“裳少爷,咱们说话算数,若是这次我们出行成功,你便会如我所愿。”
“嗯~!”
一声简单的回答,却让林若熹欣喜的差点跳起来。
“好,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林若熹说完,就不顾身边的流沿慕裳,兴奋的催马快奔;活似一只快要挣脱牢笼的鸟儿。